我是个受(长沙武汉)

作者: 卖银的小男孩 | 来源:发表于2017-09-18 15:22 被阅读255次

    “正月是新年(哪咿哟喂)。

    妹娃子去拜年(哪喂)!

    金哪叶儿梭银哪叶儿梭!

    阳雀叫(哇咿呀喂子哟,那个咿呀喂子哟)!

    ……”

    一大早武汉正穿着棉背心大裤衩迷迷糊糊地在卫生间刷牙,高亢婉转的龙船调传来,一下子就把武汉残留的睡意吓跑了。慌慌忙忙吐掉口里的牙膏沫,武汉夹着人字拖“趿拉趿拉”地跑去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长沙那家伙。

    武汉不耐烦地就这手心的水将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抹接起电话道:“喂,干嘛?”

    “武汉武汉,来参加比赛吧!”电话那边传来长沙咋咋呼呼的声音。

    “什么?”武汉对长沙这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活跃的很,跟不上他的思路是正常的。

    长沙兴奋地说:“我是歌手啊!”

    “我知道。”武汉不耐烦地撇撇嘴。

    “什么?”长沙愣住了。

    武汉拿着电话走回房间,一边找裤子一边敷衍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受,你一大早打电话来就打算跟我说这个?”搞得跟要表白似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武汉不禁觉得脸皮有点热。真是不像话,武汉在心里暗骂。、

    “哎呀,武汉武汉你在想什么啊!”长沙嚷嚷起来“才不是你想的那么不纯洁的东西,是‘我是歌手’!‘歌手’!是唱歌比赛。”

    “老子叫武汉,不叫武汉武汉!”武汉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怎么的?你那些个超女快男不搞了?不就是个唱歌比赛,搞那么多花样干嘛?”都怪黄鹤那家伙,没事就看些奇怪的小说,逛奇怪的论坛,刷奇怪的微博,完了还要来科普,不小心就被洗脑了。

    “超女快男再说吧,这次不海选了,我自己直接上,然后请你们大家来比赛。上海,重庆他们都答应了,台湾和香港也会来。怎么样武汉你也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之后武汉觉得有点兴致缺缺回道:“我这破锣嗓子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北京那家伙不是不准咱们老搞这玩意儿吗?不久前你才挨训,现在又皮痒了?”北京现在看着长沙就头疼,以前那个热血、正气、有思想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玩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那股子折腾劲,一折腾起来就是一次大动静,管都管不住。你不让他玩这个他就玩那个,总有的玩。因此北京总吐槽他那上升了一毫米的发际线长沙起码做出了四分之一的贡献。

    长沙完全没有被北京的名头给吓到,很坦然地说:“哎呀不怕,前两天我就自己去找老大了,已经骂过了,顺便还邀请了老大也来参赛。我很喜欢听武汉唱龙船调呢。”

    “!!!!!!!!!!!!!!!!!!!!!”武汉已经丧失了吐槽技能。

    “咳咳,那个……”好半天武汉才回过神来,刚要说话那边长沙就喊道“我勒个去,都这个点了,我要迟到了。武汉武汉,等我回来再聊,mua~”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一点都不给武汉一个答复的机会。

    武汉面无表情看着已经回到了锁屏状态的手机,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换上制服,早餐也没吃就出门了。后来据黄鹤说那天武汉虽然看着跟往常一样一脸正气,但是莫名地就杀气爆棚。一天下来就抓了二十个小偷,三个抢劫犯,五个骗子,十三个乱丢垃圾的(咦?),每一个被抓到的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特别是那几个小偷、抢劫犯和骗子,在终于逃离武汉的魔爪转而被送进公安局的时候居然一副进入了天堂般热泪盈眶的表情。

    通常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肯定是住隔壁的长沙又来招惹了他们威武的武汉君。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沙君才是最威武的吧……

    接下来的日子有点微妙。

    武汉在第二天的时候去楼下的小理发店把原本就短短的头发理得更短了。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自己动手做了一大盆干拌面,再买了点周黑鸭和啤酒,一边吃一边喝还一边吐槽鸭脖不如自己卤的好吃,就这样喝的得微醺,澡也没洗就到床上睡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连续三天武汉都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一帮小弟沿着长江汉水流域的工厂进行突击检查,开罚单开到手软,顺便还揍了几个黑心老板。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一时之间整个湖北地界都在传上头要整风,颇有点人心惶惶,所有见不得人的事都收敛起来。跟在武汉身边的黄鹤摇了摇头,这些人、这些事武汉早就要收拾了,奈何这些都不是说动就懂动了的。如今借着武汉撒气的机会吓唬吓唬他们也好。

    武汉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气什么。一直以来,武汉都是一个糙爷们儿,虽然不像东北那几兄弟牛高马大,但也高高个儿圆寸头,平日里不讲究打扮,穿上制服立马帅气逼人。最重要的特点是心大,从来不纠结些细细碎碎的小事,伤春悲秋之类的情怀基本与他无关。

    但是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心里有点堵,到底是什么堵就不知道了。总不能因为长沙没让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生气吧?本来他也没想说什么啊,就是想拒绝参加那种无聊的比赛来着。那到底是什么呢?武汉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很少能够在晚上看见星星了。城市的霓虹灯光从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浸染到天边,浓烈的色彩最终被夜色稀释。

    不知道北京上海他们晚上怎么睡得着,武汉心想。

    上一次看星星是什么时候来着?武汉摸摸肚子上的八块腹肌,翻了个身。平时从来没有这种特意去看星星的文艺腔调,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想法。说起来,上一次干看星星这种文艺活儿的时候大概是1911年了吧?后面也许还有过,但是不记得了,但是那一次武汉记得很清楚。

    1911年的时候真的是很乱呐。整个社会都在动荡,外面来的家伙很嚣张,他们拿着先进的火器,领着精英部队,杀进来,占领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财富,屠杀我们的人民。就算是现在,武汉回想起那段时间仍是愤怒不已。

    当时在位的是年仅六岁的宣统皇帝溥仪,其父载沣摄政。1911年5月,清政府公布的内阁名单中满族人有九名(其中七名是皇族),汉族有四名。被人称为「皇族内阁」。立宪派对此大失所望,有少数人参加了革命党。为取得外国的支持,以维护其统治,清廷将广东、四川、湖北、湖南等地的商办铁路收为国有,然后再卖给外国,掀起了全国大规模的人民反抗运动——保路运动。

    1911年9月7日,四川总督赵尔丰逮捕罗纶、蒲殿俊等保路同志会代表,枪杀数百请愿群众。第二天又下令解散各处保路同志会。激起四川人民更大愤怒,将各处电线捣毁,沿途设卡,断绝官府来往文书。1911年荣县独立,荣县成为全中国第一个脱离清王朝的政权。把保路运动推向高潮,成为武昌起义的先声。(这一段摘自百度百科词条“武昌起义”)

    总之在许许多多的事情的堆积之下,一种连天空都笼罩不住的风雨之势隐隐出现。那个时候谁还想着看星星?

    每个人心里所想的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

    当时清朝廷为了镇压四川人民的起义,调走了部分湖北新军,致使清军在湖北防御力量削弱,于是革命党人决定在武昌发动起义。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武汉就仿佛已经看到了血雨腥风,生灵涂炭。但是,武汉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感觉到了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兴奋和杀意。两湖人民的血性从来不输给任何人,哪怕是现在看起来咋咋呼呼的长沙。

    1991年10月6日晚长沙来了,那个时候长沙还是个打扮朴素,梳着七分头的青年,那眉眼就像岳麓山秋天的枫叶林,干净、明亮、鲜艳。

    那天晚上长沙拉着武汉坐在屋顶上喝酒,武汉闷声不说话,大口大口地喝,长沙笑吟吟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酒是长沙带来的,湘西的土匪酒,跟它的名字一样,一点都不精致。喝下去的时候从喉头火辣辣的一直到胃里,最后那一点酒韵从眼角悄然流出,一直滴到心里。

    武汉喝得有点醉,有什么在身体里呼啸膨胀,眼睛通红通红,脸颊却是湿漉漉的,看着长沙笑眯眯的样子,他只觉得很愤怒,他大喊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长沙一点都不恼,笑着说:“嗯,我知道呀,我们要开始战斗了。克强(黄兴字)和遁初(宋教仁字)他们都在下面开会呢。”

    “那你还笑!你看看你的土地,你看看你的子民,你看看他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笑!你要是懦弱了,怕了,没法战斗了你就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可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武汉借着酒劲抓着长沙的衣领怒道。

    “当然开心,黑暗的日子就要过去了不是吗?”长沙依旧笑眯眯的,握住武汉的手说“我们会胜利的是不是?武汉武汉,我相信你,你相不相信我?”

    看着长沙在星光下闪闪的眼睛,从睫毛到眼角都藏不住的那股笑意,武汉只觉得心里那一团燥热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推开长沙,武汉端起一碗酒没好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胜利?”

    长沙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才指着天空说:“星星,是星星告诉我的!刚才你喝酒的时候天枢跟我说的。”

    武汉顺着他的手抬头一看,语气不善地说:“那是天玑。”

    “哎呀,那个不重要,反正我就是知道。”长沙面不改色地糊弄着。

    “哼!”武汉继续喝酒不再理会长沙。

    最终分别于1911年10月10日晚、1911年10月11日夜、1911年10月12日光复武昌、汉阳和汉口。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湖北军政府成立,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改国号为中华民国,并号召各省民众起义响应。

    武昌起义到底是成功了。

    而湖南境内,同样掀起了大风波,甚至到后来,湖南人彻底改变了中国的面貌。长沙从来不是看起来那般无害啊。

    那个杀胚,武汉心想。

    第十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武汉早早就起床了,从衣柜里翻出几条被上海评价说“除了那套制服之外整个衣柜里勉为其难算是可以穿出门买包烟”的衬衫和裤子装进旅行袋。武汉没告诉他的是他这几件衣服是出席正式场合才会穿的,平时就穿上海眼中那几条抹布。

    一大早就应召而来的黄鹤倚在门口打着呵欠懒洋洋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武汉头也不抬地说:“去找长沙。”顿了一下又补充道“那家伙从来没有过这么久不联系我连电话都打不通,除了当年那次……”

    黄鹤本来已经眼睛放光就要开启八卦模式的,但是见武汉提起了当年那件事又没好意思开口,只得悻悻地说:“那个,那不过是场闹剧罢了,也过去这么久了,长沙君自己都不在意了,你也别老记在心里。”

    “哼,他还记得个屁,心可大着呢。起初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新闻都敢做,北京不喜欢他这样,也没见他怎么样,立马就去干别的。严肃的事不准干,他就去玩,玩也玩了个天翻地覆。北京嫌他闹腾,又开始管他,管头管尾到底也没管住。前阵子北京才说不准老在家里搞音乐活动,他就玩亲子真人秀。这样都还算了他居然还要搞唱歌比赛,主动送上门去给北京骂了一顿之后还不怕死地邀请北京也来参加,北京居然还答应了!他怎么就这么本事啊?北京也是,每次被惹得大发雷霆,到头来还是照顾着他,什么心态啊!”武汉一边翻箱倒柜找内裤袜子一边说。

    很少见武汉这么多话的黄鹤小声吐槽说:“你不也是,每次打电话都要被长沙君气到,下一次打电话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武汉瞪了黄鹤一眼,黄鹤自觉闭嘴。武汉继续说:“我那能一样么,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谁稀得管他。我跟你说我就去几天,你帮我盯着点,有事打电话给我。真是的,精力太旺盛了看我不……”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黄鹤心里呐喊着下句台词:“把他艹得三天下不了床!”

    呀,不小心说出口了。黄鹤连忙改口说:“我是说你放心去,反正坐高铁回来也就一两个小时。”

    武汉绷着脸不说话拎起旅行袋就出门了留下满脸纠结的黄鹤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结实的小臂流口水。

    原本武汉是打算走水路坐船的,但是经黄鹤提醒倒是想起现在坐高铁可方便了,不像以前去一趟也得花上一天的工夫。不过说起来以前基本都是长沙隔几个月就来一趟,武汉自己倒是去湖南去得少。

    武汉坐的是7:15的那趟,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连一点感叹世事变化的时间也没给武汉,当然武汉也没那么多感想,唯一的感想就是太快了没睡醒——昨晚就没睡好还一大早就出门了的武汉君从上车就开始睡,完全不知道他的睡姿存进了多少少男少女的手机里。

    费了几番周折之后终于找到了长沙的住所,然后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在了他钥匙串上面的长沙君家的钥匙,打开门进去。

    嗯,怎么说呢,果然像是长沙住的地方。东西很多,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用途功能均不详。东西的摆放也完全说不上整洁,只能说房子里还算干净。武汉喊了几声又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没人,想起来这个时候长沙应该在忙,于是一点都不见外地倒在长沙那张印满了史努比的大床上睡了一觉,知道中午起来才出门吃点东西继续去找长沙。

    从广电中心找到平时会经常出外景的几个地方,都没有看到长沙。不耐烦的武汉一个电话打给黄鹤:“喂,你帮我问一下赤壁他们谁有湘潭株洲的号码。”

    黄鹤一听这位爷的口气不敢怠慢,立马去问,最终从赤壁问到临湘,在临湘那里问到了岳阳的号码,又从岳阳那里问来了湘潭株洲的号码,然后急急忙忙汇报给武汉。

    长沙君啊,他去贵州了。湘潭如是说。

    武汉开始有一点点后悔了,早就知道长沙爱折腾,能规规矩矩呆家里才怪了。

    武汉这一次学聪明了,先打了个电话给贵阳问过确定长沙确实去了那里之后才动身。结果见到贵阳之后,贵阳告诉他长沙早就带着人钻到山沟沟里去了,给武汉指了条路之后就让他自己去找。

    贵阳说,长沙去了岜沙苗寨。那地方在在贵州省从江县城南6公里处月亮山麓茫然林海中,那里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带枪部落。落后,封闭,几乎与世隔绝。武汉不禁有些担心,长沙去了那里会不会不安全。

    心里有点气又有点急的武汉拎着行李袋继续踏上寻找长沙的旅程,各种情节曲折坎坷得都可以写一部游记了。最终武汉捏着从江的后脖子逼他给带路进了森林。

    一路走来箐黑林密,鸟道蚕丛,没一条好走的路。长沙爱玩,爱热闹,怎么想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路越难走一分,武汉的脸就越黑一分,手上捏住从江的力度就越大一分。可怜的从江哪敢反抗这个连老大贵阳都不敢惹的大爷,再说也反抗不来不是?只得哆哆嗦嗦劝解说:“哎呀武汉君不要着急,长沙君带了很多人没事的。再说长沙君自己也很厉害,不用担心的。那里的苗民虽然带枪,但是还是很淳朴的。”

    武汉被“带枪”两个字刺激得眼皮一跳,忍不住瞪了从江一眼,从江立马乖乖闭嘴。

    在武汉的耐心很快就要用光的时候,终于远远看到了苗寨的影子。据说岜沙苗寨有五个,不过武汉只是来找长沙的,没心情参观游览。因为有从江的引荐,这里的居民还是对武汉表达出了极大的热情。

    特别是武汉那一副好身材,在朴素的村民看来那就一个长得俊又能干的好小伙,这一点可是很加分的。

    听闻是来找长沙的,不光村长,连族中最有威望的寨老也出来了。寨老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干瘦老人,嘬根大烟枪,脸上的皱纹很是抽象,表情严肃得很。不过从江告诉武汉说寨老其实很欢迎武汉,因为他是长沙的朋友。

    坐在吊脚楼里跟村长寨老聊了会儿天,把负责给武汉做翻译的从江累得半死之后,突然外面就黑了。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被乌云布满,大风“呼呼呼”地刮起来。还不等武汉他们从外面搬进屋子里,雨水就一下子泼了下来,就算离屋子里面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威武的武汉君还是不小心湿身了。

    但是这不是武汉现在的重点,他看着外面被吹得汹涌澎湃的树林海,眉头紧皱着。从江算是摸清了这位爷的一点小心思,没等武汉开口主动先说了:“村长说长沙君他们就在田那边,没跑远,这会儿小雨了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在这句话的安抚给武汉充值了五分钟的耐心,幸运的是不到五分钟长沙就跟着几个人冒着大雨跑回来了。

    已经淋成了落汤鸡的长沙根本进了吊脚楼就低头甩头上的水,跟只小狗似的,结果甩得太用力差点摔地上。突然一个妖怪蒙住了长沙的脑袋,世界一片黑暗。晕头转向的长沙抱着头大喊:“武汉武汉,你怎么来了?”

    武汉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是我?”

    “毛巾告诉我的。”长沙手忙脚乱将脑袋上的东西扒拉下来,结果是武汉的衬衫。

    武汉见长沙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脑电波瞬间跟长沙重合不禁大声说:“你想什么!我才不会脱衣服给你擦水,那是换洗的!”

    长沙撇撇嘴说:“怪不得上面武汉的味道有点淡。”说完又眉开眼笑地扑上去搂住武汉的脖子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哎呀,我来这里很久了,没有信号。武汉武汉,是不是我太久没给你打电话,你想我了然后就来了?”

    “你知不知羞啊,谁会想你?我就是无聊出来旅行,顺便找你。”此时很“知羞”的武汉脸上那点淡淡的红晕借着阴暗的天色掩盖了过去。

    当天晚上武汉跟长沙挤在了一张小床上,下面铺着简陋的草席,睡武汉一个大个子就已经够呛,再加上一个长沙,啧啧啧……不过奇怪的是居然两人也睡得很和谐:长沙半边身子都趴在了武汉身上。

    第二天一早长沙就要出门了,武汉跟着去。就看见长沙亲自扛着一个摄像机,带着另外几个拿摄像机的人跟着一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孩子的少年。

    武汉问长沙他们在干嘛,长沙笑眯眯地说:“《变形记》啊,你没看过?我们正在拍新一季的《变形记》。要不是有它,老大才不会同意我们办《我是歌手》呢。过一段时间啊,两个节目就要播出了,可真忙死我了。”

    武汉心里一动,《变形记》他当然看过。这是湖南卫视自主创新的一档生活类角色互换节目,这档节目结合当下社会热点,寻找热点中的当局人物,安排他们进行互换人生体验,参与节目的双方就在七天之中互换角色,体验对方的生活。节目同时全程每天24小时跟拍,粗加剪辑后播出,它是TC第一档生活角色互换类节目。

    这个节目让处在完全不用世界的两个人互换身份,体验生活,在与相关对象的互换中,体验不同人生,达到改善关系、解决矛盾、收获教益的目的。

    这样的节目很有意义,很有内容。这是要拍新一季了吗?怪不得北京不仅答应了长沙举办《我是歌手》还同意亲自参赛,武汉心想。

    武汉看着走在最前面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很是不喜。长沙说这孩子叫阿龙,是广西北海家的一个问题少年,家里很有钱,但是很叛逆,不爱上学,成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在街头混。打架斗殴是常事,父母管不住了,北海也没办法。所以当长沙找上来的时候北海,北海同学差点磕头跪谢了。

    长沙自己跟在芭莎这边,从芭莎交换去了北海的苗族少年阿吉有其他人负责跟着在拍。

    阿龙那走路都甩手甩脚的样子跟武汉平时在街边逮住的那些小混混一模一样,武汉真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偏偏长沙跟他聊了几句之后,就拿起机子就跑到前面去拍那个阿龙。

    阿龙明显早起了脾气不太好,跟着阿吉的爸爸闷不吭声地走。苗族大叔见他走得有点慢,因为急着去赶农活,忍不住催了两句。结果阿龙少爷脾气一下子就发作起来,停下来胡乱扯着路边的草。工作人员包括长沙本人,本着真人秀节目不过多参与的原则,并没有去过问,只是很默契的各选了几个角度进行拍摄。

    阿吉的爸爸作为一个常年劳作的男人,个子不高,看起来瘦小,但是力气奇大,很结实。阿龙大概也是知道阿吉爸爸的为人,生着气倒也没敢跟阿吉爸爸顶着来,只是虎着脸蹲在一边。

    武汉双手环在胸前冷眼在一边看着,结果阿龙一时火气没处撒,恰好长沙举着摄像机靠得近。阿龙突然暴起,抓起手边的石头就砸向长沙,结果一下子砸到了摄像机上面。

    顿时长沙就苦了脸:“啊,怎么这样!这个很贵的。”

    阿龙完全不听长沙的抱怨,抡起拳头就扑向长沙,嘴里还骂道:“TMD!叫你拍!叫你拍!”

    阿龙发作的同时,跟在一边的从江立马脸都绿了,回头一看,果然原本看热闹的武汉君已经杀气四溢、生人勿进了。

    只见阿龙还没碰到长沙,武汉就已经迈着两条大长腿到了阿龙的面前。武汉一手扼住阿龙的脖子,一手抓住阿龙的皮带,一下子就把阿龙据过了头顶。而且因为脖子被扼住,阿龙一半的重量靠脖子承担,立马脸就涨得通红,白眼都翻出来了。

    “武汉武汉,你快放他下来。”长沙围着武汉嚷嚷,可是武汉比他高了一个头,双手举着阿龙到头顶,长沙够不着。

    不过武汉到底不是小说了酷炫狂霸拽的男猪脚,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是还是个好人。在估量着阿龙也受到了足够的惩罚之后,武汉就将他放了下来。

    阿龙眼泪婆娑地在一边咳了好一会儿之后,又要扑上来。他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真真是在挑衅武汉君,长沙一看武汉的脸色,很乖觉地抢先一步,手一带,脚一绊,就将阿龙撂倒在地。

    阿龙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在他心目中长沙一直是一个偏瘦弱的人,整天嘻嘻哈哈脾气也好得很,没想到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

    阿龙尖叫起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凭什么打我?”

    武汉眉头都皱起来了,以往逮住的不良少年他都是直接扔到派出所交给民警同志教育的,原因就是嫌麻烦。除非他心情不好,就会亲自上阵,将人从头到脚训一遍。很不巧,这会儿他确实心情不太好。

    只见他走上前去一脚踹在阿龙身上冷冷地说:“你不是喜欢混江湖么?你不是喜欢打打杀杀么?你不是信奉胜者为王么?怎么,这就怂了?老子还没叫你给我磕头钻胯呢你就受不了了,混什么江湖啊!滚回家喝奶好不好,看见你这种人就糟心!”

    阿龙骂道:“等我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爸爸是大老板,玩不死你们!”

    长沙囧囧地站在一边看着,武汉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那我等着啊,这会儿倒想起还有个老爸了。我要是你老子就随你在外面,是死是活才懒得管。”说完就拉起长沙,将长沙手里的机器扔给一个工作人员,示意阿吉爸爸继续赶路,忙自己的事。

    阿龙一脸愤愤不平,原本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武汉横了他一眼,立马不甘心地站了起来开始赶路。

    这一整天,阿龙脸色一直不好看,但表现却意外的好。

    晚上长沙拉着武汉肥了点功夫爬上了吊脚楼的屋顶,好不容易寻了个地方做好。长沙献宝似的掏出一小瓶酒和一包牛肉干和鱿鱼丝,一脸开心地说:“这是我好不容易藏下来的零食,这里真是什么都没得吃,真是馋死我了。每天大家在一起,我又不好意思吃独食,还要怕刺激到阿龙,真是苦恼啊。武汉武汉,幸好你来了。”

    武汉板着脸说:“就说老子叫武汉,不叫武汉武汉。知道苦还瞎折腾,还带着这么个兔崽子,活该你!这种小孩子就是要揍。”

    “哎呀小孩子不能这么教,阿龙是才来没多久,再过一阵子就好了。”长沙兴致冲冲地拿出牛肉干边吃边说,顺便还观察到了武汉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立马改口说“不过你今天揍他确实很解气,好样的!”说话还伸手摸摸武汉的后脑勺顺毛。

    武汉很自觉地没有跟长沙抢零食,小口小口喝着酒。两人一直没有说话,长沙在看星星,武汉也在看星星。这里天色一晚就没什么光亮了,天空上面也干干净净,加上昨天下过雨,所以这会儿繁星密布,如同天鹅绒上的碎钻,blingbling的。

    酒劲上来了,武汉终于开口了:“我跟你说,以后不准突然消失这么久。”又闷一口酒“你上次突然失去联系,你还记得吗?你肯定不记得了。我可记得呢,那是1938年。10月25日的时候我没抵挡住日本人的进攻,受了重伤,昏迷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我的失手,日军顺利攻入湖南。11月29日的时候岳阳也败了,你被他们围住了。于是你决定了,日军进入城郊三十华里以内的时候就焚城。后来,果然是烧了,虽然是个闹剧是个笑话,可是你真敢烧啊!我醒来的时候吓得魂都没了你知道吗?早就知道你是个杀胚,你连自己都不放过,哈哈,我当时唯一想的是我怎么就没守住,我要是守住了该有多好……幸好,幸好你现在还在这里……”

    “嗯。”长沙很自觉地答应下来“我这次答应了老大啊,要拍好这一季,谁知道这里没信号。而且我也很喜欢帮助这些人。他们啊,其实都是好孩子呢。”

    武汉没有回答他反而扯着破锣嗓子唱起了龙船调:

    “正月是新年(哪咿哟喂)。

    妹娃子去拜年(哪喂)!

    金哪叶儿梭银哪叶儿梭!

    阳雀叫(哇咿呀喂子哟,那个咿呀喂子哟)!

    妹娃要过河哇,哪个来推我嘛?

    我就来推你嘛!

    艄公你把舵扳哪!

    妹娃(儿)请上(啊)船!”

    真是破锣嗓子,不够圆润,不够浑厚,不讲究共鸣,长沙唯一的感觉就是仿佛那气息从胸腔里是经过了一条布满了土旮旯、嶙峋怪石的通道才到达外面的,刺拉拉的。

    但是,就是好听啊。谁叫唱歌的人是武汉呢?

    “武汉武汉,来参加比赛吧?”长沙突然又想起了这回事。

    “什么?”武汉装傻。

    “我是歌手啊!”长沙开心地说。

    “嗯,我知道。”武汉吻在了长沙柔软的双唇上。

    “好巧,我是个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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