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觉着那服务员“面面粮、颗颗粮”的说法有意思,路上梅子就不再把红缨叫做“红缨姐”了,而是喊她“面面粮”。红缨自然不依,少不得要笑着追打她,就你追我赶的,无奈都背着行李,谁也跑不快,及至河边时,早都已气吼麻岔了,便又停下来等衍华和瑞年。衍华、瑞年都吃撑住了,自然不能跑,只能慢慢走。
红缨“面面粮”这个外号经由梅子后来的传播,竟在石门沟慢慢的叫开了。红缨起初还有些抗拒,但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个外号,别人喊她面面粮时,她也答应的满干脆。这是后话。
因有了来时过河的经验教训,回程过河时,汪衍华安排得更周全了:让梅子先留在河这边看东西,他将红缨背到对岸,叫在河那边看东西。然后,他再往河对岸转运两个背篓,挎篮则由瑞年转运。最后他再背梅子过河——瑞年过河那两下子他实在不放心。因为安排得当,这次过河便十分顺利,红缨、梅子的裤子也没怎么湿,基本可以不用拧水了。但是衍华、瑞年少不得又将裤子脱下拧了一回水。
路上再无什么事。回家后衍华、红缨自去筹备认亲的事。梅子、瑞年因有了羊娃儿,少不得也要在一起商量一下日后放羊的事。净是些细碎小事,无需细叙。
端午这天是羊娃买回来后第一回放羊,梅子、瑞年两个心里都热得不行。瑞年便少有的没有人叫就自己起了个黑早。他急急忙忙上了厕所出来,刚到场院里,便见梅子眉开眼笑的下了那个小漫坡,朝他这边院子来了。
“你莹心得很嘛!”梅子笑道,“都能起早了。”
瑞年嗯了一声,也朝她走过去说:“我爷昨儿黑说他要给我捎带放羊呢,我才不愿意!羊要是他放了,那我做啥呢?”
梅子道:“就是!传江、传河昨晚上也闹和的要跟我一块放羊呢。我才不引他们呢!都爱胡球跑。到底是经管羊呢还是经管他们呢?”
瑞年又问:“咱啥时走?”梅子说:“反正我给屋里把水都担了,再没别的事了。你还有啥事没?要是没事,咱现在就走,趁太阳焦火以前把羊娃喂饱,免得羊娃晒着了。”
瑞年嗯了一声,拧身便欲去吆羊娃。
梅子又说:“回来,话还没完呢!”
瑞年便又停住,拧转身来,问:“还有啥?”
梅子说:“咱羊娃小,又没混熟,小心跑没了。干脆把羊拿绳绳儿绑住拉上走,就不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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