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的情绪都是自己养起来的,脑子里随便一个念头,随便一个猜测,好的情绪、不好的情绪就都来了。这种坏的脾气就像是放在水里的皮球,你压的越起劲儿,它顶上来的就越厉害。尤其是偏颇的思维里总想着用酒精麻醉去把这些坏情绪统统打包,可以喝掉很多酒,可以不用顾忌健康和是非,可以不计后果的把那些烂汤烂水统统灌进胃里。
可事实是,我们会在坏情绪的基础上,继续产生更多的坏情绪,以至于你躲在宿舍,拉起窗帘,从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仅存的安全感。
每天跟贾敏打一通电话,会让我的心里舒服点。或者准确的说,在初战爱情的疆场里,我并没有输的很不堪,至少还有贾敏,成为我留下的唯一的战利品。
贾敏说,五一在学校复习功课,考英语六级。而且还嘱托我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回高中看看,最起码看看我们滚过的操场。
“为什么要看滚过的操场?为什么不滚床单?”
“滚操场是回忆的事儿,滚床单是以后的事儿。”贾敏像个可恶的“坐台小姐”,诱导着我对青春太过执著的性生活。只是人都会伪装,而我恰好伪装的很好,伪装的可有可无,伪装的若无其事。
写稿件换来的零钱和从张晓璐那拿来的500元,买了去厦门的往返车票,还跑去商场买了很素的银圈。
这种冲动可能是我有史以来最不理解自己的行为,我总会在潜意识里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做那个置身事外的人,才能洞悉别人洞悉不到的事情。可是在感情的这个局里,却怎么也整不明白,索性就开始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至少再大的乱子也不会对这个被染浊的肉体造成伤害。
去厦门可能就像去打一场必胜的战役那样铤而走险和充满期待,背包的里层放了半盒杜蕾斯,除了给陆诚和靖辉的,我再也没有换过一顿饭。
在火车上,一宿没合眼。会不自觉地把手伸进背包的里层,紧握着杜蕾斯,直到手心出汗。我没有告诉贾敏,只是我觉得横空出现的惊喜会让我们更能在风雨交加里有消耗不完的激情。但是这种无知的存在,恰恰使我的内心越发的恐惧,恐惧就会紧张,紧张就会牢牢的“看住”自己在脑海里预设的关键环节。
我想,可能抢劫银行的人一定也是这种心理,宁可任何钱没抢到,也会守住自己的武器,因为这是这场战役唯一的赌注,一旦失守,便只能缴械投降,终此一生。
同样忐忑的,还有怀揣在胸口的那个素圈。它就像丘比特射出的箭,足矣把两颗素心从青涩里拉出来,变得互相贪婪而各取所需。然后我们可以顺利成章的在酒店拥吻、热情似火,贾敏粉色的格子衬衫和堆满小花的文胸,都可以在这种理所当然的情景中解开,火热的胴体交织在一起,做一次人类最伟大的救赎。
我知道,一旦迈过了两个人的“国界线”,可能就是另外一种背负。
我知道,这样做可以报答张晓璐的500块钱和报复她随便性生活的快感。
张晓璐和陆诚去了平遥古城,我想他们一定还会睡在一个房间,睡在一张床上。靖辉和套餐西施去了青岛,不知道靖辉是不是可以不再看毛片,真正从男孩变成一个男人。
可我似乎从意识的深处又不愿意让他们双宿双栖,至少可以一起玩,但别睡在一张床上;或者可以睡在一张床上,但别赤身裸体的媾和。
我知道,我就像一个贪婪的财主,即使他们两个跟我是最好的兄弟,患难与共,抽一支烟,喝一瓶酒,但是意识深处却想着拥有张晓璐,也想要套餐西施。
紧张、兴奋、得到、失去、占有、报复……这些错综复杂的思绪纠缠在一起,像灌入脑中的铅水,逐渐随着窗外高低起伏的掠影,渐渐的凝固,凝固成沉重的心悸。直到夜也深了,车厢也静了,这种心悸才会随着意识的渐渐模糊,消失在不疼不痒的风里、雨里和期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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