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林陌
六年，继续。
by林陌
那年，程西跟他的“斯文女生”在一起不久以后。
是林陌十七岁的生日。
原来才过了几个星期啊。
感觉过了好久。
久到林陌以为，他们会就此形同陌路。
林陌没想过，程西还会记得她的生日。
虽然他并没有把礼物亲手交给她，亲口对她说生日快乐，他在窗口把礼物递给同学转交给她的时候，她其实在教室。
他知道。可是他假装不知道。
时间慢慢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果断而狠心，没给她一点点缓冲的机会。
那天，有人告诉她。
程西喜欢的女孩，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那个学长，跟林陌同桌在一起的学长，害怕程西还喜欢他的女朋友，便叫那个在全年级出了名“水性杨花”的女生，去追他。
可笑，狗血的剧情。
可笑，程西你怎么会真的跟她在一起。
可笑，她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放下电话，再拿起电话，但是没有按下那些印在心底的数字。
她没有，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程西已经做了决定不是吗，她不敢告诉他。
在有关程西的任何事情上，她从来不是勇敢的人。
后来的事情，林陌在升学的压力里偶尔抬起头注意过。
他们分手了。
学长跟同桌也分手了。
他经常一个人在打篮球。
体育考试的时候，林陌站在自己的跑道上，看到人群里，他的身影。她竭尽全力地眼前跑，第一个跑过终点线的时候，她觉得她快哭出来的时候，程西在身后说：
“不错嘛~”
林陌没有回头看他，她的眼泪掉下来，但却笑着。真好，他回来了，还是原来的他，他还在，真好。
多年以后，林陌想起这一段，仍旧有当年的情绪，愣愣地想落泪。
程西没有考上高中，去了省城上技校。
林陌在小镇继续上高中。
他们偶尔会通电话。说些彼此的生活，想想以前的生活，竟然也会说上一个多小时。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下了大雨。一进家门，她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生日快乐。
她说谢谢。
原本，她是还有话说的。
因为那时候他是单身。
因为她说过“十八岁的时候，他还单身的话，我就去告白。”
当然，她不敢。
十九岁生日，他忘了。他后来解释说，喝酒了，不省人事了。
她信了。
二十岁生日，有很多人一起过。她是开心的，可到了晚上12点了，他依然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一条留言。
她坐在床上看他写的信，数他送的礼物，然后一件一件收起来。没等到，就睡着了。
二十一岁，终于勇敢了那么一回，可那应该也是心死的开始吧。
切蛋糕，吃蛋糕，喝啤酒，喝啤酒。
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头是晕的，可就是睡不着。闺蜜躺在旁边睡成猪，她只能睁眼看天花板。
“叮咚”一声。
他发来一句“生日快乐”。
当时，她可能真的是脑抽了。
“如果不是因为看见我的动态，你会记得我的生日吗？”
“你不也忘了我今年的生日吗。”
“除了今年，哪一年我忘了？你说！”
“对不起。很好。”
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之后他转移话题，每一句她都跟吃了火药一样回。最后也许没法聊了，他说去睡觉吧。
“睡不着，难受。”
“怎么了？”
“喝酒了。”
“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很难受吧？我让你哥给你倒水去。”
她看着屏幕发呆。没过多久哥真的给她到了一杯水。
隔着很远的距离，连小小的关心都要别人代劳。
之后的之后，总是一句“生日快乐”，一句“谢谢”。
他们已经很少见面了。
偶尔假期他会来找她，可是她别扭地不敢见。明明很想见他，但是她还是撒谎说她不在。就算程西就在家门口，知道她在家，她也不想出去。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对他的愧疚那么深，深到连见他都不敢。
后来慢慢地淡了，却发现没有理由见他了。
突然想回忆一下，有没有最心动的时候。
有吧。
大一那年春节，晚上她陪堂姐同学聚会，想早点回去。堂姐说一个人不安全，她突然想到有了见他的理由。
深呼吸，给他打电话，快接通时挂了。猛拍了脑袋一下，给哥打电话。
没人接。
正想着该给谁打电话，他回过来。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嗯……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在火车站。
她顿了很久，终于敢说出口。
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你能来接我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等我。
放下电话，她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等你。等你。我等你好久了，你知道吗？
等了几分钟，他的电话来了。
在哪儿呢？
她刚想说，他就说看见了。
他愣了一下，直到背后一大片光袭来。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她知道是他。
很久以后她一直跟闺蜜说，这下要放手了放手了。
但是每次一想到那个时刻，她总是舍不得。
有一天上课的时候跟他在网上聊天，他说他在路边要打架。
她当时就慌了。一个劲儿跟他说别冲动，一下课疯狂打电话。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最后他接电话了说，他弟弟开玩笑，他在家，没事。
她没有破口大骂，没有咬牙切齿。她只是很平静地说，没事就好，那就好。
她以为还是从前，她能成为影响他的那个人。
可是已经现在了。
她在阳台站了很久。看了很久星星。
再后来，他们渐行渐远。
听说，他和最初喜欢的她在一起了。
听说，他们分手了。
最后一次见程西，是他出了小小的意外，她去医院看他。极力想扮演以前相互斗嘴角色的两人，彼此都发现了生疏，不复从前。
林陌那时已经不再感伤，因为她已经决定放下他了。
很快，已经两年了。
相信每个女孩都曾喜欢过这样一个人，喜欢他坏坏的笑，喜欢他桀骜不驯的模样，喜欢他明明是要关心你，出口却变成了小小的责备。虽然会受伤，虽然会流泪，但那就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过了很久很久的现在，久到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偶然想起，只是觉得有过青春。
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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