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赖皮的模样,我算是摊上事儿了。
师父的下落,我自然是不能告诉别人,何况他老人家已经隐居多年。
但他已然知道了我的住处,就算赶他走,也无济于事,随时可能会来。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管了,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了声随便你,便径直步入房中。
回头丢了句话:“乔姨,麻烦您在楼上给他布置一间屋子。”
留下依然愣在那里的叶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站在窗边,清风徐来,埋藏于心底的寂寞之感油然而生。
尽管早已猜到,双亲可能已不在,但依然存有念想,如今这念想也被拿去。
当年的那位官员,早已不知所踪。据乔姨所说,当年和父亲一起去那位官员家,有两个陪同,一个在次日就出了意外过世了,而另外一个却下落不明。
如若能找到当年那个下落不明的人,或许就能知道真相。
有些乏,便斜躺于床,看着那透过树叶照射进来的光线,一闪闪地催人入梦。
曾经,我也是这么斜靠在林中不高不低的树枝上,半眯着双眼,听风吹打着头顶的树叶。
只是,那时的无忧无虑却已被现在无法掌控的未知感取而代之。
正思忖着,忽见一条黑色的狗尾巴在窗前摇摇摆摆,莫不正是上次遇见的那只短黑毛狗!
急忙起身探头探脑地看向窗外,果然见他侧身立于窗前。
不知为何,也许是他的面善,又或许是那俊朗而温柔的眉眼,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离开山林的日子度日如年,好在上天抬爱,却让我遇到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心中不免划过一丝温暖。
见我打开窗,有些腼腆的嘴唇开始说话:“上次路过这里掉了样东西,现已找到了,不巧看到你在这窗内。”
原来他是能说话的,他的声音很好听,好似远处传来的一阵优雅的笛声。
此时见他手里拿着一串白色吊坠,仔细一瞧,不正是我从前掉的那串白色铃铛吊坠吗!
还没等我回神,他便欲转身离去。
“请等等!”他回头时我已急匆匆跑了出去。
他一眼愣住,风吹过,发丝在风中摇曳。
“你回来捡的东西是这个?你能......能把它送给我吗?”声音有些急促,眼神却不动地锁住他手里的铃铛吊坠。
“不好意思,这是我未婚妻的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他认真地拒绝了我,听到此话,一时不知怎么接着说下去。
不知为何,顿时有片刻的失落。就似那水流从瀑布顶端一泻千里至深渊,便摔得粉碎。
他有未婚妻......而我的吊坠,它似乎也找到了新的主人。
只见他眼帘微微下垂,淡淡地对我说:“上次见你时,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我看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但见他眼里藏有对他说的那位朋友的思念。
瞬间,他便抽离出来。
道了声别,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宽松的衬衣在风中掀起波澜,如同当初在幽香潭,一个翩翩少年,后面跟着他的宠物。
而自己也是在那时,狼狈跑掉的时候,落下了阿青送给我的白色铃铛吊坠。
如今却阴差阳错成了他未婚妻的重要物件。
正琢磨着要不然以后再去要一要试试,却还不知此人的联系方式,便大声问他。
“东边靠山丘的那片树下有间餐厅,你可以去那里见我。”头也不回便走远了。
转身回走,却见叶靖不知何时站在了二楼的阳台上,微眯着眼睛斜靠在走廊上正对着我。
看来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你的心上人走了啊?”他说话的时候,永远让人觉得欠他一百万似的。
瞪了他一眼,便步入屋内。
夜晚,也不知睡了多久,做了一个沉沉的梦,梦中我对着对面的人大喊:“不要走,不要走......”那人一回头,不正是自己吗?然而自己没有回头,朝着那幽远的树林中走去,消失不见。
高估了自己,本以为会不在意环境的变化,人物的变迁。醒来后,却是深深的孤寂。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部分的幸福感来源于周围所熟悉的人与物。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时间不能倒退,岁月无法停留。我还有我自己,不禁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右手。
“做梦还在叫别人不要走啊!”清晨,悠悠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出门口,只见他悠哉悠哉地在外吃着早餐,像坐在他自家的庭院里一样。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人算是真赖上我了。
“怎么,看我不顺眼了?那就把许东的下落告诉我。”
“不不,看得很顺眼呢!您啊,就大大方方在这儿住,反正这么大的房子空着也是浪费不是?”看是你等得起还是我耗得起。
怎料他一个箭步挡在我的身前,我正走着,差点上半身栽倒在他胸口。
“顺便问一句,你是喜欢上昨天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子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吗?”后面那句幽幽地飘到我的耳朵里,一抬头,见他一脸的认真,见他清澈的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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