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悠悠众口难敌,有人偏是不以为意;真情切切,有人却生来不解,如此世人以为唯冷漠不能称之,唯无情不能代之。想来有情总被无情伤,唯以无情纵能保全自身,此乃生生的将那心中还未发芽的花儿,使劲攥在不能生长的地方,离那烂漫远远的,却也以为做得明哲保身。
世俗的力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经历了百年轮回,有人似乎已不再一往而深,也许已洗净铅华,当初不识花的那个回头连路也找不到了......
别说是百年轮回,就是世上几年也仍是变幻莫测,不仅春满园换了名号,就是一夜之间,也是从原来的鼎盛变成了空无一人,或许真如那林守仁所言,林垚是愚笨至极,不过是换了个名号,只因为宁泷一个摇头,便无法辨识呆了十年之久的烟花柳巷,心内默默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春满园。
出了大门,夜色已沉,那面馆老板与小二竟追了来,还未待三个相认,宁泷已是一挥长袖,将他二个打翻在地,生生拖出去一丈之远,林垚惊呼一声,口中怪宁泷莫名其妙,脚下不住的往面馆老板与那小二哥身前跑去。
还未走近,他两个已从地上相扶着趴将起来,龇牙咧嘴叫苦连连。
披着月光,一脸的泥土颇生好笑,那小二开了口道:“还未看清姑娘,怎就吃了人一掌?好生突然,害苦咱们了。”
林垚听此言噗嗤笑出声来,转身朝一旁的宁泷说道:“看你干的好事儿!”宁泷随走上前来,说道:“你们熟识?”
林垚点点头,说道:“你打了我的朋友,怎么办?”说话之间,瞅瞅那两只花脸猫,又看看眼前一袭红裳的宁泷,顿生主意。
还未待宁泷说道,抢先走到那店老板与小二哥的身前,附耳说道:“老板,小二哥,这位就是我说的厨神!”声音极其轻,常人自然听不清楚,宁泷本不寻常,自是听得,只是在她面前,他不愿显得出世,唯有入世随俗,为如卿世人。
那林垚话音一落,面馆老板与小二赶忙屈身行礼,崇敬之态溢于言表。
宁泷不明所以的看向林垚,林垚笑道:“许是您的威严镇住了他们。”说罢,止不住的偷笑,宁泷看着眼里,便知她没甚好意,也不去拆穿,倒要看看耍的什么猫腻儿。
正自暗想,那小二哥呜呜几声已是招来一群瘦削佝偻小儿,抬着顶大花轿子,蹦跳而来,口中还哼着小调儿,却听不懂那词儿是什么。
轻飘飘跳到林宁二人面前方止住步子,稳稳的停了花轿,那小二哥拱手请他二人上轿,林垚笑着说道:“您二位费心了。”说罢生怕宁泷拒绝,扯了他手臂就往轿中进。
此轿子宽敞的很,足能装下七八号人,坐起来又绵软的很,林垚招呼那老板与小二一同乘轿,却遭他二个连连摆手,那小二更是毕恭毕敬道:“咱们怎敢与厨神及恩人平起平坐。”语罢了,轿已抬起,往那黄土之地去了......
宁泷斜靠在轿中,难掩的怡然之态,直盯盯的望向林垚,露出一抹笑来,说道:“敢问娘子,夫君我何时成了厨神?”
林垚听言,面上挂笑说道:“也用不着感谢我,以后对我客气点儿就是了。”
正自说着,宁泷调转过身儿来,将头靠在林垚大腿之上,一句“别动。”语带慵懒之气,将欲要躲开他的林垚还未开始的动作生生的打断了。
微闭双眸,慢悠悠的说道:“要我去做厨神,怎么也得招呼好我啊,您以为呢?娘子。”口曰之时,全程浅笑,难抑的满足。
在林垚看来却是得逞后的得意,鼻中不免哼出声儿来,到时吃了那老板的面,看你如何笑的出来,如此想着竟不由得笑出声来,全然未发现宁泷正盯着自家看,一低头着实一惊,别过头去,不发一语。
宁泷猛地起身,看了她一眼,满怀研究,随即又躺了回去,林垚不知所以,便说道:“你这是为何?莫名其妙!”
“娘子最近许是贪食。”宁泷仍复闭双眸,一本正经。
林垚顿时明白,双手朝那宁泷身下一撑再一掀,眼看着他硬生生被掀翻在地,拍手称快,笑不可支,宁泷见她得意的紧,便觉好笑,随计从心生,愣是趴在地上不肯起身,佯装得疼痛难忍,也不说一句。
林垚白了一眼,说道:“啊呀,堂堂宁王受伤了?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轻轻一推,弄得起不了身了?”
宁泷听言就地盘坐,说道:“你这女人还真是空有一副娇美躯壳,竟如此不解风情。”
林垚听言笑道:“你这男儿还真是白长凛凛身躯,却若小儿撒泼。”说罢微微吐舌,一脸鬼机灵。
宁泷不禁好笑,你这女人,三百年未见,怎更生叫人怜爱。趴将起身,将她双手抬起,顺势重又枕于其腿之上,叫她纤纤玉手搭在自家胸前,心内满意的很。
唯恐林垚违抗,抢先说道:“小儿撒泼也得有人买账不是?”微眯双目,未听得林垚接话,于是又说道:“因为你,一日一夜未得安生,你若再推我下去,我真是不仅要撒泼还要上吊了。”说着小心的移了移脑袋,挪得个更为舒服的位置。
林垚不由的声音放轻,连自家也未曾发觉,缓缓说道:“怎就因为我?你可不要得了便宜卖乖。”话罢,再未听得回话,只闻双腿之上的轻鼾声,仅这会儿,便睡熟了,林垚不由轻笑,这宁王,还真是有趣的很,竟像个孩子。
便也任由他去了,掀了轿帘,朝外瞧去,瞬时间叫桃花迷了眼,在这未央月色之下,风携漫天桃花儿带来微熏,林垚不由地伸手去接,捧来满手花瓣儿,摊在宁泷身上,重又去接,如此三番,已成了个花被盖在宁泷身上。
她顿时灿然,悄声自语:“正好为你避寒,不必谢我,倒要谢这漫天飞花的。”夜越发深了,如此这一番折腾,林垚也不禁有些疲乏,倚靠着,去瞧外头的飞花满天,心内又是一阵浑想,我一日未归,不知那老头儿是否挂念?醒来便未见易炎哥哥,他机灵的很,许是已回林宅......
浑想一回,发呆一回,又痴笑一回,哀叹一回,便也到了目的地,小怪住步,花轿停下。
林垚看着外头,一处灯火通明,知是到了面馆,于是喊那宁泷起身,宁泷睡的正酣,微微蹙眉,手指朝空中一挥,那轿子腾空而起,飞进这所住宅大院。
届时,空中荡起宁泷的声儿来:“厨神与夫人要歇息,明儿再来。”音消,房门打开,撇下花轿,宁泷与林垚已是躺于床榻之上,不仅是一众狸猫精怪纳罕,连林垚也十足莫名,她甚至不知自家是如何从那轿中出来又躺于榻上的。
只闻外头传来店小二,唯命道安的话,便没了声响。
林垚知道众人已散,欲要起身,却被那宁泷死死的扣在身下,动弹不得,任她如何喊叫,凭她怎样拍打,身旁之人仍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林垚气极,照他肩上就是一口,下嘴极狠,宁泷猛地蹦起来,叫道:“你这女人!”之后,将身覆于其上,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重重的带点惩罚意味,一切皆是在她反应过后已完成,意犹未尽的轻舔双唇,饶有趣味的看她气急败坏。
两手钳住她不安分的双臂,唇边浮上一抹称心的笑意来,说道:“从今你咬我一下,我便亲你一口,如此说来......你还欠我......”话未说全,唇已附上,只是这次略微轻柔,又带丝甜意......
林垚没再反抗,宁泷不觉纳罕,抬头望去之际,发现了她眼角晶莹点滴,倏忽离开了她的双唇,有些不知所措,心内隐忍不安。
起身下榻,负手而去。
留一脸得意的林垚,抹去眼角那滴泪,笑道:“这话该是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罢耸耸肩头,但觉不够恰当,管他呢,谁叫他欺负人,掀了花被,沉沉睡去......
下回:第廿四回 芙蓉月华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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