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女王 5、抓到土豆

风灵在香来客栈的后厨洗着锅碗瓢盆，满头大汗，她的双手指尖已经泡得发白发皱，腰又酸又疼。尽管如此，她咬牙坚持着。

“喂，你到底会不会干活？！”总厨又扔了一个铁锅到她面前，不满地说道，“碗只要见不到残渣和油星就行，谁要你清洗那么多遍？这得费多少功夫多少水？！听着，清一遍就行了！”

老板娘恰巧从厨房门口经过，听见了总厨的话，跟着数落道：“吃倒是挺能吃，干活却不行！快点！”

风灵用手臂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加快了速度。她心里头很难过，脑子里冒出母亲慈祥的眼睛，父亲亲切的笑容。她后悔在他们活着的时候没有更多地陪伴他们，总是偷偷跑出去学武功。她以为自己学成本事以后可以更好地保护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遇害！她怎么就这么没有用，家人冤死一个多月了，她不但不能报仇雪恨，却被困在香来客栈一筹莫展！

那个该死的太监，想都不要想他会回来赎自己了，三天都没露面，肯定不会来了，她怎么会去相信这种嬉皮笑脸的人？！

不能这么干耗着，必须想办法离开。若不是担心老板娘把那枚玉坠给毁了或者卖掉，她早跑了。

京城一直在夜禁，戊时三刻已经没有碗筷要洗了。她精疲力尽地回到柜台后面杂物间里睡觉，这里没有床，只有地铺，晚上铺上，白天卷起来。她的手太疼，铺地铺的时候疼得自己直掉眼泪。

三天活干下来，十个手指头全泡烂了，手掌也长了水泡，钻心地疼，哪睡得着？杂物间没窗，特别闷，味道又不好，还有蟑螂之类爬进爬出，她哪睡得安稳？

午夜，她听见有一丝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就在耳边响。她悄悄地起来，打开一个门缝看。收银台前有个矮小的身影在晃动。

大堂的门应该是关着的，现在却开了条小缝，月光撒了进来，这人明显是小偷！

本来她想大喊“抓贼”，忽然想起自己被偷的包袱，也许顺着这个小偷能找到那个小偷，所以她观望着。

不久，小偷离开客栈，她悄悄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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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偏僻的小胡同，土豆开心地掂着手里的钱袋，对自己今晚的收获颇为满意。

自从在这家客栈门口偷走那个太监身上的玉佩和钱袋，他就惦记上这家客栈了。哈哈，非常顺利。以后这家客栈应该取名叫做想来就来客栈，隔段时间他就来摸一把，不要太爽哦。

他高高地把钱袋往上抛，麻利地接住，钱袋落在手里沉甸甸地有一种成就感。

可是这一次，钱袋从他的手里往上抛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落下来。

风灵接过他的钱袋，脚尖在他的手掌心点了一下，轻盈在高处的树枝上坐下来。

“喂，你强盗呀！”土豆仰着头看着她，气急败坏地说，“把银子还给我。”

“这是你的银子吗？”风灵反问。

“到我手的就是我的，这是规矩。”土豆理直气壮地说。

“现在到我手了，就是我的了，难道不是规矩吗？”风灵反问。

土豆看讲不过风灵，威胁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没有谁敢惹我，如果惹了我，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本就是死人，不怕再死一回。”风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到死人，她觉得自己真死过一回了，与家人一起死去，心死了。

土豆急了，诈唬道：“你一看就是外地人，什么都不懂！在京城，谁也不敢惹我们妙手帮，惹了我们妙手帮，就别想再在京城混下去！你一家人的命都保不住！”

“我没有家人，只有自己一条命，有本事，你来取我的命就是了！”风灵抛着钱袋，满不在乎地说。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着，你给我等着！”土豆下决心回去搬救兵了。

“好哇，我等在这里，最好把你所有的小偷朋友全部叫过来。”风灵巴不得他去叫人，说不定那堆人里就有偷她包袱的人。

土豆转身撒腿就跑，这一跑，让风灵想起来了，他的姿势与背影与那天那个逃跑的小偷一模一样，就是他！

她飞下树枝，横扫一脚，把他绊了个狗吃屎。

土豆摔得够呛，哭起来，说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三天前就是你抢了我的包袱吧？”风灵踩着他的背问。

土豆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他明白她为什么要为难他了，说道：“这袋子钱给你好了，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这钱是你的吗？这钱是香来客栈的，我得还回去。我只要我自己的包袱！”风灵蹲下来拍着土豆的脑袋说。

“不可能的，”土豆哭着说，“我们妙手帮的规矩，到手的东西再丢失，要被砍掉手指头的。如果你把香来客栈的钱还回去，我就等于丢掉了一个手指头！你的包袱我给不了，我早就上缴了！你打死我我也没办法帮你要回来。”

“骗小孩呢！”风灵再次拍土豆的脑袋，她手指被拍得火辣辣地疼，生气地说道，“你知道你欠我多少吗？你欠我一个大包袱、一双漂亮的手，还有四晚宝贵的睡眠，这些你都得赔给我！”

“我赔不了哇，真的赔不了！”土豆哇哇地哭着。

风灵心软了，她最见不得别人哭，他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呢，便改口道，“那你告诉我找回包袱的方法，我就放了你。”

“我交给分头了，所有上缴的东西都集中在妙手帮的仓库里，他们有没有处理我不知道。”土豆收起哭声，老老实实回答。

“那仓库在什么地方？快说！”

土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泄露妙手帮的机密那是死罪。

风灵逼问他，他只哭不答。

远处有禁军举着灯笼在巡逻，听见了人的声音，他们迅速靠近。

风灵知道夜禁期间被抓要被打板子，赶紧纵身飞上屋檐躲避。

土豆乘机一骨碌爬起来，撒腿逃跑了。

风灵回到客栈，还好，店里没有其他人醒过来。她把钱袋放回收银柜，回到杂物间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老板娘嚷着说有小偷进来过，因为柜台的锁被撬坏了。

“那丢了多少钱？”小二问。

“钱倒没丢，这也太奇怪了。”老板娘狐疑地看着风灵问，“你睡在里面一点也没听见什么吗？”

风灵摇摇头。

“怎么睡这么死！还不快去收拾厨房，干站这里干什么？”老板娘不满地凶道。

风灵来到后厨。

“喂，听说没有，皇上又要补充宫女了，时间很紧，凡京城有13到16岁闺女的人家，三天内必须送到宫门候选。”厨工王贵买完菜回来跟主厨唠嗑。

“皇上也太贪了，选了多少次了。人家是三千佳丽，他都九千佳丽了，还要选？”主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哥说宫女太多，经费不够用，有些宫女吃都吃不饱，生病的不给治，丢到浣衣局让她们自生自灭。没有老百姓愿意把女儿送进宫，有钱人家都在花钱买人顶替呢！”王贵滔滔不绝地说着。

风灵竖起耳朵听，她觉得这是一个进宫的好途径。

等碗洗得差不多了，风灵瞅着王贵有空的时候，把他拉到一边问：“你知道有谁家要买人顶替？”

“你干嘛关心这个？”王贵反问，“哦，不至于你想去吧？”

“是的，我想去。”风灵回答。

“你疯了，最苦的就是宫女，比你在这里洗碗可苦多了。在这里洗碗还有口饭给你吃，去那里可能连饭都吃不饱，一不小心就会立马被处死，而且进去了一辈子都出不来。”王贵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说道，“我不是吓唬你的，这可是我哥亲口说的。”

“没关系，我只要能进去就行。”风灵坚定地说。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进宫去找秀芝娘娘。她背负着全家十几口人的冤仇，自己的生死早置之度外了！

孔雀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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