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记米行老板家有个独生女叫做秋叶,他们实在不舍得把这宝贝疙瘩送进宫去,愿意出银子找人替代她。
王贵把风灵领到秋老板家。
秋老板把王贵拉到一边,不高兴地说道:“她能行吗?没缠足,脚那么大,我看第一关就过不了,你糊弄我呢。”
“她过不过得了是她的事,不是你的事,反正你已经把家里的女儿送出去参选了不是吗?如果落选,你又不承担任何后果。”王贵解释道,“倒是如果她被选中了,将来细查起来可能会有麻烦。我是替你着想呢。”
秋老板想想有道理,心甘情愿地给了王贵500文钱作为酬谢。风灵不要多的报酬,只请求秋老板把自己的东西从香来客栈老板娘那里赎回来。秋老板自然同意。
既然她被选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秋老板只要她记牢他家的族谱,以防参选的时候被问起家人。
为了看上去更像一点,秋老板给她置办了两身新衣服、添了点简单的首饰,又让大夫好生医治她的手。富庶人家的女儿哪能把手弄成那样?
第二天就是宫女参选的日期,天刚亮,秋家人把她送到了宫门前面,放下她就离去,连相送的假戏也懒得做了。
广场上大约有近千名少女参选,来送行的家人很多,哭声震天,跟生离死别似的。
围观的人更多。
风灵有点紧张,生怕自己通不过。她东张张西望望,那么巧,瞅见了人群中眼睛贼溜溜转的土豆。
土豆用刀片划开某人的包袱,正悄悄地把手伸进去,他的后衣襟被风灵揪起来。他只好罢手,乖乖地跟着风灵走。
“告诉我,妙手帮的仓库在哪里?”风灵再次问他。
“我真不知道。”土豆做出可怜兮兮的摸样。
“你的手指头完好无缺嘛,不是说我把钱还回香来客栈,你就会丢掉一个手指头吗?怎么没丢掉?到底要对我撒多少谎?”风灵说着故意把他的大拇指往后翻,疼得他直咧嘴。
“我没撒谎,”他忍着痛说,“老板娘没说东西被偷了,就不算偷成功,没偷成功不会被砍手指的。”
“也就是说我守口如瓶救了你的手指头对不对?”
他点点头。
“那好,你怎么谢我?”风灵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毛,眼睛里露出调皮的神色。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告诉我怎么可以拿回包袱。”风灵放松他的大拇指。
“我真不能说,说了我就掉脑袋。要不我补偿你银子吧。”土豆哀求她。
“我只要我的包袱!里面有我父母的遗物。”风灵固执地说,“拿不回来,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送官吗?”
“送官也太便宜你了,让你关进去白吃白住?切!”风灵说着又把他的大拇指往后翻,“我要废了你两个大拇指,让你一辈子不好再偷东西!”
“行行行!”土豆痛苦地说,“看在你也是孤儿的份上,我豁出去了。但是你绝对不能说是我说的,否则我真会没命的。”
“呜——呜——呜——”广场上响起集合的长号,催促送行的人离去。
“没时间了,快说!”风灵用力地扳土豆的大拇指。
土豆只好交代说他并不知道仓库在哪里,不过听闻管仓库的头是易见典当行的关老板。找到关老板,就能找到仓库。
风灵看了一下天空,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离正午参选结束,还有两个半时辰,她必须去试一试!风府已被烧光,父母留下的东西全在包袱里,她无论如何不能丢失它们。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易见典当行。时间太早,店铺还没开张,她几经周折找到关老板家,对关老板说自己是参选宫女的,着急买一样东西:苏绣蚕丝围巾。
她心想,如果妙手帮的成员所偷的东西真的必须上缴并通过典当行销赃的话,她包里的这件东西关老板肯定能找出来。
“参选的都是京城少女,你却是南方口音,为何?”关老板警惕地盯着她问。
“我娘是南方人,所以我随她说着南方话。我娘本来有蚕丝围巾,但是都旧了。我娘说如果我穿戴得与众不同,一定能够脱颖而出被皇上看中。这苏绣蚕丝在京城是稀罕物,我们找遍了所以的店铺都买不到,听说您的典当行东西最齐全,所以特来试试运气。”风灵显出一副非常天真的样子。
关老板仍旧没有轻信,问道:“参选广场离这里足有3里路,你一个人如何前来?万一赶不回去耽误了参选怎么办?”
“我家马车把我搁在这里就去别的地方寻找去了,到时他们会来这里接我。参选中午才结束,时间上完全来得及。”风灵对答如流。
“这物品价格极高,你又要得急,我会翻倍要价,你能承受?”关老板注视着她问。
“那是当然,我家不缺钱。如果我进宫了,可能再也见不到家人,所以无论多高的价格我爹都会帮我出。再说万一我真被皇上看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所以只要有,多少钱都值!”风灵炫耀地回答。
关老板看这女子的确美貌超群,又极为自信,不再怀疑,脸上堆起迎接贵客的那种笑容说道:“我的东西的确不少,但是你要的我不知道是否有过了典当期的,得查查才能知道 ,需要半个时辰,你能等吗?”
“半个时辰?”风灵露出着急的神情,看看天空,想了想,说道:“应该来得及,好吧,我等你。”
关老板吩咐下人照顾好客人,大步上了马车离去。
关老板刚走,风灵忽然捂着肚子说自己很不舒服,问哪里有药店。下人指了方向,她顺着那方向寻去,趁没人的地方一跃而起,沿着屋顶追上关老板的马车。
关老板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小巷尽头有个高墙大院。他正在敲门,风灵已经先他一步飞进院中。
院外看似已经荒芜,院内却热闹得很,有不少人在忙碌。
里面有好几进院落,很多门上挂着牌子,分别写着:甲乙丙丁等字样。
风灵打开瓦片往其中一间屋子看,下面立着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玉石和玉石挂件。她正瞅着,忽然有人过来了,她赶紧趴在瓦上不动。
“他也太娇气了,谁伺候得了?”第一个人(甲)怨气十足地说。
“除了蚕丝内衣,他不能穿别的面料吗?”另外一个人(乙)问。
“没看他满身都是疹子吗?大夫说,他的皮肤一旦过敏,不仅只能穿蚕丝内衣,而且必须每天洗一次澡,洗完澡之后得换上太阳晒过的蚕丝衣,否则全身溃烂。”甲说着打开写着癸字的门。
风灵偷偷地掀开瓦片俯视他俩进去的那间房。妈呀,全是包袱,堆积如山。那俩人正把包袱一个一个地打开,翻找着。
“如果一直没有太阳,那得给他备多少套蚕丝内衣?”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有点丧气,说道,“别找了,我敢保证,这些包袱里,能找到一套蚕丝衣就不错了,根本不够他用。我们不如别找了,赶紧报告关老板,让他把这个太监紧急处理掉吧!”
乙本来就烦翻这些不值钱的衣物,立马同意,俩人锁上门离去。
听到太监俩字,风灵有点敏感,忽然想起自称锋凌的那个太监。
现在想起他她仍旧来气,手似乎又疼痛起来,他把自己害得太惨了!若再次遇到他真想揍他一顿!
时间来不及了,还想他干嘛,抓紧找自己的包袱!她把屋顶掀开一个洞,像树叶一样地飘落下去。
孔雀女王上一章 | | [下一章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