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礼“这件事你怎么看?大清早的河里就飘上来一具浮尸,真他娘的晦气。”
袁克复“不好说,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古怪。按理说昨晚下了那么大的暴雨,再醉得人应该也出不了门。起码出不了这村子。可是这陈家老大却是从上游飘下来的。我问过了,这是条山泉,源头在咱背后那座插在云里的山上。你说一个清醒的人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雨上山呢?那如果是个醉鬼,昨夜那么大的风雨正常人都难以行走,他又怎么上的了山。”
周其礼“而且陈青山那婆娘也挺奇怪的,今早上来认尸的时候,嗨,竟是不哭也不闹。瞟了一眼尸体算完事了。你说正常的女人哪有这魄力啊!那可是枕头边上的人啊,天天睡一个被窝的,人说没就没了。”
袁克复“我听村子里的人说,那陈家老大爱喝酒,可偏偏他的酒品还不好。每次一喝高就爱到处惹是生非,一句话不对路子就会抡起拳头跟人打架。年轻的时候在地里干活,结果喝高了,把隔壁村的庄稼地给毁了。当时就被人给围起来了,等村长带着本家村民赶到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背上还被人开了一道20厘米长的口子。”
周其礼“他婆娘能认出他来,应该也是靠着这条疤吧。毕竟脸都泡成那样了,谁能认出来谁是谁啊。不过也难怪她婆娘一滴眼泪都没流呢,听说陈家老大喝醉酒之后回家也常常打老婆。这都是听村西边的人说的,说一到晚上经常能听见他们家里砸东西和吵架的声音,有时候还会动手打起来。”
袁克复“就没有人去拦着点?大晚上的这么折腾四周邻居怕是也睡不着吧。”
周其礼“一回两回的时候还有人去劝劝,村里人也跟他讲有事好好说,夜深了不要扰着人家休息,明天还要下田地呢。但是陈青山那脾气借着酒劲谁劝都不听,反倒是越嚷越大声了。而且陈青山个头高大,撒起疯来一般人架不住,都怕伤着了自己。久而久之大家都只当是野狗吠了。只是可怜了他婆娘。”
袁克复“那这个人还挺招人厌啊,这样看来有人杀了他还算是为民除害咯?呵呵。”
周其礼“怎么你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了?”
袁克复“那到也不算,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合理,对不上。不过我这人就毛病,遇到这种事情就爱刨根问底,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怕是改不了了。也有人说我就是爱拿耗子的狗,我就这么一人,也懒得改了。老哥没什么好烟,你抽一根不。”
周其礼“哪能呢,咱这种人像是挑的人么,呵呵……说是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一群在村口河边洗衣服的婆娘。远远看着有一团东西飘过来,还以为是什么野兽的尸体。哪知道越飘越近,等到了跟前才知道是个人。据说当时可给吓坏了,那几声尖叫,我住村东头我都听到了。可真是瘆得慌。诶,你说女人的嗓门怎么能那么大呢?”
袁克复“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尸体正好被打捞上来。根据我当时的观察,从陈家老大的浸泡变形程度来看应该不是昨天夜里死的。他的身子鼓的像个皮球,五官都已经严重挤压变形了。这种程度应该是泡了两三天了。”
周其礼“这些你也懂?这些莫名其妙的门道我怎么个瞧不出来。诶,不对你都瞧出来了你咋刚才个在那么多人面前不说。”
袁克复“我原先在红岩县里当过几年干警,那时候年轻气盛,胆子也大,敢打敢拼。可是没人在上头事难办,抓来的犯人都给人截胡了去,我屁事没有。你说这憋屈不憋屈。后来有一次出勤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把腿给折了,治是治好了,但就是成了个死瘸子,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更别提长跑抓贼了。你说人这活着一辈子图个啥?到头来谁不是埋进土里,心想着也是该回去歇歇了,就决定回老家去过些安稳日子。”
周期礼“既然你都看出来,你刚才怎么不直接当着大庭广众给说出来。你把你警察的身份亮出来,兴许还能让你去验验尸体,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也不一定呢。”
袁克复“我也只是个干警,不是专门验尸的。这种事瞧多了自然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但你真要给我具尸体验验,我还能解剖不成。而且这个村长当时一到场,没看几眼呢,就说人是溺死的。这也太草率了点不是。”
周其礼“你的意思是,村长故意让大家以为陈家老大的死是意外?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陈家老大是他杀的?”
袁克复“是不是他杀的我不知道,现在有用的信息还太少了。但我觉得他可能是想隐瞒什么。对了,陈青山不是陈家老大么。那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周其礼“他的父母应该是在早几年就相继病逝了,他有一个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但是妹妹去年嫁人了,嫁到其他村子去了,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怕是跟这个哥哥关系也不太好。至于弟弟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六的年纪了,但是没成家,好像跟哥哥嫂嫂住在一起?”
袁克复“二十五六了都没成家?身体有残疾?还是脑子不好使啊?这个年纪不应该啊,再拖下去怕是娶不上媳妇了。”
周其礼“都没事,据说是因为爹娘去得早,原有的家当都在交给陈青山了,但是这陈青山又是整天酗酒成性,指不定那点家业早就给败光了,哪还拿得出钱来给他弟娶媳妇。再者说,就陈青山这脾气,谁敢把自己姑娘嫁到他们陈家,指不定要遭什么罪呢。”
袁克复“这么看来这陈青山一死,无论是对他婆娘还是对他弟弟都是有好处的。”
周其礼“可不是他婆娘不用再挨这个酒鬼的打了,至于他弟弟,酒鬼哥哥一死到头来这陈家的家当再不济也是跟长嫂分了,不说能拿到多少钱吧,起码不会把钱全砸酒缸子里了。诶。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陈青山的婆娘和弟弟中有一个人动手把陈青山弄死了?”
袁克复“有动手的理由不代表动手的就是他两中的一个,毕竟我们对这整件事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谁知道这个三口酒下去得意忘形的陈家老大是不是在外面惹出了什么对头。按照他的脾气要是在外面混,指不定得死在哪条江里呢。”
周其礼“既然你也觉得他该死为什么还想找出凶手呢?村长都不想查的事,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呢。如果陈青山死了对大家都好,那个人不也算做了件好事不是?”
袁克复“因为结果是好的,所以连错误的方法也不追究了?如果为了达到一个目的,而不问过程和手段,那不就成了不择手段了嘛。那不讲究了吧。”
周其礼“也对,毕竟是一条人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虽说这陈青山人品不怎么样,也不至于杀掉他吧。可是你打算怎么办?真要拿出你干警的架势挨家挨户盘问个遍?”
袁克复“昨天晚上进村的时候你有什么印象?”
周其礼“印象?没什么印象。那时候天都快黑了,而且正下着大暴雨。看不清什么东西。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袁克复“没错,我进村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当时的街道非常的空旷,没有一个行人。可我进村之后接连敲了几家的门都没有人来应门。最后是因为碰巧遇到了一个正在收摊的村民,才给我指了村长的宅子。”
周其礼“我也是如此,似乎这里的人很不欢迎外人啊。我总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就白天的时候我原本想随口问问一些事的。结果除了陈青山的事,一问到其他的事啊就变得支支吾吾,然后便逃开了。真是莫名其妙,好像我会吃人似的。”
袁克复“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像最近在这一带流窜的杀人犯也不一定。哈哈哈……不过这个村子有古怪,一定在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越是这样,我对这件事情真是越感兴趣了。等明天你再好好问问去,说不定还能问出些有趣事来。”
周其礼“你感兴趣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去问?我还长得像杀人犯呢,指不定他们见着我问东问西,吓得胆子都破了,说出来的尽是些胡话呢。”
袁克复“哈哈哈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瞧你这戴着眼镜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城里人,你说你是流窜的杀人犯有人信呢?怕是连只鸡你都杀不死的。老哥我长得凶神恶煞了点,审问犯人还行,但是打听这些小道消息呢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
周其礼“行呗行呗,今夜这雨势啊也没比昨天好到哪里,这两日怕是山路也不好走,那就干脆多留两日。看看你能倒腾出什么个花样来。”
袁克复“那就麻烦兄弟了,来来来,再抽一根,抽完睡觉,今天早些休息。”
周其礼“唉,我怕是注定这给人跑腿的命咯。”
第二日,村口又飘来一具浮尸。周、袁二人赶往村口,村民正围着。
村民甲“咋个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谁啊?”
村民乙“听说是王小宝。这昨天见他人还好好的呢。”
村民丙“错不了,看这身高体型就是他。没看见他家婆娘都认了尸在哭呢么?”
袁克复“村长,我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今天的死者是谁?”
村长“二位是客人,怎么敢麻烦你们这些事情。既然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事,那我们村民自然会解决的。二位回去休息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周其礼“话是这么说,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嘛,再说,这位袁大哥曾经做过县里面的干警,在这方面总要比你们见多识广一些吧。”
村长“这……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麻烦二位帮着看看,毕竟这两天村里发生这么多事,这都是以前从没发生过得,小老儿也有些力不从心了。那日恰逢暴雨,也不知是着凉了还是怎么了,咳嗽的厉害,怕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我这条命也得交待在这里。”
赵顺平“爹您瞎说什么呢,我这就扶您回去现在。外头风也大,看这云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下暴雨。哦对了,二位既然有心帮忙,又有一定的处理经验,那就不妨在这里瞧瞧看看。但是切记,最近怕是要进雨季,不要走太远了。我先送我爹回去,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来我家屋子说。”
袁克复“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去看看尸体。待会儿我们宅子见。”
赵顺平“二位来的还挺快啊,我爹正在里面吃药,还请稍微等一会儿。”
周其礼“不碍事不碍事,我们昨夜贸然进村打扰村长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得亏了村长容许我们暂住几日,不然昨夜下那么大的暴雨,我们说不定就死在外面的荒郊野岭了。”
赵顺平“昨夜的暴雨来的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你们也是碰到巧,进村那会儿啊虽然雨势大但积水还不深,走起路来也方便多了。加上村东那间屋子也一直没有人住的,闲置很久了。二位不知道住得还习惯不。”
周其礼“习惯,我这人啊,不挑。有个顶能遮风避雨就好。再说昨夜那么大的雨,给我个狗窝我都愿意住,更别说是一间能挡风遮雨的屋子了。”
赵顺平“周先生真会说笑,呵呵。出门在外的谁都不容易,能帮得自然就帮一把,不过举手之劳。”
袁克复“赵公子,我刚刚看你走路似乎有不便,是怎么回事?”
赵顺平“哦这个啊,昨天出门钓鱼的时候看外面积水又深又多,穿着鞋子反倒觉得不自在,便打着赤脚出门了。没曾想被石子划了道口子。小伤口倒是不深,自己处理了下。”
周其礼“诶哟这可马虎不得,你确定是石头划破脚的吗?万一是什么铁器之类的,尤其是生锈的,那可就麻烦了。很容易破伤风的。”
赵顺平“不碍事不碍事,虽然被什么东西划伤的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但是回来之后我自己仔细检查过了,也简单的进行消毒处理了,没什么大问题。”
袁克复“赵公子学过医吗?”
赵顺平“我之前在外面念书的时候念的是医科,所以对这些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的。”
村长“咳咳咳咳……二位来了啊,都请坐。袁先生,听说你是个干警?”
袁克复“我曾经在红岩县里干过一段时间的干警,后来啊因为身体的原因就没在继续干了。”
村长“哦这样啊。那你从王小宝的尸体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呀?”
袁克复“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看这尸体的泡水浮肿程度应该不会太久。我听说昨天他是吃过饭天一黑就离开家了,也没说去哪。结果今天就和陈家老大一样从上游飘下来了。另外我发现他的四肢都被缠绕着黑色水草。这种水草我从来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里的水域特有的?”
周其礼“嚯,说到这个水草啊我可是没见过,抓在手里啊就像是抓了一把人头发吧。好家伙,这细长细长的,要不是放在近处细看啊我还真看不出什么差别。”
袁克复“虽然比起一般的水草来说这种水草确实非常的细长,但是你仔细看看这水草,比头发还是粗的多。而且这东西比头发可结实多了,我发现的时候,发现王小宝的脚踝上被这种水草勒出了淤青。所以想问问村长,这种水草是这里随处可见的吗。”
赵顺平“这草的名字叫“黑寡妇”,即使是在我们这里也不常见。这种草哪里都可能长出来,但不知为何却又非常罕见。之所以叫它“黑寡妇”就是因为一旦被它缠上,哪怕就是水性再好的人也解不开它,就只能活活溺死,很早以前啊这种草刚出现的时候就溺死过好几个人呢。”
周其礼“难怪叫“黑寡妇”呢,这黑乎乎一团东西要是缠在了脚上,往下看一眼还会当成是女鬼的头发呢。既然挣不脱,那便只能死了,所以家里的婆娘就变成了寡妇,守寡了不是。真是贴切的名字啊。”
袁克复“虽然这一切看上去都的确很像是死者自己不注意溺死的,但是这接连溺死,的确也太蹊跷了。不知道,陈家老大的尸体上是否也有同样的水草呢,村长?”
村长“唉,既然如此我也便不瞒你了,陈青山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脚上也确实缠着水草。当时只曾想是他命不好,所以才会被“黑寡妇”缠上。可谁知今日王小宝,也……”
周其礼“同样是从上游飘到村口的,同样是被水草缠住了脚,村长,你不会还是认为这是意外溺死吧?就算陈青山爱喝酒,自己喝高了一头栽进了水里,又刚好被“黑寡妇”缠上了活活溺死,等死了之后又被暴雨涨水冲到村口,可王小宝离开家的时候起码没有喝醉吧……
这怎么看也像是有人故意在杀人啊,村长。”
村长“真要照你们这么说来,这两件事情确实有蹊跷。可如果说真要有人在这背后捣鬼,我们也找不着更多的证据,又怎么能知道谁究竟躲在这暗地里捣鬼呢?我看还是先不要声张,免得弄得村子里人心惶惶,再说村子里除了这样的事也不光彩,传出去不好听。”
周其礼“死了人当然得报警啊,让警察来断案子。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了吧,起码得还死者一个公道。”
村长“报警?我们村子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谨遵祖宗的家规祖训,我们村子有村子的规矩。有人坏了规矩,我们自然会惩治。”
周其礼“人命关天这可是大事,怎么能按你们自己的村规祖训来呢!这得按照法律来!照你这么说倘若是抓到了凶手,你们还能按照村规直接处死了不成?”
赵顺平“先生误会了,家父的意思是村子这么多年都是太太平平的,偶尔邻里乡亲发生点小纠纷小打闹啊,我们村子里自家商量着就能摆平抹顺了。我们这住的穷乡僻壤的,警察也都不愿意来,小事也不敢麻烦官爷们跑一趟。只是这次的案子啊性质确实不一样。但是你也知道进村的路就这么一条,刚刚派人去看了,因为连日的暴雨引起了山体塌方,那边的路现在全堵了,现在谁也出不去,没法通知警察。”
袁克复“那是进村出村唯一的一条是吗?有没有可能绕过这个路呢?”
招赵顺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山路本就险峻,修出这一条路已经是难上加难。如今山上这雨云又迟迟不散,随时都可能下暴雨。谁又敢在这时候,冒险去走着山路呢。这一不留神一脚踩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其礼“照你这么说,这一时半会儿是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了,更别提让警察出警来这查案子了。”
赵顺平“眼下的情况看来是只能如此了,二位可能不得不在这里多待上几天了。”
袁克复“既然路只有这一条,那我们出不去,凶手必定也出不去。凶手要么就是躲在某处,要么就是镇上的人。这两天我再到处走走问问,说不准还能发现一些新的线索也不一定。”
村长“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二位也帮忙留心了,但尽量还是不要太声张了。”
周其礼“我们借住村子还全靠您呢,您这是哪里的话。自然也是想为村子做点事。既然没别的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村长“有劳二位费心了,慢走。”
第二天,白天,陈青山家中。
周其礼“你好,是陈青山的家人吧,我们是来向你打听点事的。”
陈氏“有什么好打听的,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能给人一个清净吗?”
周其礼“我们怀疑他不是溺死的,或者这么说吧,我们怀疑他不是自己溺死的。”
陈氏“不是溺死的?他从村子外的河飘过来,尸体都被泡成那样了,你告诉我他不死溺死的?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陈青原“我大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袁克复“确切的死因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昨天尸体敛的急我们没来得及查看。所以今天特地过来再看看顺便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们,应该还没下葬吧?”
陈青原“这两天随时都有暴雨所以也不敢贸然上山安葬,尸体还留在偏房里。唉,前几日我还在村口见过天还好好的呢,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唉……”
袁克复“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你大哥平时有什么仇家吗?”
陈青原“这……大哥他平时喝醉了酒就……”
陈氏“陈青山每次一喝上头就六亲不认、无法无天,说实话我们也不清楚他究竟和多少人有过过节。这种我们眼里的小摩擦小过节,谁知道到了别人眼里又变成了多大的仇呢。要我说啊,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
陈青原“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哥他毕竟……”
陈氏“我说的有错吗,他要么就在外面鬼混,家里的活也不管,要么就回家里拿钱,他拿走的钱是他赚的吗?他除了会喝酒会打人,还会什么?他死的时候脚上可缠着“黑寡妇”,你说能被“黑寡妇”盯上,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准他在外面造了什么孽。”
袁克复“那我问一下,案发的那天晚上,就是发现陈青山尸体的前一天晚上,陈青山他在家吗?。”
陈青原“大哥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他平时也会这样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我们也都习惯了,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这一次他就……那到底是谁杀了我哥?”
袁克复“从目前看来我还还没办法确认是谁干得,但是我们还是继续查清楚这个事。”
陈氏“兴许是老天开了眼呢也不一定,这一场雨啊没白下,是该洗洗干净了。”
周其礼“尸体在哪,我们去看看尸体再说吧。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其他线索,仅仅我们现在手里这点消息可不行啊。”
陈氏“青原,你带他们去吧,我有些累了。就不过去了。”
陈青原“好的嫂子,你好好休息吧。二位,这边走,我前头带着路。”
第二天,晚上。
周其礼“老袁,你可真神了。嘿嘿,你让我半夜去陈家听墙脚,看看陈氏和陈老二有什么异常。原本啊灯都熄了好一会儿了。可你偏偏要我等到半夜再离开,外面又是暴雨,我只得躲到陈青山那屋子去了……好在没白熬,到了半夜嫂嫂就出了房间溜进弟弟的门了。”
袁克复“陈氏这个女人对丈夫死了这么不上心,甚至连丈夫死了假惺惺的哭几声掉几滴眼泪都没有,可见他对陈青山啊半点感情没有。再联系陈青山的家暴历史,陈氏可以说是极度厌恶,甚至是希望他去死的。可偏偏这样她还是呆在陈家,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周其礼“自家男人靠不住,又三天两头不回家,只能跟着年轻力壮的小叔子相依为命。这日子一长终归就有点变味了。虽说这事违背人伦道德,却又在情理之中,奇怪奇怪。不过不得不说,陈氏这身材可是没的说,凹凸有致,丰乳肥臀,就是长相吧……可惜了……”
袁克复“我只让你去听个墙角,你倒还看起了活春宫,是不是还得谢我。不过话说回来,你听到了什么没有,人是不是他两个杀的。”
周其礼“他们说的是一些闲杂琐事,没怎么提到陈青山。然后嘛就做起那事来了。不过一般在那事之后人都会冷静下来说说话对吧。但是完事之后也没说话,那嫂子就回自己房去了。我找了个机会溜出来。”
袁克复“是不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所以他们故意没提那茬?不过他两似乎也没有杀了王小宝的理由。王小宝和陈青山尸体上都缠着“黑寡妇”,凶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对了,村里的人为什么对“黑寡妇”这么恐惧。”
周其礼“下午我去了王小宝的家里。他婆娘倒是一直在哭哭啼啼的,话也不太说的清楚。这才像是家里倒了主心骨的样子嘛,哪像陈氏那个女人。据王小宝他婆娘说,他昨天傍晚吃过晚饭就神色匆忙离开了,当时也没说去哪,就说是会晚点回来。后来不久又下起了大雨,眼看王小宝也没回来,但这么大的雨也只当他是在别处躲雨过夜了,没太在意。”
袁克复“既然王小宝离开的时候神色匆忙,那说明他是有目的性。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事,或者他主动和某人约好了要碰头。而且他知道,这件事情会花去他不少时间,所以才说会晚回来。”
周其礼“所以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那个跟他联系的人,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袁克复“那也未必,也许他只是和那个人碰头了,然后在他们分开以后才被杀掉。但总归这个人非常的重要,因为他就算不是凶手他也是最后一个,不,最后第二个见到王小宝的人。而且我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才让王小宝那么紧张呢。”
周其礼“我今天在村子里听到一些村民在偷偷议论,他们都说是那个女人回来报复了。”
袁克复“女人?哪个女人?”
周其礼“我听说是在几年前有一个叫小莲的姑娘,生的是十分好看了,起码在这里的人看来就是仙女了。可以说这里的每个男人都是看见了她就走不动道了,反正就是很美了。但是后来啊他爹把他许配个了一个病秧子,本来是为了冲冲喜,结果刚一过门还没来得及等洞房呢丈夫就死了。婆家觉得是被她克死的对她也不待见,就将她赶回来了。你说寡妇吧,本就是非多,何况还是个这么美的寡妇了,而且最重要的她还是个处子之身啊。全村的男人能不眼红么,谁不想跟这样的俏寡妇发生点什么呢,无论家里有没有婆娘,都明着暗着向这个寡妇示好。结果后来有一天,你猜咋样?”
袁克复“能咋样,你说一个寡妇最大的事情就是没有守住寡呗。不过我倒是好奇啊,是哪个男人报得了美人归啊。”
周其礼“嘿老袁,你可以啊,这都能被你猜中。不过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肯定想不到。发现寡妇怀孕了之后村民们觉得她坏了规矩,牌坊没立住,便要抓她去浸猪笼。村民们逼问她奸夫是谁,她也咬着牙不说,那就只能抓她去浸猪笼啊。虽然她苦苦哀求要等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但是……”
袁克复“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句话,谁为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站出来说话了,自己的名声可就保全不了了。”
周其礼“可她当时怀有身孕啊!完全可以等她把孩子先生下来嘛!”
袁克复“既然认定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坏了规矩,怕是连这孩子也被当成了野种?从根就坏了,结出来的果子也就没人关心了。而且,你想孩子要是长大了,那这件寡妇没守住寡的事不久都知道了吗。有时候啊,一两条人命肯抵不过村子的几百张脸啊。”
周其礼“那也太不讲人道了吧?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袁克复“你这样的城里人怎么会懂,在这种深山老林的村子里,祖训村规便是最大,谁坏了规矩,谁就得受罚。哪怕你就觉得这法规粗暴野蛮落后,可是这被众人拥戴的规矩,却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周其礼“一群活人怎么能被一堆死人的规矩束缚着,那多没有意思啊。老祖宗又不是圣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圣人还犯错呢。唉,那寡妇后来的下场你知道的吧,村里人都同意“浸猪笼”,然后他们把他淹死沉塘了,就在村外的河里。”
袁克复“所以说……那个奸夫?最终都没有站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相好和小孩溺死在河里?”
周其礼“要不怎么说冤呢,错信了这么一个怂包蛋,可怜她到最后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
袁克复“可是,这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周其礼“我听村民说,当时笼子边上就是缠绕着许许多多的“黑寡妇”。而现在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村民。她要让所有的女人都跟他一样成为寡妇。”
袁克复“这世间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这个案子绝对是人为的,不是什么寡妇的冤魂来杀人。我看是有人在背后借机转移视线。明天我们再去找村长问问仔细。
第三天,白天,村长家中
早上的时候郭四水被人发现溺死于家中,身上同样缠着“黑寡妇”。
村长“郭四水的尸体你们去看了?怎么样?”
袁克复“确实是溺死的,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房间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袁克复“依我看,这次也不是什么冤鬼杀人。他身上的“黑寡妇”不过是有人故意带过去的。”
周其礼“但是他是在房间里溺死的,这怎么解释?难道凶手故意将他在河里淹死,然后在放回家里?可是按照之前的作案手法,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他这么做根本就是费力不讨好,万一扛着尸体走在路上被谁瞧见了,那不是直接暴露了吗?”
袁克复“这也是我还没有想通的地方,凶手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造成这种溺死的假象。”
村长“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一个村子,这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现在整个村子弄得人心惶惶,都说是寡妇回来杀人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赵顺平“爹,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提他做什么,这都是人家瞎说的。”
村长“一个不知廉耻的寡妇,明明是自己没有守住贞节牌坊,我们将她沉塘不应该吗?我一个人的决定,让他有本事来找我,来杀我……咳咳”
赵顺平“够了,爹。你还是别说了,看看都咳成什么样了。”
袁克复“村长竟然你身体不好还是多多休息吧,案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办吧。”
周其礼“对啊村长,您就去休息吧,我们也不打扰了,有什么新情况我们也会及时反映的。”
第三日,白天,住宅中
周其礼“唉,这人是一天一个的死啊,案子是毫无进展呐。连我都快觉得是那个被浸猪笼的俏寡妇回来报仇咯。”
袁克复“也不是毫无进展,起码说明人应该不是陈青原或者她嫂子杀的。你昨晚听墙角听的那么晚,他两都还一直在屋里。而我看郭四水尸体的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应该是超过10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起码12点前就死了。”
周其礼“那这线索不是又断了嘛,其他也没有什么人跟这案子有联系了似乎。”
袁克复“先别急,我们把现有的线索整理一下。你看啊,这三天下来,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们先来说说这三个人的共同点。首先,他们都是男性,年龄相仿,都是三十上下,都是溺水而死,而且死的时候都被“黑寡妇”缠着。既然是一个村子的,那他们之间肯定都相互认识。毕竟村子就那么大。甚至是一起玩到大的,彼此之间非常熟悉。这些都是我们看得见联系。我想,在他们之间还存在我们不知道的联系,这个联系非常关键。”
周其礼“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们没办法知道他们之中有什么联系了。除非,还有第四个人……”
袁克复“先不说有没有第四个人,就算有我们也无从得知,这第四个人难道还会主动找上门?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再看看不同点。三个人,两个人是从村子外的河里飘来的,有一个却是在家中溺死的。一个凶手,为什么没能贯彻自己的杀人手法,既然他想装成冤魂杀人,为什么郭四水却死在家中。”
周其礼“凶手没有那么充分的时间作案了,要么就是有什么原因凶手没法上山了。因为暴雨?可是前两天也是暴雨天气,凶手照样杀死了陈青山和王小宝。”
袁克复“是不是可以说明,除了天气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凶手不能再上山了,比如身体方面。凶手在暴雨天气下行凶,身体患了风寒感冒之类的,又或者其他的身体原因,是他行动不便。”
周其礼“所以,凶手是因为我们查案而感到了紧迫?既然这样,他为何还要顶风作案啊?”
袁克复“这你得问凶手了。起初我一进郭四水的房子,我就能闻到一股子非常浓重的药味,就是说昨天晚上临死前他还给自己熬药,并且喝了药。我也看到了他家桌子上的药材,我当时觉得不对,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现在我明白了,药不应该是那样随意的丢在桌子上,包着药材的黄纸我却没看到。”
周其礼“那个包药的纸?那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呗。兴许是取回来的时候正下雨包装湿了便拿掉了。”
袁克复“是有这个可能,但是当你发现包装纸湿了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到家了,就像你所说的他将药纸丢了,我们在房间里也能找到,但是并没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酷刑,将宣纸盖在人脸上,再用水浇上去,一旦纸紧紧粘在你的脸上,你觉得你最多能憋几分钟,不喘气的。”
周其礼“既然在郭四水家,没有找到这个药纸,那就说明凶手走的时候带在了身上。那么只要找到口袋里有黄纸的人就能找到凶手了!”
袁克复“你是凶手你会一直在凶器揣在兜里吗?一定早就丢了。”
周其礼“那你这不就是废话么。”
袁克复“起码知道了郭四水是怎么死的,凶手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工具都已经想通了,只不过凶手下手太干净了嘛。”
周其礼“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袁克复“还有几个疑点我不清楚,看来得问问凶手了。”
周其礼“问凶手?凶手是傻还是轴啊,他要自己告诉你?”
袁克复“你这人以后千万别赌钱,不然你一定输得找不着祖坟在哪儿。”
周其礼“嘿,你这人也太损了,你跟我说说。”
袁克复“走,去村长家,看来还得麻烦他两啊。”
第三日,傍晚,村长家中
村长“什么,你说你找到凶手了?”
袁克复“是的,我终于弄清楚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
村长“你快说凶手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装神弄鬼。”
袁克复“村长,你先听我说。我先来说说凶手是怎么杀人的。首先是陈青山,我们都以为陈青山是大前天晚上死的,也就是下暴雨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我进村的第一个晚上。其实陈青山,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没人发现而已。同样是水里捞起来的尸体,陈青山的尸体膨胀的更为严重,腐烂程度也是,就说明他其实早就溺死泡在水里了。”
赵顺平“那陈青山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
袁克复“看情况也就早一两天的样子,影响不会太大。王小宝因为当天傍晚还有人见过他,所以王小宝是在那天上山以后才被凶手困住丢河里溺死的。至于郭四水,他是在家中被人用包药的纸给溺死的。郭四水最近染了风寒,一直在吃药,但是我去的时候却只发现他的药罐子,和散落在桌子上的药材,唯独不见药材的包装纸。”
村长“包装纸怎么能杀人的?这……从来都没听说过……”
袁克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在古代有一种非常残忍的刑法,就是将纸盖在人的脸上,再往这纸上浇水,一旦这纸紧紧贴在脸上之后啊,要不了几分钟,人就窒息而死了。之后凶手只要在尸体上弄些水和“黑寡妇”就能装成是溺死的样子了。”
赵顺平“既然如此,这郭四水为何不反抗呢?连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袁克复“如果这个人郭四水他认识,他自然很轻易的就会把人放进来。我之前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死者都没有什么挣扎反抗的迹象,就好像欣然接受死去一样。但如果他们都是被下药了呢。”
周其礼“陈青山本来就是醉鬼,也许不用下药就已经昏昏沉沉。但郭四水,如果有人杀他为何连一声叫喊都发不出来呢?哪怕是一个身患重感冒的病人,但是他能自己出门拿药,说明行动能力并没有丧尸,又怎么会不反抗。”
袁克复“现在刚好是6月,相信山上的曼陀罗花应该开得正好吧。”
村长“曼陀罗花?这又是什么东西?”
袁克复“曼陀罗花就是你们俗称的大喇叭花,或者叫山茄子。这种花轻微的吸入是香味是没有大影响的,但是它果实和种子是有毒的,这些你们想必也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这种花的花叶晒干以后,研磨成粉,再经过一定量的调配,就可以制造出“麻醉药”,用来止痛镇痛有奇效。可如果控制好剂量,这种药就可以使人昏迷并且失去一切知觉。而控制好剂量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赵公子。”
村长“什么?你的意思是顺平是凶手?这绝对不可能!顺平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赵顺平“袁先生说笑了吧,虽然我确实是可以调配出“麻沸散”用来麻醉止痛,而这种药加大剂量也确实是会让人一段时间内昏迷,不省人事。但是你并没有办法证明这几人都有服用过此类药啊。就算他们都服用过此类药,你又怎么证明是我下的药,是我杀的人。”
袁克复“没错,光凭麻药这点是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昨天郭四水死在家中,你总没有去过他家吧?”
赵顺平“我是没有去过,昨天我因为脚伤,虽有出门,但也走的不远。并没有去郭四水家中。”
袁克复“好,你口口声声说因为前天脚受伤了,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所以走不了多远。但是我在郭四水家中却发现了你的脚印。”
赵顺平“昨夜也下了大雨,这里的土质脚印很容易被冲坏变形。今早倒是有人发现郭四水死在家中,应该有不少人围观,那么多脚印你怎么认定是我的。”
袁克复“你以为老天在帮你冲刷脚印吗,帮你清理证据吗?恰恰因为这场暴雨,如果你是昨夜去的郭四水家,黑灯瞎火的,一定会将脚踩入水坑,而水下的脚印恰恰是雨水冲刷不掉的。等到了白天,大家又都会避开那些较大的水坑走路。我将郭四水家院子的水坑都舀干了。
你猜我得到了什么?一对一深一浅的脚印。”
赵顺平“……”
周其礼“顺然有一部分较浅的水坑确实被踩坏了,但是索性还是留下了几个脚印。看样子跟你脚上的鞋子大小也是非常的匹配。我们可以去对比一下。”
村长“顺平你?难道真的是你?不……这不可能的……顺平完全没有理由要杀人的!”
袁克复“另外我在陈青山和王小宝的背上发现了星型的奇怪淤青,在非常靠近后腰眼的位置。直到刚才我看见你寄在腰间的皮带,我终于明白那是什么了。想来是你为了防止中途他们醒过来所以在杀死他们之前将他们用皮带捆了起来吧,而他们身体躺下的时候压迫到手腕自然在背上留下了淤青。至于“黑寡妇”的水草,对于了解草药的你来说,应该不难弄到吧。说不定你那鱼篓里现在还装着一些呢。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顺平“呵呵……没有了,你说的都很对。”
村长“你!顺平!你究竟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你……”
周其礼“村长!你怎么了!咦,不对……头好晕……”
袁克复“你,你什么时候……那杯茶……”
赵顺平“你说的都很对,但你阻拦不了我。我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我。”
第三日,夜晚,村长家中
袁克复“恩……啊……头……老周!老周!快醒醒!”
周其礼“恩……这是哪啊?咦,我们怎么被绑起来了!老袁你咋也被绑起来了!我们不是在抓凶手嘛……哦对,凶手是赵顺平!咦,他连他老子也绑了。村长!村长!快醒醒!”
村长“额……额……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绑起来的!”
赵顺平“你们几个终于醒了,我等得可是很焦灼啊。”
村长“畜生!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要把你爹也一起杀了吗?快给我松开,快点给我松开!”
周其礼“你……你不要冲动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没必要再继续犯错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赵顺平“没错,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不会杀你们的。我只是怕你们妨碍我做一些事。我呢知道你们急匆匆的赶来呢肯定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所以我早就茶里放了药。只要你们一喝下去,过上半个小时药性就会发作。剂量配的很低了,所以你们醒得也快,但是也够我把你们绑起来了。”
村长“畜生!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啊!他们几个跟你有什么仇!你要杀了他们!我送你去念书,不是为了让学你杀人的!”
赵顺平“那是因为他们几个本来就该死!你骂我是畜生!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畜生!不不不,他们连当畜生都不配!他们就应该去死!去下十八层地狱!”
周其礼“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他们如此恨之入骨?”
赵顺平“对我?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但是他们对小莲,他们对小莲做的事却让我无时无刻不想将他们千刀万剐!”
村长“你怎么还没忘记小莲!她是个不忠的女人。她嫁了人克死了自己丈夫。还水性杨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怀了别人的野种。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还惦记着做什么!你还为她杀人!你糊涂啊!”
赵顺平“够了!你一直在我面前贬低她,侮辱她,我都忍了,但是今天开始,我再不允许你说半句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三个做了什么!他们三个畜生,合谋强奸了小莲!”
村长“你当时你根本不在村子里,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这都是你的道听途说!”
赵顺平“如果是陈青山亲口对我说的呢?当时你送我去念书,告诉我念完这几年书回来,你就同意我娶小莲。可结果呢?我刚走半年小莲就被他爹逼着嫁人了。没到两年小莲就被你们杀了!至今连个灵位都没有!你一直告诉我小莲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我从来都不相信。直到有一次,陈青山喝醉酒提起了这件事。虽然他很快便住嘴了,但是这让我更加在意这件事的真相。”
袁克复“所以在尸体出现前几日,你就已经将陈青山控制起来了?”
赵顺平“没错,我在他酒里下了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被我捆起来丢在了水洞里。我问他,是不是你对小莲做了什么?他起先不承认,我便将他往水里按,让他也尝尝这被活活溺死的滋味。没几下他就吓破了胆,连带着另外两个畜生的名字一起招了。小莲被夫家赶回来以后,没过多久相依为命的爹也病死了。而他们三个却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他们以为小莲一个寡妇,失了贞节定也不敢到处宣扬,此事就当过了。可是他们没想到,小莲怀孕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敢站出来承认,于是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小莲被你们活活沉塘溺死!”
村长“无论是什么原因,她没能守住贞节就该去死!一个女人的贞节,比命还大,比一切都要重要!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赵顺平“规矩规矩规矩,一天到晚你就知道规矩规矩,爹,别提那些死人留下的规矩了!人是活的,这世道是会变的!你守着的那些几百年前的东西,你眼里的宝贝,都过时了!”
村长“逆子!你在胡说什么!我看你的书都白念了!那是祖宗留下的东西!你违背了祖训,还想连祖宗都不认了吗?你不要忘记了你姓什么!”
赵顺平“我念的书教我要相信科学,但是那天开始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鬼呢。我将陈青山溺死以后丢在山洞,没想到隔天就开始暴雨积水,水洞满了之后尸体被顺着河飘下来了。那天我看到他的尸体缠着同样的“黑寡妇”我开始相信了,小莲也是希望我这么做。”
袁克复“所以当晚约王小宝的人是你,你将它骗上山,然后同样的将尸体丢在水洞里,没想到当晚就又下起了暴雨,只是暴雨下的比第一天晚了些,所以水位涨的更慢,尸体出水洞的时间也更慢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王小宝的尸体是快接近中午才发现的。”
赵顺平“没错。我告诉他六年前的事情败露了,让他上山来商量个对策。等他来了以后我趁机将他弄晕,再带去水洞淹死。再给他缠上“黑寡妇”我就离开了。只是下过雨之后山路非常难走,我摔下来的时候也摔伤了腿。”
周其礼“所以郭四水你没办法再引上山。但是你依旧想了一个办法可以把他伪装成溺水的样子。”
赵顺平“我在他的药里掺入我调好的粉末,等我算好时间的时候过去,与他聊了几句便昏过去了。这样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等我杀了他之后,这三个畜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我还是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和小莲所承受的误会和屈辱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周其礼“可是你杀人了,杀人是要偿命的。”
村长“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养你这么大,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情!三条人命啊!”
赵顺平“对于你来说,那只是一个被玷污的女人,但是对我来说,那是我的一生。从小一起玩的时候,我就说我要娶她。离开家之前,我叫她等我回来娶她。可是她没能等到我。我知道,他爹当时病的很重他才把女儿嫁掉。可是她回来之后又被你们杀死了!”
村长“不是我们杀死了她,是她坏了祖宗的规矩,是她让村子让大家丢了脸!”
赵顺平“到现在你还要跟我提祖训,提宗法规矩,却不肯承认是你们错怪了小莲,小莲是清白!爹,要你放下面子,承认错误,真的有这么难吗!他们三个畜生是小莲死的罪魁祸首,但小莲也是被你们杀死的!被这个我们一起长大的村子杀死的!杀死小莲的是你作为村长的脸面!是那些管不住自家男人的女人的嫉妒!是那些贪婪无耻的男人的懦弱!当然,还有我的无能……”
赵顺平嘶吼着走向村长,最后一句话又轻得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接着他掏出了匕首
周其礼“你干什么!你不要乱来!他可是你爹,哪有儿子杀老子的!”
袁克复“住手!赵顺平!你没必要再多造杀孽了!小莲也不会想看你继续错下去了!”
村长“你有本事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反正这个小莲也是我下令浸猪笼的。我早就告诉她趁早死了这条心的,可她偏偏还是要等着你。不知廉耻的女人,身子都坏了还有什么脸面等你,难道还以为我会让你娶个寡妇吗!”
赵顺平“爹,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那时候我告诉你,等我长大了要做医生,我要去救人。可是我却把救人的本事用来杀人。我是你养大的,我不会杀你的。但是我还是要让你知道你到底错在哪里……活人怎么能照死人的规矩活着……这个世道是在变的啊……”
赵顺平抬起手,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那一夜,村长的喊叫凄厉又绝望。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暴雨让这声痛彻心扉的声音消弭于无形。
数日后,村外
周其礼“下了这么多天的暴雨,如今总算是放晴了,山路也修好了,是时候离开啦。”
袁克复“在你踏进村子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会经历这些吗?”
周其礼“谁会想过目睹一场疯狂的复仇……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我们在查,他还是没有选择停止。我想他是怕没有人发现,没有人来纠正这个错误吧。只是这天下谁能受得了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却连抱着他也做不到呢……”
袁克复“谁又是真正的无辜呢?怕是只有死去的小莲了。”
周其礼“诶,不想了,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吧。接下来咱还是各自赶路吧。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袁克复“别,还是别见了,碰上你这人准没好事!”
周其礼“去你的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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