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岁读唐浩明《曾国藩》三册,知曾国藩爱读《五千言》,且每有发前人所未发。如左宗棠辱骂其为伪君子,曾始亦恼怒,静心读《道德经》后,主动向左表明心迹,请左宗棠书联“敬胜怠,义胜欲。知其雄,守其雌”,和好如旧。时以为夸大了《道德经》之作用,今读钱先生笺《道德经》十七章,方知唐先生所说不谬也。
先生笺是章,仅笺最后一句“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先生断“我自然”,当是我应当取得功成事遂之意,有其本领解。此意为百姓皆谓也,就是老百姓认为“我”有此本领,但是,“我”自知这不是我的本领所致,而是“缮性养知”才成功的。但是,百姓“将以我为教父”,如何办?先生指出其法:浑者画,简者繁,就是诨沌者,使其清晰,简单着,造其复杂。并举老子之例:老子法天地,“非无山也,高山仰止,亦可法也,老子以其贡高,舍而法谷;亦有火也,若火燎原,亦可法也,老子以其炎上,舍而法水。水自多方矣,孔见其昼夜不舍,孟见其东西无分,皆非老子所思存也,而独法其柔弱”。先生的古文比较拗口,简单说,圣人之成功,百姓以其为教父,圣人自知无能,只有法自然,就是简单地复杂化,复杂的简单化。
就先生诠释“浑者画,简者繁”一语,是人间大清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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