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烟叶的

      树林下的乡间公路上缓慢前行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长条状的带有花边的棕色丝带，这些丝带就是旱烟烟叶，骑着自行车前行的人就是卖烟叶的人。卖烟叶的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就像很多闲不下来的农村中老年男人一样，他们总有很多的活计去完成。在我所在的农村，他的家里也必然会有一杆旱烟管。

      在过滤嘴香烟流传之前，村庄里的男人多抽旱烟，抽旱烟的男人，身上散发着烟叶的气息，家里就会藏着不少旱烟烟叶。在早些年间，旱烟烟叶多自家种植，老头子也十分勤劳地去治理自己的一块小地。爱旱烟的老头子，在院子里会种好烟叶，在收成时，打捆起来，经过多次反复发酵晾晒，烟叶才变成焦黄的颜色，这时候，烟叶就能用来抽了。直到后来人种的少了，集上就有人卖旱烟烟叶了。

      人在抽旱烟的时候，都不会用“抽”来讲，而是用“吃”。即使后来过滤嘴香烟到了农村，旱烟是仍是一群人的最爱之物。老头子在将阳台上晒干的烟叶揉碎、按压进烟锅、点燃的那一刻，是最享受的时光。平时喜欢串门的老头，总有一副出行的行头：随身用绳子系着的腰带上别着一杆烟，烟杆上挂着一个烟袋，里面装满了揉碎的烟叶。

      旱烟的烟叶在买回来之后，会被当做宝贝一样藏好，这大概是农村老年爱旱烟男人的极少喜好了。吃烟的时候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烟叶揉碎之后直接装进烟锅，另一种方法就是用纸卷起来，当做无滤嘴香烟品尝。后者，多受来到村里的香烟的影响。

      卖烟叶的人做烟叶的生意，而抽烟的人，却要买上烟杆抽烟。烟杆又叫烟锅，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烟锅头、烟锅杆子和烟锅嘴。烟锅头里面盛放烟叶碎末，算是烟杆的核心，多是铜制。精致的是机器直接做成，次等，则明显有铁匠敲打的印痕。在抽旱烟的时候，烟锅头面朝上，通过一个细细的拐弯的脖子和烟锅杆子相连；中空的杆子是抽烟时的烟道，连接着烟头和烟嘴，烟嘴多是玉石做成的，看起来光滑剔透。

      在人看来，抽旱烟的人有一杆烟才算得上正规，用纸卷起来抽烟的老头，在很多时候会被人笑。老头子太喜欢烟了，还没有足够的烟杆，就控制不住自己，急着用纸卷起来烟叶末抽烟了。但是，不管是小孩子用过的本子，还是不知哪来的旧书上撕下来的纸，都不会对老头子的急切心情有任何影响。在寒冬的午后，庄里的老头子集聚在一起闲着聊天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的旱烟烟气，是良好的氛围。

      卖旱烟烟叶的人，多是出现在集上，在人影纷繁的街上，老头子把自己的焦黄的烟叶搭在架子上或者是摆在地面的袋子上，等着其他的老头子的到来。这是现在过滤嘴香烟之外，还能让老头子产生烟瘾的另外一种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