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月照君》第八章 另一个女人

作者: 李郝成 | 来源:发表于2023-09-19 06:25 被阅读0次

      聪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溶洞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旅馆的。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已被击碎,只剩下了一具空空洞洞的躯壳。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竟这么轻易的背叛我”!聪山抱头痛哭道,“你这么做,一定因为我是孤儿,是乞丐。你既然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道理。因为想不通,他更加悲伤,更加痛苦。

      “她既然喜欢偷人,那我就把她留在这里,让她偷个够”!他这样想的时候,已把东西收拾好,走出了旅馆,回到了西安。

      第二天晚上,聪山开着车在街上游荡。

      从未央到长安,又从长安到灞桥,然后又从灞桥回到未央。

      他一路走一路哭,感觉心就好像泡在海底般孤独沉寂。

      当他走到华清西路的时候,突然看见街边有一个酒吧。

      酒吧的名字是‘伤心的人’。

      伤心的人。

      聪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喝起酒来。他讨厌人群。人越多,他就感觉越寂寞,越悲伤。

      他看着酒杯中自己的脸,自己的西装领带,想起从前的乞丐生活,恍恍惚惚间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虚假的,只有那时的痛苦才最真实。

      玫红色的酒在灯光里荡漾。波纹里又出现了另一张脸。

      这是一张美丽娴静,而又热烈如火的脸。

      他的心里又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沉痛。

      聪山坐在吧台上,他的对面是一个极妩媚的女人。她叼着根烟。烟雾从她那厚而性感的嘴唇里不断喷出。

      女人用一种极媚的眼神看着他。

      他醉眼迷蒙道:“今晚就你陪我!”

      女人坐到聪山怀里,手臂一点点从后面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腻声道:“我很贵的哦!”

      聪山把提包打开,将里边的钱一叠又一叠取出,重重地砸在吧台上。

      钱竟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所有人都聚了过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他们恨不得把这些钱咬碎吞到肚子里。

      女人把五叠钱装进自己的黑色提包,甜笑道:“这些勉强够了!”

      女人扶着聪山在街上走,眼睛一直盯着聪山的提包。

      聪山痛哭道:“你真是个贱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他猛地推了下女人,女人没有跌倒,他反倒趴在了地上。他流着泪爬到女人面前,抱住女人的腿不住痛哭。

      女人没有生气。她重新把聪山扶好,媚笑道:“你和她离婚了,我当你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让我的姐妹都当你的女人!”

      聪山摸着女人纤巧的鼻子,痴痴道:“好!我娶你!让她看看没有她我也能生活得很好!”

      女人把聪山带到了全西安最好的旅馆,要了最贵的房间。

      床自然是极大极柔软的,足够十来个人在上面睡觉。

      她的香舌从聪山指尖一点点向上滑,聪山的情欲被她一点点撩起……

      女人背对着聪山穿衣服,聪山道:“你叫两个女人上来。”

      女人回转头,亲着聪山的下巴,腻声道:“好!我一定给你找最漂亮的女人!”

      她临走时还不忘在聪山的胸膛上亲了一口。

      往后几天,聪山一直这样度过。他没有出去,饭也是让这些女人带上来的。

      “我要和她离婚,之后完全凭自己的能力闯一份事业。她既然瞧不起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如果她不爱我,怎么会一直想让我开心?怎么会在我生病时悉心照料我?”

      他一直犹豫,徘徊,总将月楼出轨的原因归结于他的经历、孤独,怯懦,然后终日以泪洗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聪山终于从楼上下来了。他头发杂乱,眼里布满血丝。

      阳光温热明媚,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有些讨厌阳光,讨厌这刺眼的光明!

      聪山走进了街对面的咖啡馆,挑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窗外是青绿的合欢,合欢树下是络绎不绝的行人。

      他们都很快乐,他的眼泪又已落下。

      他一进来,就有个女人在注意他。

      女人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的眼睛,同时她的心就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重重地跳了一下!

      女人第二眼看见的是他的眉,紧皱的眉。

      然后她的心猛然一紧!

      他穿的是白色的衬衣,蓝色的裤子,但她感觉他是黑色的。

      连他周围的空气都是黑色的。

      虽是黑色,却有一种令人眩晕的吸引力。

      聪山感觉有个女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她那双柔如春水的眼波。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有春风拂过。

      女人穿着雪白的长裤,娇小美丽。

      她的脸甚至比她的裤子还要白。

      聪山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她的脸突然红了,红得像是含苞待放的杜鹃。

      聪山柔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垂下头,过了很久才吃吃道:“没……没……没事。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过来和你聊聊天。”

      聪山的语声更加温柔:“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我叫梦瓷”。她的头依旧垂着,垂得很低很低。

      聪山思忖道:“好温润的名字,好温柔的人。”

      “你为什么要低着头呢?”

      梦瓷吃吃道:“我……我的脸一定很红,如……如果抬起的话一定会被你耻笑的。”

      聪山柔声道:“你是来安慰我的,我怎么会耻笑你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瓷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水蜜桃般的粉红。

      聪山道:“那你准备怎么安慰我呢?”

      “我可以陪你喝咖啡、吃饭,聊天。”

      梦瓷的脸更红了:“但……但是,我绝不会陪你做……做那种……那种事。”

      聪山怅然道:“你怎么不问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生气的呢?”

      梦瓷的眼神更加温柔:“如果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你倾诉。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窥探。”

      聪山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融化,但他心中同时生出一种强烈的犯罪感。

      “我有妻子”。他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自己明明是讨厌她的,可偏偏会感觉到罪恶感,偏偏会提起她。

      梦瓷心里非常失望,甚至于绝望,但她的眼波更加温柔:“那也没什么,我们至少可以做朋友。”

      聪山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替他说出了心声:“你要喝什么呢?”

      梦瓷笑道:“我喜欢摩卡!”

      聪山道:“我妻子从来不喝咖啡,她更喜欢中国的东西。”

      “哦?那你是喜欢西式的东西喽”!梦瓷眼里闪着光道,“我也很喜欢很喜欢西式的东西。中式的东西简直老掉牙了!我喜欢穿高跟鞋、穿洋裙、喝咖啡,吃披萨,但我不喜欢化妆,抹口红。”

      聪山笑道:“你和她倒有一点相同。她也不喜欢化妆。”

      梦瓷垂着头,轻声道:“哦。那我和她谁更漂亮呢?我喜欢听实话。”

      聪山微笑道:“她更漂亮,她优雅、大方,美丽,但你比她温柔。”

      “女人温柔些岂非很好?”

      梦瓷失望道:“但漂亮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丑八怪脱光衣服在街上跑,也不会有男人愿意瞧她一眼。”

      她放下咖啡,握住聪山的手,柔声道:“无论你们发生了什么,都应该彼此退让。错误永远是两个人的,不该怪罪到她一个人身上。”

      聪山抽出手,痛苦地道:“如果她背叛了我呢?”

      梦瓷道:“你们结婚应该不是很久吧?”

      聪山道:“刚结婚几天。”

      梦瓷道:“一个女人既然会和你结婚,就表示她是深爱着你的,怎么可能几天就背叛你呢?”

      聪山道:“可是我明明看见她背叛了我。”

      梦瓷道:“看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她有没有哭,有没有向你解释事情的经过呢?”

      一个女人若是肯当着你的面流泪,岂非说明她深爱着你?

      聪山突然想起月楼的确哭了,而自己并没有听她解释。

      喝完咖啡,梦瓷娇笑道:“你去我家吗?我做饭给你吃。”

      聪山正在考虑,梦瓷已拉起了他的手,咬着嘴唇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如果不去,就太令我伤心了。”

      聪山眨着眼道:“你不怕我强迫你做那件事?”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梦瓷垂下头,语声极轻极轻,“倘若你一定想做,我也会让你做的。”

      还是刚才的阳光,可聪山的心却开朗了许多。

      她的笑容和言语就像春日的阳光般驱散了他心里的阴霾。

      房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客厅,卧室都是粉色的。就连卫生间都是粉的,正如她的人一样单纯,可爱。

      梦瓷眨着眼道:“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你要吃什么呢?”

      聪山看着梦瓷寒酸的陈设,道:“做点儿家常便饭就可以了。”

      “好的”。梦瓷垂首道,“我的确很穷,没有什么材料。”

      聪山道:“你是做什么的?”

      梦瓷道:“在披萨店打工而已。”

      聪山道:“那你喜欢什么呢?”

      梦瓷娇笑道:“我喜欢好看的衣服,鞋子!”

      聪山道:“哦,我有家服装店,你愿意过来上班吗?我开的工资一定比其它地方高。”

      他思忖道:“我这几天就买一个服装店,让她进来工作。”

      “哦?那太好了”!梦瓷将一杯黑咖啡放到聪山面前,然后打开了电视,笑道,“你先看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聪山又思忖道:“这个女人真柔顺啊!”

      他走向厨房,想看看这样一个女人是怎样做菜的。

      梦瓷虽在切菜,但当她听到他走来时心开始怦怦直跳,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呢!

      “无论哪个女人切菜的时候都很丑。他这时看着我,要我怎么办?在他面前显出丑态,可真难堪啊……”

      突然!菜刀划破了她的手指,她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聪山连忙走过去,血正从她的伤口汩汩流出:“绷带在哪里?我帮你包扎一下。”

      “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的”。她虽这样说,可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聪山看着她湿润的眼睛,道:“你可真不小心呐!”

      梦瓷含羞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后边看?搞得人家心都乱了。”

      她滴落的眼泪和皱起的眉,让聪山心里怜惜不已。

      “你去看电视吧!我来做饭。”

      梦瓷惊讶道:“你会做饭?”

      聪山笑道:“会,而且做得还不错!”

      “那我去看电视了”。梦瓷撇了聪山一眼,笑道,“我可不看你做饭。倘若你的手指也切伤了,就只有买饭。我可连一点儿多余的钱都没有。”

      聪山看了一眼梦瓷的厨房,发现这里的确没有几样菜。只有豆角、西红柿、黄瓜,鸡蛋。

      “她可真穷啊!”

      饭桌上只有三样菜:炒豆角、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

      梦瓷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娇笑道:“你的确很会做菜,你的老婆真有福气!”

      “她做的菜比我还好”!聪山笑道,“男人的菜总是没有女人做的好。”

      梦瓷又垂下了头:“我的菜做的就很差。”

      聪山安慰道:“你还小,做多了就不同了。”

      “我已经二十岁了”!梦瓷蹙眉道,“一个女人如果二十岁还不会做菜,那不是羞死人了?我觉得我简直一点儿长处也没有。”

      聪山道:“你很善良、很漂亮,也很顺从。”

      梦瓷霍然抬起脸,道:“顺从也是长处吗?”

      聪山道:“当然是,顺从的女人更讨男人喜欢。”

      “哦”?梦瓷抿嘴一笑,道,“那我还挺讨男人喜欢的!我丈夫就算每天打我,我也不会生气!”

      聪山又笑了:“你既不是羊又不是牛,谁会整天打呢?再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谁也舍不得打你的。”

      梦瓷的脸又红了。她不停地用筷子扒拉饭,连头也不敢往起抬。

      聪山一直看着梦瓷,瞬也不瞬地看着。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梦瓷已吃完了饭。她感觉聪山在看着自己,头已垂到了桌子下边。

      梦瓷对正在洗碗的聪山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聪山道:“迟一些也没事,反正她不在家。”

      梦瓷娇笑道:“那带我去你家看看呗!”

      聪山不知如何是好。他自然不能把梦瓷带回家。他猛然想到了那栋红楼:“要不我把她带到那里吧?”

      梦瓷第一眼看见的是他俩的照片,然后是墙纸。墙纸上是国外的街道,建筑。窗边还有艺术品。

      她觉得她很漂亮,很优雅。

      她觉得无论多少女人和她站在一起,男人们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她。

      她觉得她永远像是站在鸡群中的孔雀一样优雅高贵。

      梦瓷指着照片里的女人,道:“她一定就是你的妻子吧?”

      聪山看着月楼的脸,心突然变得柔软:“是的。”

      梦瓷注视着月楼细腻的手,道:“她可真漂亮啊!连我都不由得想要亲亲她!”

      聪山沉痛地道:“可她还是背叛了我。”

      梦瓷没有正面回答他这句话,继续问道:“你不是说她喜欢中式的东西吗?”

      聪山道:“是的。”

      梦瓷道:“那墙纸为什么都是西式的?我永远不信这样的女人会背叛你。”

      聪山扭过头,不愿去看月楼:“这都是以前的东西了,谁知道她现在想的是什么!”

      梦瓷的语气充满坚定:“反正我不信这样的女人会背叛自己的丈夫!”

      她走到窗口,窗外是银色的月光和喧闹的公园。公园里有湖、有舞台、有游乐园,有假山。

      梦瓷不由道:“你们真会选地方,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聪山这才想到房子是月楼买的,里边也是她装饰的。

      她一定跑了很多地方,花了很大的力气。

      “我是不是误解她了?既然她会为我做这些事情,岂非说明我在她心里是非常重要的?可是我明明看见她和陌生男人做那种事情啊?”

      “谁知道现在的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书架上有很多书。

      梦瓷坐在书桌上,翻着上边的书。她虽不识字,却很喜欢闻书上的油墨味,很喜欢抚摸写满字的纸页。

      聪山不忍打搅她,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瞧着。

      过了很久,梦瓷才抬起头。她发现聪山看着自己时,又柔顺地垂下了头。

      聪山柔声道:“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梦瓷红着脸,轻声道:“你该不是想……”

      “不是,你怎么总想歪呢”?聪山的脸也红了,“我睡沙发,你睡在床上。”

      “不是我那样想,而是你们男人都喜欢欺负女人”。梦瓷接着道,“你给我读会儿书呗!”

      聪山道:“你自己看,我要准备宵夜。你想吃什么呢?”

      “有钱人还吃宵夜呢”!梦瓷撇了眼聪山,道,“我不识字,怎么读书?”

      聪山惊讶道:“你不识字?”

      梦瓷道:“是啊!除了一到十,我什么都不会写。”

      聪山疑惑道:“那你刚才怎么看得那么津津有味?”

      “我只是闻闻书上的气味而已”。梦瓷娇羞地说,“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讲,闻闻书上的气味也是很愉快的。”

      聪山接过书,道:“这是《一千零一夜》,一时半会儿也读不完。我给你读几首诗吧?”

      梦瓷拍手笑道:“好的好的!”

      聪山试探着道:“床前明月光……”

      梦瓷满怀憧憬地道:“‘床前明月光’,一定是幅很美的画面。倘若能和自己的情人睡在一起看,那岂非更好?”

      然后,她不知为何面颊绯红。

      聪山问道:“你知道后一句是什么吗?”

      “不知道”。梦瓷娇嗔道,“都给你说人家不识字了。”

      聪山不知说什么好。一个美丽的女人倘若没有文化,就太煞风景了。聪山不由得又想到了月楼。她是一个极有学识的女人,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有浓郁的文人气质。

      他给她解释完这首诗,又读了《拟古决绝词》和《春江花月夜》。这两首都是月楼喜欢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他逐字逐句地给她读,逐字逐句地给她解释。

      聪山道:“这首词总体描写地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和她的情人坚决分手的情景。”

      女人大多是感性的,梦瓷也不例外。不知何时,她已泪如雨下。看着她两行温柔的眼泪,聪山甚乎心乱如麻。

      梦瓷流着泪道:“女人都是温柔善良的,可你们男人为什么总要伤害我们呢?薄情的男人可真讨人厌呢!”

      聪山明知她不是指自己,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男人薄情还不是因为女人做得不对?谁会没来由的薄情呢?”

      “你们男人可真会为自己开脱啊”!梦瓷道,“既使你妻子真的出规了,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事事考虑她的感受。女人都很敏感,需要男人小心呵护。”

      梦瓷道:“其实我一直认为顺从是女人最大的美德。男人就像大树,女人就像缠绕大树的藤蔓。女人大多时候都应该听男人的话,应该顺从男人。”

      聪山道:“所以我才说你是讨男人喜欢的女人。”

      梦瓷道:“我对你也很有好感。你是一个很柔软而又寂寞的男人。不知为何,我很喜欢寂寞的男人。”

      聪山道:“可能因为你性格明朗,所以才会喜欢寂寞的男人吧?夫妻之间性格应该互补。”

      梦瓷眨着眼道:“可能吧!我们看会儿电视,一直讨论这些好没意思。”

      她一边啜着咖啡一边换台,最后停在了鬼片上。

      梦瓷看了眼聪山,道:“我最喜欢看鬼片啦!”

      片子刚刚开始。

      故事发生在校园。男孩是乐队的吉他手,女孩是乐队主唱。他让她怀孕了,又因为父母阻拦离开了她。

      女孩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挺着大肚子一步步走向湖中,她的魂魄杀死了男孩和他的父母。

      当故事演到女孩走向湖里的时候,梦瓷已躺在了聪山怀中。她的眼泪渗透了聪山的衣服:“他可真不是人!怎么能抛弃爱自己的女孩呢?再说她已经怀孕了呀!”

      聪山将手放在梦瓷的小腹上:“他也没办法啊!父母的话也不可以不听啊!”

      梦瓷哭着道:“那女孩就该死喽!你看她多可怜!”

      聪山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男孩也有不得已的地方。”

      梦瓷的语声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但那又是谁的错呢?”

      她从聪山怀里起来时,脸已压得通红。聪山心里又是一阵悸动。他想摸摸她的脸,但毕竟还是控制住了。

      夜很静寂,但聪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梦瓷今夜也没有睡着。被子上有种淡淡的香味,还有男人的体香。

      她知道香味一定是月楼的,而男人的体香一定是聪山的。

      她嫉妒月楼,知道自己比不上她。

      她又羡慕月楼,因为她能拥有这个男人。

      她轻轻走出了卧室。

      她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在朦胧的月光下轻轻走出了卧室。

      她慢慢走到聪山身旁,慢慢俯下身子吻在了他的额头上,又吻在了他的唇上。

      聪山仍没有睡着。他听见了她极轻极缓的脚步声,也感觉到她看了自己很久。

      当她吻在自己嘴唇上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已跳出了腔子。

      梦瓷在聪山的嘴唇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当她抬起脸时,便看见了他那温柔明亮的眼睛。她窘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聪山站起来抱住了她,将她紧紧抱在了自己怀中……

      梦瓷的脸又红了。聪山吻在了她的耳垂上,清晰地感到她身体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又不知过了多久,梦瓷躺在了聪山的胸膛上。她就像一块可以任人蹂躏的棉花糖,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脆弱那么可爱那么单纯。

      梦瓷柔声道:“我不怪你。虽然你有妻子,我也愿意偷偷存在于你的生活中。就算你的妻子知道了我的存在,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开。”

      聪山又吻在了她的耳垂上。他知道梦瓷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果不其然,她的身体又在颤抖。

      聪山本想说自己只愿和她做朋友的,但又害怕伤害了她,便道:“你做我的情人太辛苦了。”

      梦瓷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柔声道:“我不怕辛苦。只要能看见你,躺在你的怀里就足够了。”

      “一个男人倘若骂一个女人,才表示他爱这个女人。你敢在大街上随便找个女人骂吗”?梦瓷轻轻道,“倘若你骂我,我一定不会还嘴;既使你把我打哭了,我也绝不会生气。”

      “但倘若你领着她站在了我面前,我一定会哭,一定会心碎的。”

      聪山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敢想象世上竟有这么柔顺的女人。

      夜虽寂寞,聪山心里却无比温暖。他感觉自己喜欢这个女人甚至超过了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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