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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迪以论文小组的名义请陶子吃饭表达感谢,但陶子提议不如相约周末钓鱼,这样也可以多一些人聚聚。正好陶叔有烧烤架,钓上鱼直接就可以料理。宋迪打电话给汪春转达陶子的意思,于是汪春问其余人要不要一起去。钓鱼通常是晚上8点才开始,黄一凡第二天还要上整天的班本想拒绝,但薇薇安自从黄一凡上班以后经常一个人,这样的聚会她很想参加。尤其是薇薇安很欣赏陶子西方女性独立、自主的性格,黄一凡透过薇薇安的眼神知道她心中所想,便答应下来。徐剑锋自不必说,他已经泡在汪春屋里一个月,早就无聊的浑身长毛。这一个月里柳眉的态度时好时坏,有时柳眉发简讯说晚上和同事吃饭或者看电影晚些回去,徐剑锋只回复一句‘知道了’,除此并不多言,日子过的像是路人丙丁。他也有过几次回房间的念头,可见柳眉把自己裹得严实就又退了出去。汪春和黄一凡都劝他去哄哄柳眉,说女生哄几下给个台阶下就好。但徐剑锋心里清楚,这次的矛盾不是给台阶能解决的。所幸汪春没下逐客令,他能凑活一天是一天。KYOKO又时长发简讯找他聊天打发时间,令时光没见有多难过。反倒不少翻看字典,学习成绩也突飞猛进起来。就连柳眉都感觉奇怪,真以为是徐剑锋被骂的开窍。正是由于KYOKO的出现。她填补着徐剑锋的英文漏洞、填补着徐剑锋空寂的时间、填补着徐剑锋本会空落落的心。
徐剑锋象征性的问柳眉,柳眉现在跟大家的话少了许多,只是说还要上班,睡的太晚担心第二天起不来。徐剑锋没再多说,当然,也没有打算柳眉去。他刚从房间出来,就被黄一凡叫到一旁。黄一凡似询问又类似提醒的问:“你和柳眉到底怎么了?不就吵了一架吗?至于弄成这样吗?这次你们闹的可不短,有一个多月了吧?”
“别提了,我也想回去住,弄的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要‘出柜’似的。可我倆僵着僵着都僵成了习惯。别说柳眉,就连我都已经不习惯跟她睡一屋了。不会是春想让我搬回去,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找你来说吧?”徐剑锋问黄一凡。
黄一凡摆摆手:“跟人汪春没关系,就是我想问你而已。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哪天就和柳眉真分开了?”
“想过,但是真有那天我也没招。暂且先这样吧!等那天真来了,再说来了的事!这个吧,想细了头疼!”徐剑锋点起烟。
“少废话,如果柳眉跟你分开你会怎么样?”黄一凡想知道徐剑锋的态度,再来决定要不要告诉他在公司里看到柳眉与袁秉恒亲昵的事情。
“你把徐哥当什么人了,哥最不缺的就是分手经验,还能去死啊!没事,和她在一起哥都没怕,还能怕分了!”徐剑峰说的满嘴硬气,但黄一凡嘿嘿笑着听,既然朋友心大,自己就没有必要当恶人.若真是分手,大不了像当初陪汪春一样的陪他也就是了,想到此处,便将公司里撞见柳眉的事藏了下来,俩人又闲聊了一阵,黄一凡便回房反锁上门。极有成就感的掏出从沈丹童那赚来的1万纽币交给薇薇安。薇薇安吓得以为黄一凡卖的是毒品而不是车,忙问钱是如何来的。
黄一凡得意的将赚钱的缘由讲过一遍,结果薇薇安不但不喜,反要他将钱退回去。黄一凡一亿个不愿意,死死抱住钱讲着可以拥有的上万个理由,薇薇安半句也听不进,而且对于赚朋友钱的方式很是不满。黄一凡见薇薇安越说越动气,最后只好应允,但是央求今晚可以抱着这一万纽币睡。
第二天薇薇安把钱私下里交给沈海岚,并告知她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沈海岚听后急的快哭出来,薇薇安连忙安慰。但3万纽币买辆车对于沈海岚来说,依旧是不能接受的,她求黄一凡把车退回去不要卖给她弟弟。这却令黄一凡淬不及防,与沈海岚解释合同都已签过,流程也都走完,如果退单要损失3千纽币。而薇薇安也在求着他,弄的他很是为难,后悔当初告诉她们。还不如缄口不说直接扣下的好,现在不但钱没有捞到,还要损失提成和业绩。再后来柳眉也加入求情的阵线里,黄一凡被三个女人弄的焦头烂额,而徐剑锋只管在一旁偷笑,只差一把瓜子。
最终,黄一凡让沈海岚叫来沈丹童,三个人当面解决。沈丹童当时就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面对3万纽币沈海岚也毫不退让。黄一凡觉得这样吵下去没个尽头,于是拦住两人:“岚岚你听我说,你弟弟买辆车确实没什么不可以的,你看我们哪一个没有车?这里是基督城,一个街区有多长你是知道的,你弟弟有辆车你们姐弟都可以用,以后方便很多。”接着又对沈丹童道:“你别看我卖车,但我和你姐是很好的朋友,不能只考虑钱的事。昨天你太冲动,来不及和你姐沟通。今天既然你姐在,我给你们一个折中的办法。有辆一万八的丰田SUPRA,V6发动机,1.5磅涡轮增压,钛合金轮圈,金属踏板和前车碳盖都已经是配好的。怎么样?”。
沈丹童觉得已经选过车,再退单会没面子,责怪黄一凡没有职业操守,连个秘密都受不住。黄一凡连忙承认自己有问题,并劝沈丹童不要去想面子的事。说着都是自己人,没有必要顾及那些。而一旁的沈海岚还是觉得一万八很贵,有个几千块钱的也就可以了。结果争论又持续半个多小时,最终惹得黄一凡烦躁:“一万八如果不成,咱们就按照四万的来。字,你弟弟已经签了。要么扣下三千违约金返你三万七。要么我再退给你一万二,再拿一辆车。”听到这里沈海岚也只好认可。
放学后黄一凡带着两姐弟又是去考驾照,又是换新车过户的折腾到5点多,沈丹童这才开着新车离开。黄一凡将本以为卖出去的宝马Z4开回台湾车行,再赶到公司处理退款手续。忙碌的一天终于结束,回到家累的瘫软倒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想说。薇薇安倒上杯柠檬水递给他,看着他疲惫的样子问:“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黄一凡强做笑脸,抚摸着薇薇安的脸:“没事,就是跑的地方多了些而已。”
薇薇安满意这个结果,也心疼为此折腾的黄一凡。说上几句去放洗澡水,让他好好解解乏。黄一凡泡在浴盆里不断悔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狼狈。本想卖出高价会有不错的提成,而且还能落下1万。可最后不但补办诸多手续累的如死狗不说,还落得沈家姐弟埋怨,搞的自己人鬼不是。不过总算令薇薇安满意,想到此处才稍有欣慰。他从窗台上取来面镜子,指着镜子告诫自己:“该!让你他妈的嘴欠,以后绝不可以把外面的事跟薇薇安说,记住没有?”这两句话他反反复复的在浴室里向自己说着,说的水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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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雷拓顿海港的钓鱼平台上升起烧烤架,宋迪准备下所有的东西,带的东西太多,不得不让汪春也开上车。徐剑锋本计划周末一人来钓鱼,黄一凡怕他多少会觉得无聊,又偷着用徐剑锋的手机给KYOKO发去简讯邀请一起过去。只是徐剑锋这次倒没怪黄一凡多事,这令他感到异样。
时间已进五月,南半球的冬天又要来了。下午徐剑锋去KYOKO住处接她,计划先吃过饭再去海港赴约。谁都没注意有辆丰田SUPRA正停在不远的拐口处,车里的人正望着他们。直到徐剑锋和KYOKO开车离开后才扔掉手上的烟,一脚油门拐进沈海岚居住的小区。
沈丹童的新车停在沈海岚家的门口。这段日子沈海岚没少为弟弟担心,每天一通电话确认他未捅出娄子,连自己的学业都深受影响。李墨在大学里有位姓高的华人老师,除了是老师的身份外,还是名牧师。讲课的同时也向学生们布告福音,邀请大家去他在帕帕奴伊区的华人基督教堂参加祷告。李墨便将这件事讲给沈海岚,问她是否有兴趣带着弟弟一起去看看。毕竟她们感化不了沈丹童,或许上帝是可以的。沈海岚抱着这份对上帝的期许,在这个周末让沈丹童带上她与李墨一道去教堂做祷告。对于沈丹童来说根本不清楚做祷告的意思,但在姐姐面前炫耀新车倒是很乐意做的事。就在他来找沈海岚的路上恰巧撞见徐剑锋的车,在城里欲打徐剑锋闷棍那天,目睹着徐剑锋驾车离开,对徐剑锋的‘蓝瑟7’印象深刻。也正因为他没有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剑锋潇洒的离开,于是才火急火燎的叫嚷着买车。
沈海岚见沈丹童到了,套上外衣敲李墨的窗户,叫上她出发。李墨今天第一次出席高老师的教会活动,所以打扮的很是正式。浅灰色的妮子风衣踏着高筒皮靴,搭配白绒兔毛帽子,拎起一款浅黑色小皮包,令沈丹童看的呆住。沈海岚为两人做过介绍,结果沈丹童拉着李墨的手就不舍得松开。在未见到沈丹童前,李墨一直宽慰沈海岚。但刚一见面,却在沈丹童眉宇间看到小胡子的影子,心中升起莫名的厌恶。
沈丹童带着两名女生傍晚五点左右赶到教堂。教堂不大,纯木结构,外层刷着白油漆,教堂塔尖上有座十字架。他们分不清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眼中都是一样。教堂里人已经聚集不少,耳边传来悠扬庄重的教会歌曲,有位华人牧师正在大堂中央与其他人闲聊。李墨指了指那名牧师告诉沈海岚那位就是高老师,沈丹童从未来过教堂,左顾右盼着觉得有意思。李墨带二人到高老师身旁打招呼,高老师没想到李墨会来参加教会活动,很是高兴。告诉她们先找地方坐下,做完祷告后再一起聊。于是三人在长椅上坐好,没过多久,高老师走上讲经坛,会场上立即安静。他打开圣经开始宣讲,台下众人也跟着翻开圣经。李墨三人傻愣愣的看着周遭,自己手上什么也没有,不免尴尬。沈丹童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今晚,高牧师讲的是摩西出埃及记,沈丹童听着倒还觉的有些意思。边听边问她姐姐,这个摩西是不是跟自己小时候,爹讲河南受灾就往山西逃难一个意思。只是外国带着逃难的人叫摩西,还专门编本书。周围的人听到沈丹童的话,一并投来不屑的目光,搞的沈海岚和李墨极为尴尬。沈海岚拿过他手里的花生米叫他不许再吃,沈丹童就只好无趣的坐着,一条腿翘起来不停的抖,抖的沈海岚又不得不按住他。李墨此时也发觉沈丹童招人烦感的程度,远超出她的预期与她姐姐的描述。
半个多小时讲经结束,众人双手合十低头祷告,高牧师又说些诸如宽恕饶恕类的话。李墨也只是装装样子,高牧师在上面讲什么,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感觉,倒是沈海岚被深深吸引着、震撼着。她期盼着自己也能如摩西一般,走出心中那片不为人知,且困顿的命运沙丘。
简单的祷告完成,所有人起身前往另一处房间就餐。吃饭的时候,高牧师走过来问几人参加教会活动感受。沈丹童伸出大拇指一个劲地夸上帝了不起,不但讲故事还管饭,饭里还有肉,比和尚强太多。他们老家五台山上的和尚别说不管饭,摸块石头念念叨叨的就要两三万,不断赞叹外国和尚比中国和尚会念经。沈海岚赶紧打断弟弟,面带歉意的问着高牧师:“高牧师您别介意,我弟弟刚来基督城,我..我想问您这样的祷告,我以后还可以参加吗?”
高牧师欣然点头:“当然,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这里欢迎每一位上帝的孩子。”
“那刚才念的圣经是在从哪里....请的?”沈海岚不知道如何去称呼,在自己老家这样有宗教性质的物件都要说请,而不能说买。
“书店都有卖的,我这里有几本中英对照的,不过实在不好意思,这种中英对照的圣经已经不多,只能给你拿一本,你们可以相互传阅。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取。”说着起身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李墨没想到沈海岚对此感兴趣,待高牧师走远后问:“你不会真信这个吧?”
“我觉得高牧师讲的好有道理,我们就是需要被引领,寻找新生的方向。”沈海岚兴奋的对李墨说着。李墨看着不很理解,没多久高牧师又再次回到三人面前,将圣经送给沈海岚。高牧师又告诉沈海岚教堂开放的时间,每次做祷告都可以早些过来与教友们相互交流。说完站起身与沈海岚等人握握手便去别的桌上与教友交流,沈海岚迫不及待的翻开圣经,一句一句认真的读着。
晚餐过后,大家向高牧师告别。沈丹童玩心还很大不想回去,提议去看电影。沈海岚到了基督城后一直拼命学习,所有娱乐场所一概没有去过。李墨虽不愿与沈丹童接触,不过倒是希望沈海岚不要总闷在房间里,能够多接触外面的世界,于是也跟着鼓动起来。终于,沈海岚默然同意了,然而在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她双手抱着圣经,念着自己的心事,并未有一丝轻松的神情。
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反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如此。
——《约翰福音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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