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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许久不玩聊天软件的我,昨天心血来潮又把软件给安装上了。随意点开一看,便看见一条未读信息提示静静地躺在那里,出于好奇,点进去一看,是他。
“昨夜,你忽然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是那样的措手不及,只能静静地看着你,你回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转身走掉。我独自一人在那里发呆,忘记上去追赶,待我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早晨从梦中醒来,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微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好久没有笑过了,5个月没有相见,甚是想念。”
我静静地盯着这段话,每一个字每一词看了一遍又一遍,字里行间中,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矛盾悲伤的复杂情感,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反复写完删除,删除又重新写的辗转纠结心情。
如果此刻没有看到这段留言,也许那段记忆只会深深地被我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那年大一,我还是个不喜主动与人交流,过得没心没肺,情窦未开随心所欲的姑娘,本着“我若盛开,蝴蝶自来”的感情观,只在意自己所做的事。
而他,说实话,刚开始并无交集,只知道他和我同系同班。
夏天过去,秋天开始时,我所在的英语社团要筹划一场晚会,社长学姐把主持的相关工作交到我手上,一遍又一遍的对我说“学妹,这是今年第一次晚会,你一定要加油啊!”我满口微笑的答应“会的,放心吧!学姐。”
其实,对主持毫无经验的我还是有些信心不足,主持词一遍又一遍的修改,还是十分不满意,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室友看见我每天心烦意乱,知道我为了主持的事发愁,睡我对面的薯片姑娘说“不是那个安同学刚刚在他们营销协会弄完晚会吗?听说他还是男主持呢,要不明天上课你去向他咨询咨询?”
我想了想,“再说吧!”和他又不熟,何况我又不喜欢主动和人说话。
第二天早晨上课,老师在上面天花乱坠的讲着理论知识,下面三三两两各玩各的,我眼睛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心里却想着主持的事情,怎么办?要去问吗?
在我纠结中,下课了。心烦意乱的我走到窗户边吹吹风,从九楼看向远处,风景还是挺美的。
待我回头准备回教室,发现他就在我不远处看着远处的风景,“要问吗?怎么问?”心里纠结着。算了,问就问吧!总比完不成任务要好。
我移步走到他旁边,看着他“那个,听我室友薯片姑娘说你们那个营销协会刚刚弄完晚会,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主持词或者是能不能把你当时用的主持词借我看看,行不行?”
半晌,他没有说话。突然,他微笑的看着我“为什么?”
“啊?……不行就算了,我再看看别的”我有紧张。
“我没说不行啊,不过,我有个条件”他说到。
“什么条件?”我疑惑。
“嗯……就是你们那个不是还没定男主持,我要当那个男主持。”
我感到很吃惊“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要先问问我们社长学姐。”
“可以”
我打电话给学姐,电话接通后,我向学姐说了情况,出乎我意料,学姐竟然答应了。
后来,我和他只要是没课就去图书馆修改台词,校园清晨的湖边长椅上,总有我和他对台词的身影。
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晚会举办得很成功,散场的时候,社长学姐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辛苦了!”我笑笑,“没事,我很开心的。”
也是这次晚会,我和他真正认识的开始。
后来,每次上公开课,我和室友们坐一起,而他下课后总会过来和室友们聊天,开玩笑。却很少和坐在室友旁边的我讲过话,我只是默默的看前几天刚从图书馆借的书,书里写道“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直到几个星期过去后,一天,社团开例会期间,学姐说,为了庆祝这次晚会成功举办,社团决定组织一次聚会。
散会时,我正准备回寝室,学姐叫住我“槿文你等等,我事和你说。”
“学姐,怎么了?”
“上次帮我们忙的那个男生,和你是一个班的吧?聚会时把他也叫上。”
“啊?可是要是他不去怎么办?”我有些郁闷的说到。
“把他一起叫去嘛,别人帮我们忙,不能欠份人情呢,你先和他说,他要是实在不去再告诉我。”学姐认真的说到。
我想了想,“好吧!我先去说试试看”
下午上思修课时,他正好坐在我前面,我想了想写了份纸条递给他“我们社团有个聚会,学姐说一定要去”。
过了会,我在纸条上回复到“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心想,这下完了,别人不愿意去啊。我连忙写到“学姐说,要是你不去,那我和她说了啊”
他从前面递过纸条“你希望我去吗?”
什么意思?“你想去就去,不去算了,我回头和学姐说。”我把纸条还给他。
这节课出奇的安静,大概是这老师管的比较严厉吧,只听到老师在讲台上描述大学生心理素质问题,大学生更应该注重自身素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递过来一纸条“算了,我还是去吧!”
餐桌上,我们每个人都畅所欲言,开玩笑,说所见所闻。我玩得高兴,也没怎么注意他,只是现在想起来,当时,他好像很少说话。
去KTV唱歌时,大家玩得更嗨了,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不知谁提出来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我时,坐我对面一男生问我“你已经谈过多少个男朋友了?”我笑笑“一个都没有。”“别说假话了啊,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两个吧?”他笑得十分不相信。“真的没有。”我坚持到。
“好了好了,轮到谁了,下一个啊!”社长学姐大声说到。
当时心里有种想法,难道在大学没谈很奇怪?
玩着玩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很黑了。
我正准备去角落沙发那头拿我的双肩包时,起身一看,屏幕上响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这首歌,而此刻,他站在我面前,很严肃的看着我“做我女朋友吧!”我愣住了,惊讶加不解加疑惑,我是在同学们的“在一起,在一起……”的呐喊声中惊醒过来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应该说什么呢?大脑飞快的运转。
昏暗的灯光下,我不敢看同学们,更不敢看他的脸。我满脸通红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不好意思,我没谈过,所以……不好意思。”勉勉强强挤出几句话,也不知道表达清楚了没有。
出了房间,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月亮已经出来了,秋天的晚风轻轻吹过我羞红的脸上,我拍了拍脸,还没从刚才的一切中完全反应过来。“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暗暗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而他,默然的走在我前面,没有说话。
大学时光总是很快,混混社团,偶尔翘翘课,做做兼职,室友一起聚聚餐,已经过去一个秋天。
从那以后,每次遇到他,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闪,上课他要是坐在前面,我会拉着室友坐后面,他要是坐左边,我会拉着室友坐右边。
直到那个夜晚,一三年到一四年的那个跨年夜,听说,是传说中的一三一四,一生一世。
有男朋友的室友早已不知踪影,没男朋友的室友已经去田径场玩耍去了,而我,对这个所谓的节日没有任何念想,只想着去食堂吃完我最爱的烧麦就早点回寝室和周公下棋去。
只是,出食堂门口时,看着夜空中一盏盏孔明灯,身边的情侣来来往往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刚走到寝室楼门口,突然,若影若现的灯光下,身着白色衬衣的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眼前,他说“好巧,碰到你了。你今晚没什么安排吗?”
“我安排啊,我回寝室睡觉去了”我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哦,那好吧!”说着他就离开了。
刚进寝室门口,可爱的室友们竟然都在,吃着瓜子聊着天,“你回来了?等会我们去田径场玩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还是看会电视睡觉吧!”
“我们都走了,把你一个人扔下会不好意思的,一起去玩嘛”薯片姑娘笑嘻嘻的说到。
“对啊对啊,一起去,回来再睡。”其他人附和道。
我想了想“好吧”其实要是睡,我还真睡不着呢。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田径场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伸手不见五指,只能远远看见几处孔明灯和几个人影。突然,薯片姑娘拉着我的手,飞快的往一个地方跑去,我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突然把我往人群中间一推。
此刻,他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手拿一束玫瑰笔直的站在我眼前,我用余光扫视四周,黑压压的一圈人围绕在我和他的身边,他的脚下是用玫瑰花瓣和白色蜡烛铺饰的心型模样,突然,他单膝跪下“做我女朋友吧!……”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只是又是那句话在我脑海中回旋。
“答应他,答应他……在一起,在一起……”声音此起彼长。
除了惊讶与发呆,我想不出当时还有什么心情。我愣住了“你先起来吧!起来再说,好吗?”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保持着开始的姿势。
“你先起来……我们慢慢相处……再看看行吗?……”我有些怯怯的的说到。
他站起来,轻轻的抱了抱我,也许是离他近了些的原因吧,我竟然感觉到他有丝丝的不安与紧张。
可是啊,这个决定,我是对、是错?
朦胧的答应后一个星期,我们面临期末考试,更多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去自习室复习,他也会来看看,时而送杯奶茶,时而送瓶水,其实,一方面是为了为考试做准备,另一方面是为了逃避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对我好,我也越是不安,总感觉这样欠他许多。
考试结束后,放假回家,在家里待了一天后,他发来短信问好。我回复到,这几天先不要联系了,我在家有些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半晌,他发来,好的。
这个寒假,除了一日三餐,我什么都没做,我在家反复问自己,我喜欢他吗?有时,夜里突然惊醒,我难道不喜欢他吗?
过完年,我们开学了。在教室看到他的身影,我总是莫明的不自在,他对我的好,就像压力压在我心里,对他,我感到很愧疚。
有一天,上课上到一半,坐我后面的一同学对我说“咿呀,你怎么有三根白头发,我替你扯了吧!”
“扯吧,都扯掉!”有些无力的说到。
一天傍晚,我约他出来散步,他说“你怎么都不说话,都是我一个人再说”我说“你说吧,我听着。”
天色慢慢暗了,我说,我送他回宿舍。他说,还是我送你吧!
我苦笑道,每次都是你送我,这次我送你一次。
一路上,我纠结着、不安着、惶恐着……随手扯下路边常青树的一片叶子反复蹂躏。
快要到他宿舍楼门口,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和平分手吧!”
他吃惊的看着我,表情越来越难堪,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他手机响了,气愤的朝电话里吼道“什么事……?”然后,气愤的往宿舍方向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进了宿舍楼,我默然的转身回了寝室。
我谁都没有说,躺在床上看着卡白的天花板,心里闷闷的疼。
我伤害了谁?
我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啊可是,如果,不说,我和他都会痛苦,我说,我和他也会痛苦。
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我的冷漠呢?
后来,听他室友说,那个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后来,他室友告诉我,跨年那晚,他正生病住院呢,不知道为何突然要回来。
后来,我的室友告诉我,其实他们是策划好了的,那晚是他拜托她们一定要把我带到田径场去,所以,有了后来。
前两天《大鱼海棠》首映那晚,我一个人去电影院看完了全场,我突然间能够理解椿的所做所为,如果不爱,就真的不爱。即使那个男孩为你做了再多,可是啊,那是真的爱吗?
我在书中看过太多的感情故事,我总是在想,不要辜负那个对你好的人,可是,终有一天,我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
看着那段留言,我纠结着该不该回复,想写下“好久不见”,又或是“你过得好吗”最后,一个字一个字又删除了,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只是啊只是,
温暖我青涩时光的那个男孩,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生命中的第一次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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