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晨起,天阴沉着。忙着洗漱、搭锅,叫刘爽,没有拿伞出门了。往常遇到这样的天气,都会拿把伞在手里的。
刘爽在后面拖拖踏踏地走,我在前面跑,苹果跟出了小区大门就停下了,她不去。
如果一直关注刘爽,我简直就不要再跑步了。我专心向前跑,过一段时间再回头找找他,他的橙黄色的短裤很显眼,老远都可以看见的。
刘爽走到红亭驿,自己回转。我继续往前跑。
东村村的东头时,迎面碰到张老师,我还问他能不能下雨,他也不知道。
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跑到西华寨子上,雨开始下。雨点密集,阵势不小。我就近站在一块儿地头的核桃树下,初开始还可以,渐渐,树叶也挡不住雨,雨从缝隙落下来了。
途雨从这棵树下移到那个树下,奇怪的是,总觉得另一棵树下的雨小一点,移来移去,移去移来。田间劳作的人,纷纷往回跑,雨太大了,一会儿就淋湿了衣服,但他们离家近,还是要回去点好。“娘娘山上云那么重,谁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他们讨论着,归家。
我站在树下,复习《老子》的“骤雨不终朝”——这么大的雨,应该不会下太久。
但是,它还不停,在我身上衣服也渐渐湿了的时候。
无奈,只有往前走,似乎小了些儿。我走至一棵桐树下,发现桐树的遮雨能力要强一些,因为叶子大呀。也不用再停留了,我折了一片带柄的桐树叶子,打在头上,能稍稍挡些雨。
继续往前走,不能跑了。刚才停下来就是为了让汗落一落——热乎乎的身体猛然淋了冷雨,不好。如果汗下去,体温降一些,才不至于落病。
雨是渐渐小了,我的桐树叶也渐渐无用,拿在手里玩着呗。路旁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其中的男子说:“怎么还觉得有点冷呢?”小妹妹回答他说:“跑起来就热了,你跑呀。”我听着笑了,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刚才跑步出汗,毛眼都开了,这么一经雨打风吹,岂有不冷的?这样的雨天里,还要“跑”吗?不可。再跑的话,就是再强行把汗眼打开,岂不是招病!
又转了几个弯,路面几乎是干的。
已经过了新桥,快到警亭,雨突然又下来了,快步走到临街商铺的屋檐下,能少淋一点是一点。
离家只有三四百米了,我出来时已经烧上水了,本来想着回去洗头,这下,要洗澡了。
我在雨幕中回到家了。刘爽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电视。我进了卫生间,直接把湿衣服脱下放进洗衣机。洗头,洗澡,洗内衣裤,洗袜子……
直洗得背上的汗颗颗珍珠般渗出来,刚才淋浴的寒气出得差不多了。我擦干了身体,出来。
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打开熏蒸桶,又蒸了一遍,从头到脚的热汗把睡衣裤都湿透了。这才算好。
收拾,吃饭。汗湿了的睡衣裤和雨湿了的外衣裤,一起在洗衣机里洗了。
今天这场跑步,可真是费了周折啦!
家究竟是什么?是个避雨的地方。——我从警亭往回走时,心里没有一丝的畏惧,反倒很宁贴——马上就到家了,可以洗个热水澡,把一身的雨水都抖落。家里还有干爽的衣服可以替换。
一进家门,外面的风雨就离我远去了,尽管她还在下。
走在雨里,雨是灾难;坐在家里,雨是风景。
专门查了一下天气预报,中午一点还有一场小雨,不过,九点到十三点的太阳,蛮可以把我的衣服晒干,所以,就把衣服搭到外面去了。太阳下的风,是吹干衣服的好帮手。
人所苦苦追求的家,不过是一个风雨中的避难所。平常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许多人都想往外跑呢。——看看刘爽就知道了,每天问“妈妈怎么还不走?不是要去姥姥家?不是要去卢氏看阿姨?”
换一种看法,刘爽的往外跑,是因为他的生活风和日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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