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少年不再迷茫（十三）：当我们失去时

愿少年不再迷茫（十三）：当我们失去时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歌吗？”祁正冬坐在夕阳下的麦田上，深情地看向郑依然。

郑依然微笑着点点头：“当然记得，是瑞典歌手Darin的《带我回去》，他的歌你都爱听。”

祁正冬低下头，微风吹过他的头发，头发在风中轻轻摇晃。

“带我回去，回到年少无知的时候。带我回去，回到一切都已准备好时。你必须等待，你无限渴望，当时机已成熟时，带我回去。”

“这一次的语文考试，大家的作文成绩都很低呀，四十大几的只有几个。”

语文老师拿着试卷絮叨着，讲台下的同学一个个死气沉沉，似乎没有几个正在认真听讲。寒风不断地拍打着窗户，祁正冬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赶忙摇头，将这种想法抛诸脑后。

“我说的不对吗？”老师的质疑声穿到祁正冬的耳边，祁正冬迅速起身，“老师……你说了啥呀？”

语文老师将试卷放在讲台上，叹了口气，招手示意祁正冬坐下。祁正冬缓缓坐下，内心觉得十分愧疚，语文老师看了看整个班级，开口说：“这节课先这样吧，大家自习吧。”

祁正冬看了看身旁的柏洁羽和徐鹏，此刻的两人正沉浸于梦乡中，甚至还带有些呼声。祁正冬真想一巴掌拍醒他俩，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往后看去，圣霄渝的头靠在桌上，眼神涣散。潘婷捂住肚子，脸上十分痛苦。江晨叶非即是眼神注视在潘婷身上，担忧写满了整张脸。

“大家……最近的状态都不大好呀！”祁正冬自言自语道。

下课后，祁正冬蹦哒到潘婷和圣霄渝面前。圣霄渝缓缓抬起头，眼睛中充满了血丝，祁正冬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边：“昨晚没睡好？”

圣霄渝将他的手缓缓放下：“最近几天都是的，感觉要提前进入冬眠了。”

潘婷捂住肚子站起身，祁正冬刚准备问她话，她就匆忙地奔向门外，随即江晨叶非也奔向门外。祁正冬刚收回视线，就听到了江晨叶非的怒吼声：“离她远点好不！”

全班人想被按了开关一样，一个个跑到门外凑热闹。圣霄渝站起身，舒了口气，与祁正冬一同走出门外。

刚出门口，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陈素锦班的班长。圣霄渝擦了擦眼角，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老熟人手提着热腾腾的不明液体，“我怎么就不可以来吗？”

圣霄渝咂咂嘴：“不是你们班主任规定，不允许串班吗？”

“那你们一二班不是串来串去吗？”

“性质不一样，你们身为陈素锦班上的同学，就要在学校起到表率作用。再加上……”祁正冬瞟向二班的学生，“咱们俩班之间关系好！”

“所以请你离开，好吗？”江晨叶非伸出手指向楼梯，手拽住一旁的潘婷。

老熟人看了看潘婷，瞪了一眼江晨叶非，便离开了。

周围的纷纷离开，江晨叶非抱住潘婷，温柔地问：“你没事吧！”

潘婷脸色苍白，微笑地摇摇头：“没事。”

祁正冬看向一旁的圣霄渝：“那个家伙叫啥名字呀，怎么总是找我们班麻烦。”

圣霄渝“呵”了一声，边走进教室边说：“杨千。”

“那还真够‘欠’打的！”祁正冬吐糟完，也走进教室。

晚自习下，祁正冬一人坐在操场上，戴着耳机听《A Thousand Year》。突然间，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歌声，是老妈的电话。

“老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祁正冬带着疑惑接通了电话。

“冬冬，到宿舍收拾好东西，我和老师请过假了，依然姐姐开车接你。”

“为啥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罢，音乐再次回荡在祁正冬的耳边，祁正冬的心莫名忐忑起来，然不成真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

祁正冬走向教学楼，太阳已经渐入大地。

江晨叶非牵着潘婷的手走在连廊中，潘婷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江晨叶非立马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拉高。

“我不懂，这种人值得你喜欢吗，潘婷？”

江晨叶非看向倚在墙上正发话的杨千，手紧紧握成拳头，耐住火气说：“你就不能离我们远点吗！”

潘婷握住他握紧的拳头，她看向杨千，不紧不慢地说：“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杨千拍着自己的心口说：“可是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难道你一点也没发现吗！”

“并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就能促使她和你在一起。”

杨千狠狠地瞪向江晨叶非：“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有？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千撸起衣袖，大吼：“好呀，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被我一拳干倒的小垃圾！”

江晨叶非刚准备跨到杨千面前，潘婷抓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摇头。江晨叶非将她的手缓缓放下，然后迅速奔到杨千面前，给了他脸部一拳。

两人拉住彼此的衣袖，疯狂地朝对方的脸塞拳，很快就有血溢了出来。潘婷的眼神投向楼上，恐慌地喊：“有人吗，过来拉架呀！”

祁正冬戴着耳机，准备上楼拿东西，碰巧就看到了江晨叶非和杨千。他赶忙将耳机拿下，奔到他们的面前，把俩人从彼此身上拉开。紧跟着圣霄渝跑到他们面前，看了一眼江晨叶非的眼睛，已经有血溢出。

“你有病吧，挖人家眼睛！”说罢，圣霄渝将江晨叶非背起，蹬着脚，犹豫怎么去医院。祁正冬开口道：“跟我走吧，我姐刚好过来接我。”

圣霄渝点点头，和祁正冬一同奔向校门口。潘婷的双眼已被泪水湿润，她看向杨千，缓缓开口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杨千伸出手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放下双手，躺倚在墙边。

郑依然摇下车窗，看到一脸焦急的他们，以及背上眼有血的江晨叶非。“发生什么了？”

祁正冬打开后车门，三人一同坐进车。

祁正冬摆手说：“来不及解释了，去人民医院。”

郑依然点起油门，加速开向医院。

江晨叶非被推进急救室，祁正冬三人站在门口抱着不同的心思。圣霄渝衣兜中的手机响起，接通后是陈素锦的电话。

祁正冬眨都不眨注视着圣霄渝和陈素锦的对话，等圣霄渝挂完电话，祁正冬就忍不住问：“陈素锦那边说什么了？”

“就问我们在哪里，还有他现在的状况，以及接下来这件事的处理。”

“我可不想此事交给陈素锦处理，肯定不是好结果，我……”祁正冬还未说完，郑依然抓紧他的手，他调过头看向郑依然。

“别忘了，我们还有事了。”

“可是……”

“放心好了，别忘了你们的班主任洛丹的实力。”

祁正冬担忧地看了一眼急救室，又看向圣霄渝：“那我走了，你照看好他。”

圣霄渝点头，祁正冬和郑依然快步走出医院。

祁正冬系好安全带，疑惑地看向身旁的郑依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依然缓了口气，过了一小会儿，小声说：“奶奶，可能要走了。”

祁正冬顿了几分钟，低下头，回了声“哦”。然后戴上耳机，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

祁正冬和郑依然打开车门，走进较老的板墙屋。一进去，许多熟悉的面孔站在两侧，中间的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奶奶。

祁正冬走到奶奶的身旁，奶奶吃劲地伸出充满岁月痕迹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咧笑出还剩几颗牙齿的嘴说：“东东，来啦。”

祁正冬抑住泪水，缓缓点头。

奶奶拿起床旁的冰糖盒放在祁正冬的手中，“我记得你最爱吃冰糖了，这是奶奶做的最后一份了，好好品尝。”

祁正冬的泪水再也抑止不住，泪水划过脸颊，坠入大地。

“笑一笑。”

祁正冬费力地从脸中逼出笑容，奶奶笑道：“这就对了。”说罢，把双手比作爱心放在胸口：“奶奶虽然经常看不到你，可爱你的心一直没变。记得快乐地活下去。”

祁正冬点点头，奶奶的双手慢慢滑下，双眼闭起，嘴角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亲人拿出长袍，披在奶奶的身上。祁正冬咬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冰糖盒走到另一个房间，靠着墙哭道：“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郑依然走到他的身边，眼角带着泪水，微笑道：“可能坏运气总是连在一起的。”说完，拿起祁正冬手中的冰糖盒，打开盒盖，朝他嘴中递向一块冰糖。

祁正冬嚼了嚼，擦了擦泪水，笑着说：“好像不那么甜了！”

郑依然朝自己嘴中投向一块：“的确是的。”

“你还记得爷爷走的那天吗？”

郑依然点头道：“记得，那时你才五岁，刚记事。”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痛苦的滋味。我原以为我可以坦然接受这一切，可事实是……”祁正冬抬起头，眼睛不停地眨。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那时的我还比不上你了！”

“是吗？”祁正冬低下头，看向郑依然。

“是的，不仅如此，现在的你比以前还要强大。”

祁正冬笑了一声，看向手中的冰糖盒：“或许吧！”

圣霄渝坐在扎着眼睛布的江晨叶非身旁，他正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匆促的脚步声响起，圣霄渝抬起头，是江晨叶非的父母。

江晨叶非的母亲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眼布，一脸埋怨地看向他父亲：“都怪你在他小时候体罚他，搞得他眼疾。现在好了！”

江晨叶非的父亲昂起头：“他活该，他要是乖乖听我的话，至于现在这样吗！”

母亲走到父亲的面前，拽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摇晃：“你还好意思把责任推向他！”

圣霄渝看了一眼江晨叶非，轻声说：“叔叔阿姨，江晨还需要休息了，你们先别争执了。”

母亲放下她的双手，父亲理了理他的衣袖，两人同时坐了下来。

祁正冬和郑依然以及众亲人站在爷爷的坟墓前，祁正冬的父亲将奶奶的骨灰盒和爷爷一同放在深处，紧紧盖上。

今天的天气格外温暖，可祁正冬却无法感知这份温暖。

金色的纸钱飘散在空中，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纸钱，祁正冬看着它们从金色化为黑尘，空气中弥漫着灰烟。

祁正冬看着灰烟，心里想：“再见了，奶奶。你的冰糖我就不吃了，毕竟，它和你一同离去了。留给我属于你我的甜密，也就让它沉封于冰糖盒中吧。”

“渴，水……她……”江晨叶非伸出手不停地摇晃，躺在椅上睡着的圣霄渝迅速觉醒，将他扶起。

坐在另一旁的母亲赶紧起身倒水，将杯子放在他的手中，江晨叶非颤巍巍地将杯子中的水倒入嘴中，擦了擦嘴角：“我……应该还能看见吧。”

“放心好了，检查报告出来了，休养几个星期就可以了。”

江晨叶非缓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

“没事的话就走了。”父亲看了一眼他，站起身准备离开。母亲气愤地喊：“你这什么意思呀！”

“不然呢？我事情更多了。”

“你就不能放下军队的事，陪陪孩子吗？”

“他已经大了，再说了，他不是说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吗？”

母亲狠狠地拍向桌子：“江晨齐天，你心至于这么狠吗！”

江晨叶非毫无表情地说：“妈，你和他回去吧，反正我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圣霄渝站起身，恭敬地说：“叔叔，阿姨，放心好了，我们同学可以照看好他的。”

母亲宠溺地看向江晨叶非：“那就拜托你们了。”说完，极不情愿地跟着江晨齐天离开了。

“潘婷……她人呢？”

圣霄渝坐下，微笑着说：“放心好了，她没事，今天晚自习下她就过来看你了。”

江晨叶非扭头问：“那你不上课了？”

“不然谁来照顾好了？”

江晨叶非低下头，无奈地笑着说：“看不见的感觉真不爽！”

“尝试着当几个星期的瞎子吧！想吃什么？”

“没啥想吃，想睡觉。”说完，江晨叶非缓缓躺下，不知是真睡着还是装作睡着，圣霄渝嘟起嘴，耸了耸肩。

祁正冬坐在大帐篷之下，看着桌子上的一盘盘餐，以及在桌下串来串去、天真无瑕的小孩子们，他忽然想起五岁那年的那天，爷爷的老照片放在祭祀台上，他傻傻地站在门口，看着在阳光下不停来回追赶的同龄孩子，以及远处飘来的饭香味。

祁正冬站起身，走向远处的麦田地，他躺倒在麦田地中，金黄色的麦穗遮住了他的视线，但还有些空处可以让他看到黄昏的太阳，而耳边是麦穗在风中摇荡的沙沙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正冬坐起身就看到郑依然坐到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歌吗？”祁正冬深情地看向郑依然，夕阳的光芒打照他的侧脸。

郑依然微笑着点点头：“当然记得，是瑞典歌手Darin的《带我回去》，他的歌你都爱听。”

祁正冬低下头，微风吹过他的头发，头发在风中轻轻摇晃。

“带我回去，回到年少无知的时候。带我回去，回到一切都已准备好时。你必须等待，你无限渴望，当时机已成熟时，带我回去。”

“可惜的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我总是觉得自己可以仰着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向未来，可后来我却发现，我似乎已经被什么绊住了双脚，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头也低了下来。”

郑依然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你还记得你小时的梦想吗？”

祁正冬昂起头，笑着说：“那可多了，作家、诗人、歌手、演员。”

“它们似乎都和艺术有关。”

“嗯……不过那些只能是梦。”

郑依然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失落的脸庞：“不，它们不仅是梦，它们属于你。”

祁正冬缓缓抬起头：“我……”

“你还记得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祁正冬眼神向上瞟：“可以拍一部自己编写的电视剧。”

“我觉得你可以尝试走编导这条路。”

“就是即能编又会导吗？”

“是呀。你的文笔那么好，想象力丰富，表达能力也很出众，关键你又喜欢，我觉得很适合你。”

祁正冬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但我害怕我爸妈又说我想到哪里是那出。”

“你要相信自己，只要努力，我相信你的爸妈会认可的。再说了，这正不是你所想要的吗？你年龄小，还有许多时间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千万不要让将来的自己后悔。”

祁正冬摊开手掌，又紧紧握起。他的双眼透出柔光看向郑依然，轻轻点头。

郑依然拉起祁正冬的手，站了起来，大声唱道：

“So let me take you away

Say goodbye to your broken heart

Just let me take you away

When you dream it’ll ever stop oh never stop”

“你什么时候会唱的？”祁正冬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向郑依然。

“从你喜欢听这首歌时。”

祁正冬将郑依然拥入自己的怀中，郑依然双手抱住他的后背，只听祁正冬温暖地说：“谢谢，依然，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喜欢。”

郑依然嘟嘟嘴问：“还有呢？”

“我也喜欢你。”

圣霄渝一脸忧闷地看着江晨叶非，以及他床旁的盒饭。明明那么爱吃的孩子，怎么会半口不吃了？

直到潘婷的脚步声响起，江晨叶非张开嘴，咽了咽口水，开心地说：“潘婷，你来啦！”

潘婷放下自己的书包，圣霄渝舒了口气，将位置让给潘婷。潘婷拿起床旁的盒饭，打开，用勺子挖饭菜，朝江晨叶非的嘴中送去。

江晨叶非边嚼边说：“那天……没吓到你吧！”

潘婷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明明说好是我要守护你的，可现在……”江晨叶非叹了口气，低下头。

潘婷的双眼放出温柔的光点，“不要多想了，乖乖吃完饭。”

江晨叶非突然伸出手，抓住潘婷的肩膀，慌张地说：“潘婷……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一定不要离开我。”

潘婷将他的手缓缓放下，“我知道，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那你以后每天晚上都来吗？”

“当然。”

圣霄渝倚在外面的墙边，闭上双眼，捏了捏自己的鼻尖。随之电话响起，是余倩关切的声音：“我听说你们学校出事了，你还好吧？”

圣霄渝微笑着回答：“不然你怎么还能打通我电话了？”

耳旁是余倩大缓气的声音：“那好，担心死我了。”

“那我要是真出事了，你会怎么办？”

“我可能不知道怎么办，只会大哭吧。”

圣霄渝哈哈大笑，余倩不开心地“哼”了一声，“总算有件让我开心的事了！”

“最近很累吧？”

“你也是吧。”

“嗯……”

圣霄渝用手撑起自己，“那你答应我，累的时候一定要找我，让我逗你开心。”

“你也一样。”

“我会的。”圣霄渝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想好好睡一觉了，拜拜。”

“拜拜。”

祁正冬和郑依然走进屋内，屋内只剩祁正冬的父母。祁正冬的父亲掏出根烟，刚准备用打火机点燃，又放了下来，微笑着看向祁正冬：“抱歉啊，爸爸忘了。”

祁正冬的母亲坐了下来，闭上双眼：“依然，明天还麻烦你把冬冬送到学校。我们过会儿就要去公司了，你带冬冬回家。”说罢，将钥匙放在桌上。

郑依然点点头，拿起钥匙，和祁正冬一同说了声“再见”，便走出门外。

郑依然掏出钥匙，推开大门，一同与祁正冬走进乌黑的室内。祁正冬摸了摸墙，找到了开关，灯光瞬间点亮整个室内。

郑依然看了看屋内的四周，十分干净，所有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似乎都是崭新的。

“我都好久没来你家了。”

祁正冬脱下鞋子，换上拖鞋。“我自己也是了。”

“你妈看来经常回来打扫。”

“其实她也没这个必要，大过年或是特别的日子才回来，其余的时间都在公司。再加上我现在也在学校住宿。”

郑依然看向柜台上祁正冬小时的照片，祁正冬的小手被父母牵住，一同走下楼梯。“你妈还是很爱护这个家的。”

“我知道。”祁正冬微笑道。

祁正冬刚走到浴室的门口，又停了下来。

“依然，我想……今晚我们一起睡觉吧。”

郑依然“嗯”了一声，祁正冬走进浴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