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蓝追上,两人并肩聊着天,在暮色四围中穿过绿杨遮掩下的林荫路,走回出租屋。
“你咋知道瘪瘪的蛏子好?”
“说起来有趣,我坐车听一帮卖海鲜的老娘们儿说的!”
“那些娘们儿是不是特漂亮呀?要不你怎么会注意人家。”
“嗯,少见的漂亮!凸颧骨,黑脸膛,浑身腥臭味儿,跟人家干架打嘴仗,比母夜叉强多了!”
于蓝撑不住,蹲在地上笑得起不来。
“我看见过你在集市上跟一个男人一起买菜,买蛏子!”他拉起她的手,瞎掰。
“胡说,我什么时候跟臭男人一起了!”于蓝气恼,腾出手拧他耳朵。
“哎哎哎,别别,不是男人,不是,是个女孩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在田横实习那阵儿!”
“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知道啦!就我跟你说遇到魏晓鸥哥哥魏强的那次!我在田横大集上跟踪过你,后来阴差阳错跟你错过了!”
“臭男人?我是不是臭男人?”
“你很臭!可你不是男人!”
“啥?!”
“是臭男友……”
走进院子,王老太太坐在屋檐下就着灯光摘韭菜,王老头儿在花棚下面打太极拳。看见乔力身后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老两口一齐停下手下的动作,朝他们望过来。
老王头招手,“乔力,回来啦?”
王大妈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子尖,从镜框上方睁大眼睛打量于蓝,“哎呀,乔力,这漂亮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王大爷王大妈,这是我媳妇儿,于蓝!”说着回身对于蓝䀹䀹眼。
于蓝看他一眼,跟老两口打招呼。
王大妈笑道,“于老师,你不在家,乔力可受老鼻子卡大(即墨方言,意即生活受苦)了!”
于蓝笑:“我不在,他多自在啊!跟那帮狐朋狗友们玩得开心着呢!你们二老是不是受到影响了?不方便说就告诉我,我来管他!”
乔力他们周末彻夜打牌,笑闹,王大妈的确觉得闹腾,碍于乔力搬过来不多久,不好意思直言。现在听于蓝一说,觉得这姑娘通情达理,很是欢喜,讪讪笑道,“年轻人,爱玩爱闹的年纪,不碍事儿!闹腾大了,就麻烦你管管他们!”
于蓝会意,老两口到底是有点儿不高兴。
王大妈看于蓝提着鱼腥草,热心的问,“是要花生碎拌鱼腥草吧!你们有花生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
乔力登上一半梯子,听到这话,俯身对王大妈回应,“那谢谢王大妈了,麻烦您再给我们一头大蒜吧!”
“好嘞!”王大妈闻声转身去了屋里,捧出一大捧花生,两头大蒜。
于蓝不好意思,接过来,再三道谢。
走进屋里,发现东西丢得到处是,哪个房间都一片狼藉。于蓝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招一帮狐朋狗友,吃喝耍闹,乌烟瘴气,搅得邻居都不安生,自己家搞得跟狗窝似的,像什么样子!”
乔力反倒乐呵呵盯着她看,“这完全是我媳妇儿的口气啊!”
于蓝瞪他。乔力求饶,“你可别老拿俩大眼睛吧嗒吧嗒瞪我,我害怕!”
床上还是乔力住单身宿舍的褥子被子,皱皱巴巴麻布似的蜷缩在一张双人大床上。她越发没好气,“你说你家也真是的,你都搬出来住这么久了,缺什么,需要什么,都不管不问的!你妈连条像样点儿的褥子被子都不给做,像话吗?”
“谁说不是,他们一直都欺负我!”乔力点头。家里知道他租房跟于蓝在一起,却装聋作哑不管不问。于蓝心里不好受,他明白。
他默默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怀里这个人,他只有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好好呵护她,爱她,才对得起她这份爱。
“你把我看成是抱养大的野孩子好了。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加倍对你好,让他们一边待着去!”
于蓝叹气,“你爹娘的心可真偏,你真不是亲儿子,只有你三个哥哥才是啊!哪有这样的……”
说着脱掉外衣,挽起袖子,开始打扫除。
袜子,衬衣,秋衣,秋裤,毛巾,枕巾,脏衣服一件件像施了魔法,从房间各个角落飞出来,进了洗衣盆。
于蓝分配乔力拖地,她去洗衣服。
洗完的衣服,让乔力下楼晾到院子里,她开始摘菜洗菜。
一会儿,厨房里响起一阵接一阵切菜倒进油锅激起的刺啦刺啦声儿。
于蓝吩咐乔力剥花生米,剥蒜头。乔力咬牙切齿剥着花生,自言自语,“这才有点儿过日子的意思!”
网友评论
斗胆进谏一句,孙老师,不要为了日更而日更,别折损了你的才气。宁可少写点,静心写自己满意的东西。
观察细心,简单的动作也有画面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