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西汉皇后史,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以写一部狗血的后宫大戏,不是外戚专权就是后宫干政。历史就是那么有意思,到了东汉画风一转,皇后开始PK贤惠,阴丽华作为开国皇后,成为东汉贤后的领军人物。
我觉得阴丽华的贤后功劳簿还应添上一笔,那就是她给儿子汉明帝指定的皇后人选马氏。
马氏继承了婆婆的贤德,且有过之而无不及,马氏不干政,但在朝政大事上却能给丈夫出谋划策,正是由于她在背后的支持,汉明帝开创了明章之治的辉煌。
明德皇后马氏的名字史书没有记载,马皇后死后谥号为明德,因此后人也称马明德。
马氏是东汉开国功臣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儿,马援在政治上没有任何靠山,他能登上高位完全是靠战功赫赫的累积,马革裹尸的典故就是出自马援。
马援为人耿直,不太擅长官场游戏规则,晚年得罪了光武帝刘秀的女婿梁松,当时马援正受到光武帝的宠幸,梁松只能怀恨在心,不敢有所动作。
后来马援出征病死,梁松趁机诬告,光武帝听信谗言,夺去了马援的侯爵和官印,死后应该给的待遇也全部取消。
马援生前得罪的权贵太多,如今见他死去,都来落井下石。马夫人又悲伤过度,精神失常,家中事务由马氏来主持,她当时才十岁,可却已经精明能干,将家中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马氏本来与窦家有婚约,马家败落后,窦家急于撇清关系,断绝了和马家来往,马援的侄子马严看到窦家如此势利眼,非常气愤,和马援的母亲商量之后,取消了马氏和窦家的婚约。
传说马氏经常生病,马夫人请相士占卜,相士断定马氏是大富大贵之人,还推测她没有子嗣,但养子得力,比亲生的还强,历史后来证明了相士所言不虚,只是不知传说真假与否。
马氏十三岁时,朝廷给太子和诸皇子选妃,马严上表请命欲将马氏姐妹送进宫,也许是感念马援生前的功劳,光武帝同意了马严的请求,马氏选入太子宫。
马氏的长相很端庄,史书上称她:“身长七尺二寸,方口,美发”,作为太子妃,长相端庄当然是一大优势,但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仅凭颜值是不一定能脱颖而出的,在拥有美丽的同时,还要具备其他德行,马氏就是这样一个既美丽又品德高尚的女子。
当时,宫里掌权的是皇后阴丽华,马氏对阴皇后极为恭敬,侍奉阴皇后极为周到,深得阴皇后的喜欢,和其他妃嫔相处时,她也礼数周全、上下和睦,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马氏出众的品格引起了太子的注意,不久之后,她就获得太子的专宠,阴皇后拍板,马氏成了太子妃。
光武帝死后,太子刘庄继位,是为汉明帝,册封马氏为贵人。
汉明帝非常宠爱马氏,但可惜她一直没有生育,当时马氏的外甥女贾氏也被选入后宫,已经生有一子刘炟,刘庄就让马氏养育刘炟,还安慰她说,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要紧,关键是你能不能精心养育。
马氏对刘炟视如己出,操劳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亲生孩子,而刘炟天性孝顺淳厚,一直非常孝顺马氏,母子之间如同亲生的一样,没有什么隔阂。至于后来马氏死后他认回生母贾氏,并侍奉终老那是后话。
马氏自己不能生育,但她希望汉明帝能多些儿女,因此她常以皇嗣未广为由,建议皇帝更多地宠幸其他嫔妃,还时常亲自引荐美人给汉明帝。
宫中美人如果哪个人受宠或怀有子嗣,她都会多加照顾,嘘寒问暖,加以赏赐。
她的通情达理和宽宏大度,深得汉明帝好感,其他嫔妃对她也由衷地表示感激和钦佩。因而,马贵人以广有人缘著称,婉静贤明,德冠后宫。
当时后宫主位还未确定,大臣上表奏请立后,汉明帝内心是属意马贵人的,但是宫中还有个阴贵人,他是皇太后阴丽华的侄女,汉明帝非常孝顺母亲,所以大臣的上奏他并未表态。
又是皇太后阴丽华拍板说:“马贵人的德行在后宫当中是数第一的,就立她吧。”于是马贵人升职为皇后,由此可见阴丽华的贤德盛名也不是虚的。
马氏当了皇后以后,更加谦虚恭谨,马皇后的生活非常节俭,从不奢侈浪费,常穿粗丝之服,裙子不绣花边,也不佩戴首饰,每月初一、十五,嫔妃和公主们进宫请安,远远看见皇后衣着简单粗糙,还以为是特制的丝绸,等走到近前,发现是极普通的衣料。众嫔妃见此肃然起敬,自愧不如。
汉明帝脾气暴躁,心胸比较狭窄,对手下大臣非常苛刻。楚王刘英(汉明帝的同父异母兄弟)企图谋反,事情败漏后,明帝不忍按照法律处死,只是废黜了刘英的王爵,但刘英却自杀谢罪。
汉明帝认为楚王造反是受人鼓动,便下令彻查,因此而受株连的人不计其数,案子审了几年都没有结果,一些耿直的大臣上书劝谏,但汉明帝根本不听。马皇后知道被抓的人中大部分是冤枉的,十分忧虑。
马皇后没有直接指责汉明帝,而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婉言相劝,说到痛处,潸然落泪。汉明帝深受感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反复思考马皇后的话,觉得马皇后的劝谏非常有道理,此案因马皇后劝谏而很快结案,多少人因马皇后的劝谏而逃过一劫。
汉明帝通过此事也看出了马皇后处理政事的能力,后来每每在朝堂上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汉明帝就回后宫征求马皇后的意见,马皇后都会认真分析事情原委,提出个人见解,久而久之,汉明帝在政事上就非常倚重马皇后。
从此马皇后在明帝身边服侍时,便帮他处理国家政务,弥补了许多汉明帝在处理朝政上的缺陷,但她从未提及过自己家的事,因此得到汉明帝的宠爱和敬重。
汉明帝驾崩后,太子刘炟继位,是为汉章帝,马皇后成为马太后。
汉明帝死后,马太后亲自撰写《显宗(汉明帝)起居注》,书中有意不写外戚的功劳。其兄马防在汉明帝生病时,日夜侍候,精心照料,但马太后在书中只字未提。
汉章帝说:“舅舅侍奉先帝,时间长达一年,起居注不记一笔,怕是说不过去吧!”马太后说:“我不想让后世知道先帝宠信外戚,所以不写。”可惜啊,有些贤德外戚的史料记载因马皇后太过律己而缺失了。
汉章帝登基第二年,他想给几个舅舅封爵,马太后坚决不允许。后来天下大旱,大臣上书说就是因为没有按以前规矩封赏外戚,所以才惹恼了上天。
马太后下诏说,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是想献媚讨好从中获取好处,并列举前朝外戚横行之祸,她还说自己身为天下母,穿粗布衣,生活节俭,就是为了给天下人做表率,我的兄弟更是不能享有特权,所以坚决拒绝给马氏外戚特殊封赏。
后来汉章帝背着马太后,硬封三个舅舅马廖、马防、马光为列侯。马氏兄弟知道马太后的脾气和秉性,坚辞不受,汉章帝无法,改封诸舅为空有爵号而无食邑的关内侯。
即便如此,马太后也不同意。马廖等受封关内侯以后,干脆辞职躲回老家了,老老实实地当了平民。
马太后对外戚一直严加管理,谦虚朴素的褒奖,赏钱封官,奢华散漫的,断绝来往,送回乡下种田。所以马氏外戚都谨言慎行,严格约束自己。
马氏在位多年,盛宠不衰,却未出现外戚高位之人。
公元79年,马太后病逝,终年四十岁,与汉明帝合葬在显节陵。
明德皇后的一生谦逊朴实、知书识礼、明理达义。由于她的行为举止,对明帝、章帝两朝的政治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被后人敬仰不已,是历代贤后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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