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

    天上人间，尘缘终断；花谢花开，触绪还伤。泪满面，雨湿裳。纵是碧落黄泉含笑辞，只道生死离别是平常。                                                                      ――题记

    这世上总有太多的来不及，然后变成所谓的遗憾。我们总以为时光相对还很漫长，足够地老天荒，却不知这世上挥手之间都是人走茶凉……然后我们在岁月斑驳的城墙上不断寻觅，企图寻找一丝慰藉来平复内心的焦灼。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分，那一秒……至今仍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那天早上我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无奈哽咽的声音：“阿铭，你回来一趟吧，你爷爷估计快不行了，估计就等着你呢”我一句话也没说，任眼泪不停的坠落，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此时此刻的我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买了车票就往家赶，此时的我是多么的庆幸我当初选了一家很近的大学就读。我感觉此生貌似从未走过如此漫长的路，怎么也到不了头。这一路上，我任由眼泪肆意翻涌，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就感觉全世界只有我一人。

    这短短几个小时，我却觉得貌似穿过了几个世纪。

    站在家门口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哪怕一丁点勇气踏入，我呆呆的听着满屋子的抽泣声，直到我母亲看见了我，用沙哑的声音说：“你去看看你爷爷吧，你爷爷在等着你”我踏着承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离爷爷越来越近，我看着爷爷那张熟悉卻又陌生的脸……这张脸的轮廓是多么的熟悉啊，那么的慈祥；这张脸又是多么的陌生啊，不过才十来天竟已毫无生气。

    我贴在爷爷耳边哽咽着说：“爷爷我回来了。”爷爷此时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的焦距，他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词语能够形容我内心的绝望与悲伤。我脱了鞋起身爬上床坐在爷爷的右手边，拉起了爷爷的手，我不敢眨眼睛，哪怕是一下，我怕会错过些什么……

    爷爷现在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还吊着一口气，我们全家人都在床边守着，都没有大哭，都只是抽泣着……我们只能等待，却又期待奇迹……

    我恍惚间听到了钟敲响的声音，我看着爷爷的眼皮慢慢的合上，听见爷爷那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响起……这一刻屋子里终于不只是抽泣，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撕心裂肺哭声，我摸着爷爷的手，不停的摩搓，我只是希望用这丁点儿的温度来使得爷爷渐渐冰冷的手回温，甚至期望有那么一刻，爷爷那双苍老的手会紧紧握住我的手……

      这一刻，整个屋子被哭声淹没，散落了一地的悲伤……

    距爷爷离去已经有大概一年了吧，至今我都还没缓过神来，梦里面经常浮现爷爷的脸……那时爷爷带我去抓蝴蝶，那时爷爷带我去小卖部，那时爷爷给我讲他年少事，那时爷爷那双苍老冰冷的手……

      我不知道爷爷九十多个春夏秋冬里有没有什么遗憾，可我知道我二十多个年头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对爷爷说过一句：我爱你。我们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自以为时间还很漫长，自以为即使不说也知道，自以为说与不说也没差。其实只是为羞于表达找的烂借口，致使往后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龙应台在《目送》里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其实不只是父母子女，至亲也一样。

    这世上太多的生离死别，也不过是人生常态，只是千万别让爱来不及说。

来不及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