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彼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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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夕阳映红了房前的半边天，我颓废地从床上坐起来，邋里邋遢趿拉着反向的拖鞋站在窗前。我本想拉上淡灰色窗帘，却看见被映红在大地上的妩媚妖艳，不知不觉，两行泪水顺着夕阳西下之时落入水平线中。
我疯了一样地跑到床上把自己全副武装，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仅有软塌塌的枕头被感知抱在怀里。
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有谁能够告诉我怎样才会忘记一个不该爱的人，否则我的一生都是错误。
灰色的窗帘微微浮动，蓝色的床罩不断颤抖，披在身上的被子抵不过妄图一点一点脱落下来，只能看见满是泪水的枕头被我紧紧抱住，在黑夜里变了形、褪了质。
漆黑的房间亮起一道光，在床边的台灯下格外刺眼。
我没有去理会。
手机静静地跳着舞，考验着我最大的忍耐力。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接。
“你想同我一起去看虹霓灿烂的城市吗？我今天有时间。”深邃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
当我拿起电话贴在耳边时，就注定了我的世界崩塌毁灭，心慌加速了大脑发热短路的进程。我再次暗下决心，自己不能再做出冲动鲁莽的事情。
“我，我还有事，改天吧。”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强忍着自私与欲望，来结束这场荒缪。
我关掉了手机，塞进抽屉里最深的角落。在拒绝自己的刹那间，心中累积的莫大委屈全部喷涌而出。我知道自己并不是想这么做，为了爱他，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打扰他，愿他一生平平安安就好。
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给自己看，翘起二郎腿撇出脚趾一前一后。眼睛盯着脚趾凝视，可笑声还是没能掩盖住黄沙的心田。
可我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样，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月晴圆缺、悲欢离合，大抵如此。
我可以等，再等10分钟，还是15分钟，不,还是20分钟比较好。
可是，我哪里睡得着，心心念念的他总是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眯起眼睛的笑让我如此沉醉。
我只能说自己是一个不争气的人，每每遇到与他有关的事便会不能自己，只会用眼泪弥补内心的渴望。想一想自己也真是个傻子，曾经的自己无论面临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亦或狂风暴雨，都会握紧拳头，无畏无惧。自己就是超人，自己就是铠甲。可生活里出现他的影子后，超人离开了，铠甲也丢弃在一旁，我只想抱紧他，不放手，如愿致命的软肋不离开、也不交集。
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手表转动的机械声，嘀嗒嘀嗒地响……
2
这时，房屋的锁孔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墙壁上的开关也爽快的迎接客人，整个屋子瞬间被光照暖，然而熟睡的我浑然不知。
在睡梦中的我，隐约听见房间木门发出吱嘎的转动声，随后拉出冗余的低沉。皮鞋的敲打声在房门口消失，一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走过来。躺在整张床上的我突然警觉，但还是无法让自己醒过来。
我并非不知所措，只是这种前所未有的沉稳感出现的很可怕。
第六感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正坐在床边，紧紧地靠着我。
我屏住了呼吸，害怕自己打破此刻的平静，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角，麻木的感觉瞬间爬满全身。
他的指尖按动台灯的开关，照散了灰色窗帘的暗淡。
“醒醒，家里来贼了！”他轻轻地俯下身子，趴在我的耳边说。
温热的气流在耳边打转，我不自觉地挠了挠耳框。双眼微微睁开一道缝隙，隐约看见一个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本以为这是一场梦，打算转过身继续昏睡下去。只是在转过身的某一刻，我整个人清醒过来，不敢回过身看他，傻傻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我来看你。”他把手伸过来，试图叫醒我。
蒙过头的被子随着指针转动的频率颤抖起来。
他把被子小心地掀开，只剩下我蜷缩在床上试图紧紧抱住自己，害怕受到任何伤害。
他把身子向前凑了凑，一个臂力把我稳稳地抱在怀里。我的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飞转出去，淋在被子上、砸在枕头上，蒸发在空气中。
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放纵的紧紧抱着他，任凭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流泪，甚至打湿了他的白衬衫。他摸了摸我的头，却不想眼泪涌上心头，随同抽泣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不怕吗？”我说。
“有你在，我何曾怕过。”
我从未奢望过自己会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在远处看上一眼，便以心满意足。可是爱情就这么来了，我便要认真对待，哪怕这段爱情是失败的，是不被祝福的。
3
阳光还未爬上窗台，我便早早地醒来。转过身，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既陌生又熟悉。我想抚摸他的脸颊，又生怕会弄醒他酣睡的样子。
厨房的菜板铛铛作响，平底锅内的食用油也开始滋滋地跳起来。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我的生活，也开始变得与众不同。
“嘿，小伙儿，吃饭啦！”我朝着房间内走去。
推开门，看见他光着脚丫展开胳膊打了个打哈欠。
“怎么，没睡好？”
“怎么会，有你在身边怎么会睡不好。”他靠过来把我抱紧在怀里。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再枯燥，也不会觉得乏困。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对视了很久。又不知在什么时候看见对方笑的眯起了眼睛，才会打破尴尬的气氛。
荧屏上放着枪战电影，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的有滋有味。我津津有味地吃着抱在怀里的零食，他坦然的把我抱在怀里。
电影接近尾声，城市也开始漆黑下来。灯火阑珊的气息从打开的门窗外扑面而来，随后弥漫过整座城市。
锁上门，我蜷着手向他走去。
“嘿，在这儿！”他朝我摆了摆手。
我红着脸加快了脚步，跟在他身后。我害怕这一切的来临，会打破世界的常规秩序。
耳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转过身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尝试逼迫自己从中挣开，他反而愈加用力。
他握着我的手走在喧闹的小吃街，张望着各色各样的小吃，喉咙时不时上下浮动。
“你想吃什么？”
“啊，你定。”心跳的加速声在体内愈发嚣张，我咬紧了嘴唇，渴望在空气中寻求一份淡定。
我低着头，不曾向远处望去。看见他温热有力的手把我的手指攥的很紧，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把我弄丢一样。
“老板，来两份烤冷面。”
“好嘞！”
老板娴熟地拿起粉皮鸡蛋轻轻地往铁板角一磕，鸡蛋洋洋洒洒铺满在冷面一侧。没过三两下的功夫，两份烤冷面就做好了。
前来光顾的客户很多，老客户也很多。我仔细地查过前来买烤冷面的人大多是情侣，看见他们眼里放光的模样，我的心里甚是复杂。
“想什么呢？怎么不吃？”
“我在想，你怎么这么傻！”我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往公园跑去。
公园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也都是男男女女营造着浪漫、坐在椅子上赏月谈心。
我们坐在比较偏僻的木椅上，他把手搭过我的肩，静静地抱着我。
“今晚的月亮多美啊。”我说。
“是啊，但月亮终究是冰冷的。你知道吗，我曾是月亮剥落下来的碎石，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感。但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便清楚，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财富。”他的眼睛依旧是笑眯眯的，很是迷人。
“你真是……个傻子。”我靠近他的脸趴在耳边说道。
4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一个人下班回家，也经常胡乱猜想。无论身边有没有人，都会幻想着他们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像是一种不能接受的艺术作品，打心底埋怨这世界到底还能有多荒诞。当然，这些我不曾在意，因为他在，我什么都不怕。
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永远陪着我走下去，直到有人私下找到我，我便决定从你的生活中离开，余生不再打扰。
趁着他接到公司出差任务的几天内，我打理好所有的琐碎事。在熨好他最后一件外衣后，我才发现让自己离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把写好的信塞进抽屉里，最后一次感受着床单独一无二的淡淡清香味。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我提前买好了车票，踏上一个很远很远，连自己都不知哪里是值得驻足的地方。
踏上旅途，手机不断响起的铃声刺痛着我的心，我也再无半分的力气去删掉这一串数字以及背后的记忆。
“亲爱的，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离开这座有你的城市，踏上长路漫漫的旅途上。
我很开心与你在一起的几年时光，因为你，我可以勇敢无畏地去做不敢尝试的事情，哪怕自己做的再差，身后也会有你为我收拾烂摊子啊！
我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只是记得最初看见你的第一眼，就下定决心交下你这个朋友，像你这样优秀合拍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我可能不曾告诉你，每当我在夜晚醒来看见你守在我身边，我有多开心。你紧紧抱着我不肯松开，又是多么执着。
后来，一个陌生的女人私下与我见面，起初我有些摸不到头脑，直到那女人说服我放弃你后，我才明白她找我的真正用意。
你知道吗，你长的好像她啊。
曾经，因为你的傻我也愿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傻子；现在，你依然可以变成一个傻子，而我不得不让自己提前醒过来，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除了你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我的。为了你以后的生活和你家人的期望，我不得不离开你。你无需来找我，你也不会找到我。我只希望你会娶到一位贤淑的妻子，过上正常幸福的生活就好。
你和我说，这次出差回来会给我一份很大的惊喜。我期盼着也相信着。你说，爱情的信物真的可以守住两个人的爱情吗？我猜应该不会，因为我们本就是爱情啊！
我不会觉得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反而是我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我希望，它会一直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下去。”
我闭上眼睛，泪水止于眼角处逗留，不再越界，耳边却始终响起火车逆风奔跑的声音，终究是那样的熟悉。
网友评论
可是爱情就这么来了，我便要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