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两个“爸爸”
“财叔,狗子把铲子给你拿过来了吧,真不好意思,借用了那么些天。”
说着也把头转向狗子,开口责问:“没给你刘爷爷找麻烦吧?!你小子不听话看回家找打不。”
“没啥没啥。”爷爷可不想在自己院里看出麻烦事便急着答复,此刻,狗子就显得惴惴的些。
“没啥就好,那财叔咱先走了?”说着便拉着狗子朝来时的方向走。也继续叮嘱狗子别闹事。
看着他们一高一矮的身影,我没有流露出任何羡艳的目光,我知道他们不是寻常父子,走在一起的形式化东西总欠了令我感动的内涵。我便没在那草草的一幕后多做停留,很快也打算折回屋中。
“刘婧,是叫刘婧吧?这么多年长这么大个儿。”说这话的是院内一直未发声的富贵爷爷。他已将近九十岁的高龄,与我交谈时不免显得吃力,后来与之靠近时,才发现老人家说话时唾沫会不听使唤的乱溅,口齿也不大清楚,但音量在他有意的抬高下与十多年前还是差不多。这不正是岁月的作乱吗?
“恩,就叫这名。确实长大了,这都工作了。”对待年迈的老人,我刻意将字咬得重了些,语速也放慢了,以便能真正地进行一次交谈,而不是几句善意的敷衍,而且我也想向他问些事,毕竟他的年纪让他成了见识最长的老人。也是这村里少有的见过飞机轰炸的老人。
“谢谢你妈妈给带的糖。”
“这没啥。关心你们是后辈们应该做的。我听妈妈说以前赵婆婆还在世时也帮助过我们好些,这都是你们应得的,而且我们真的也没做什么。”
我与老人交谈中提到的白糖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父亲还在。而说我长高了,怕也是把现在的我与十多年前作了比较吧,这老人家记事还是有他们年龄段的特色,一句一个:这才七八十年代的事,改革开放的初期。好像他们的脑中存放的都是一些乱码的事件,需要时随手拈来几件,我时常觉得有理由相信几乎每个将近古稀的老人的头脑中都有一个数据库,里面装的全是故事。这是我因阅历欠缺而难以企及的高度,这也迫使我用另样的方式与老人交流。
“富贵爷爷,你知道秀红吗?——就是幺婆婆的侄女,小时候都叫她捡贝儿,最近几年有她的消息吗?”我把问题说的尽可能详细了些。
“捡贝儿啊~”富贵爷爷先是把声倍抬高了些,然后说了好一段秀红小时候的事,怕是这些事在老人眼中就在昨日,娓娓道来时总显得格外自如,但这些事我都了解,都发生在爷爷屋前那个不大的院子里。
几番周旋后发现很难问出个所以然,老人虽然看得多,可看的方位怕是离我们现今偏了些,岁月本就是个让人长见识,偏见解的东西,一长一消便算得均衡,想想自己也还明白点道理,便作罢了。与之招呼了下,折回房中。
心中疑云未能消散总还是会不大舒服,于是立即寻了爷爷去,此时爷爷正在摘让我带进城的南瓜。
“爷爷。”
“爷爷。”
“额~”
“想问你个事。就刚走的那户人家,他们家是有个叫‘秀红’的女孩吧,你知道她现在去哪儿了?有在读书没?”我还是希望那个从校园走出的女孩与她相关,或者就是她。
“她~~~读啥书,早出去打工了,跟住我们下面那家的闺女一起。”
真的不是‘她’吗?真的不是吗?
可我依旧不能接受,于是追问到:“你知道这事都几年前的事?”
“好几年了哦,一个女娃能有啥知道不知道。”
对,农村女娃一旦未进的城市学堂,家里又不是什么暴发户,最后她们要去完成的事不是打工就是生娃,而这在农村前两者的发生并不多见。这一简单明了的定律我却还要赖着死缠,真是有些不明智啊。
可我这会儿还真想继续缠下去,占个理让自个儿心理安顺些,即便被我扯出来的仅是个抬不上桌面的歪理。
“女娃怎么了?!女娃就不能干点出息的事?!你们(我知道自己意有所指:深深的指责那些生而便被植根了与爷爷的观点类似又从而是便引以为烦恼的一类人。)有正眼瞧过女孩做的事吗?!”我知道此刻我的灵魂是与城市沾不上边的,那仅在儿时存有的乡土气息占据了整个思维,我在为农村女孩儿抱不平,更是为灵魂里的那份存在抱不平。有时我也会想若是从未有过城市经历,也许我也会加入那类人,也许我会被另一名女子说道,因为自古以来,受害者大抵是很难自知的,反倒是另一群已经游离在其外的人在愤愤,而我在很多情形下便充当了另一群人,从来都没有拥有像大树一样扎根的权利,从来就偏好身与心的短暂游离,即便是之于母亲,我也从未停下过,好像从来都缺失一个将我紧紧拽住的向心的力把我的行迹控制在应有的范围,我不属于传统或家庭。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六十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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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丹妮,首次发长篇连载,兼顾其他书籍阅读,随时改动中,前期慢发,后期快发,若想了解这部小说的立意,请看《迷障(序)》,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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