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苒与陈菱对坐着,陈菱将手放在陈苒的手腕上,专注地把脉,一时十分安静。
陈苒忽然道:“菱儿,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了吗?”
陈菱愣了一下,仔细闻了闻道:“哎,好像还真有,真好闻,二哥,你是薰衣服呀?”
陈苒道:“熏什么衣服呀?你见过咱家谁熏衣服呀,全都是大老粗。”
陈菱道:“老五的衣服就是熏过的,不过似乎是娘吩咐下人做的,老五也不愿意穿。”
陈苒笑道:“老五就是个小姐,羞羞答答的。陈菱笑道:可不是,对了,二哥,那你衣服的香味是怎么来的呀?我再闻闻,好香。二哥,这不是兰花的香味吗?我想起来了,前个儿我碰到了红儿姐姐,她给每个院子里都送了几个兰花的香包,我嫌味道太冲就没有带,哎,二哥,就是你身上带着这个样子的。”
陈苒低头将香囊解下来拿在手里,嗅了嗅,轻声道:“还真是兰花的香味。”
陈菱没有听清楚道:“二哥,你说什么?”
陈苒摇摇头道:“无事,怎么样,二哥有什么问题吗?”
陈菱将手放下去,摸了摸下巴道:“二哥,可不得了,你得了怪病了,我可治不好。”
陈苒好整以暇道:“哦,什么怪病?陈菱道:这个嘛?就是欺骗弟弟之病,呀呀,得了这病可不得了要死的。”
陈苒用力拍了陈菱一下道:“小兔崽子就不说二哥好话,看二哥不收拾你。”而且还要挠他痒痒肉,陈菱最怕这个,连忙求饶道:“二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们两个正闹着,忽然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陈苒连忙向陈菱打眼色,警惕的问道:“谁?”
门外那人并不说话,只是继续轻轻的敲着门。
陈苒将陈菱护在身后,慢慢的走过去道:“谁呀?”
他回头看了陈菱一眼,陈菱用嘴型说道:“罗鲸?”
陈苒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只见一位黑衣人正站在门外,陈苒二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县令。
王县令站在门口,已于之前阿谀奉承三皇子的时候截然不同了,他笑着站在门口抱拳道:“陈大人,别来无恙。”
陈苒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恍然道:“王桦?竟然是你。”
王桦笑道:“没想到陈大人还记得我,不错。陈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苒还是堵着门道:“王大人还是在这儿说吧,您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王桦微微一笑道:“陈大人,你我都在太子手下办事,就不要如此生分了。”
陈苒眯着眼道:“王大人,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王桦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您要时刻注意您的身份,听说一路上您与二皇子形影不离?”
陈苒笑道:“听说,听谁说?是太子让你来提醒我的?”
王桦道:“陈大人严重了,只是我这儿刚收到太子一封密信,陈大人要不要看看?”
陈苒迟疑了一下,让开了门将王桦放了进来。王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条将他送到陈苒面前,陈苒见纸条只剩下一半,还有一半王桦并未给他,陈苒并不在意,还是接过张条,只见上面写道:阻和立功。”
王桦等了许久,见陈苒不语便说道:“陈大人如何看?”
陈苒摇摇头并未说话。王桦继续说道:“陈大人应该明白太子之意,陈大人未来之前太子也下过相同的命令,所以我才与三殿下周旋其中不提借粮的事情。”
陈苒还未说话,陈菱却急忙说道:“那受灾的百姓怎么办?”
王桦似乎才注意他道:“这位应该就是陈四少爷?在下王桦,与陈大人是同年。”
陈菱虽然着急,但礼节还在,他回礼道:“在下陈菱,王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百姓怎么办呀?”
王桦哈哈笑道:“陈少爷这句话太搞笑了,不过不愧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但对于我们官场上的人来说还是以达到目的为主。”
陈菱着急的看陈苒道:“二哥,你真打算这么做?”
陈苒自看了纸条,一直都未说话,这时听到陈菱问,才反应过来艰难道:“王大人,请您转告太子,在下的当尽力而为。”
陈菱失声道:“二哥。”
王桦笑道:“好,陈大人不愧是太子依仗之人,陈大人,这还有太子的另一个吩咐,陈大人请看。”
陈苒自从说了那句话就有些失力,他扶着桌子站好,接过来上面写道:“据悉陈苒与和交往甚密,密切关注。”
王桦道:“陈大人,太子的意思您应该也明白,您是他最信任之人,只是一听说您与二殿下整日形影不离所以才下了此命令,但陈大人您也应了太子的吩咐,那这个就算作废了,陈大人,请坐,在下为您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式如何?”
陈菱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苒道:“二哥,你真的要置所有的百姓于不顾吗?”
陈苒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陈菱不可思议道:“二哥,算我看错你了。”
说完就破门而出来到了隔壁罗鲸的房间。
罗鲸武艺高强,他自王桦来了以后就一直密切关注着隔壁的动静,他听到陈菱的渐近的脚步声,还未等陈菱敲门就已经打开了,只见陈菱一脸不高兴的走进来,罗鲸关上门,连忙问到:“怎么了?与你二哥吵架了?”
陈菱生气道:“我再也没有二哥了,罗大哥你不是要去大漠吗,带我一起走吧。”
罗鲸拉着他的手坐下道:“说什么气话?消消气,你不管百姓了?”
陈菱道:“管什么管?与我有什么关系?二哥都不管了,我还管什么。”
罗鲸道:“别说气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菱抽抽鼻子道:“罗大哥,你之前不是说二皇子阴差阳错地帮了二哥,使二哥不用左右为难了,二哥从来就没有为难过,现在正和那个王县令商量着怎么让二皇子完不成任务呢。”
罗鲸摇摇头道:“不会,陈兄并不是这样的人。”
陈菱道:“你认为呢,我还问他来着,谁知道他说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你看二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罗鲸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陈兄这么也是无可厚非,二皇子的势力日益庞大,太子肯定忧心忡忡,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再让二皇子立下如此功劳,怕是太子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陈菱道:“可二哥也不能拿百姓当筹码呀。”
罗鲸坐在他的旁边,面对面握着他的双手道:“哎,我们不是朝廷人无法明白他们的难处,陈兄作出如此决定也是逼不得已的,他肯定也不好受。”
陈菱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二哥也不容易了。都怪皇上,太子好好的,非要提拔二皇子让二哥如此为难。”
罗鲸哭笑不得道:“好了,瞎说什么呢,小心让人听去。”
陈菱仰着头看着他道:“难道我有说错吗?”
罗鲸入神的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没错,你说的都对。”
陈菱慌忙挪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哎,我就这么跑出来了,二哥肯定更伤心了。”
罗鲸笑道:“无事,陈兄肯定会理解的,而且我始终不相信陈兄是如此之人,看以后他有什么计划吧。”
陈菱又看向他的眼睛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陈菱便清醒了,原本他想要回陈苒的房间,被罗鲸劝住了,所以昨晚是与罗鲸抵足而眠的。陈菱醒过来的时候,恰好罗鲸也醒了,两个人面对面傻笑了,当瑞儿端着洗脸水来敲门的时候他们才从床上起来。
瑞儿一进门便抱怨道:“少爷,你不是与二少爷在一处吗?怎么跑到罗公子的房间了,害得我被松月嘲笑。”
陈菱敲了他的头一下道:“少爷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瑞儿捂着头小声嘀咕道:“昨晚明明是在二少爷房间,现在还打我。看我回去告诉夫人。”
陈菱洗着脸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瑞儿连忙将手巾递到陈菱手中道:“少爷,我没说什么。”
陈菱一边擦脸一边道:“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小心点,对了,二少爷呢?起来了吗?”
瑞儿脆声道:“二少爷也是刚起,松月去送洗脸水了。”
陈菱点点头,将毛巾递给了瑞儿。
瑞儿又转头看着坐在桌子旁边的罗鲸道:“罗少爷,您也来洗漱吧,我帮你打盆新水去。”
罗鲸走过来,挽起袖子道:“无妨,你就借着你家少爷的水就可以了。”
陈菱站在旁边,脸有些微微红,斥道:“快去换新水,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奴才吗?”
瑞儿还未动,罗鲸已经洗完脸了,接过瑞儿手中的手巾道:“菱弟,无妨的,我不介意的,你介意吗?”
陈菱红着脸摇了摇头道:“罗大哥,我们出去看看二哥吧。”
罗鲸点点头,拉着陈菱走了出去。陈菱二人一出门就正好碰到了陈苒,陈苒昨晚似乎没有睡好,脸色苍白倒是将他平日的威严遮住了,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陈菱见到陈苒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叫了一声:“二哥。”
陈苒点点头对罗鲸道:“罗兄,麻烦你了。”
罗鲸摆手道:“你我客气什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陈苒勉强笑道:“昨晚有人抛下我走了,我伤心过度了。”
陈菱听了连忙走上前去:“二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昨晚我都开好方子了,等晚上让瑞儿将药煎好了给你送过去。”
陈苒斜视道:“怎么?今晚还不回来。”
罗鲸笑道:“陈兄,你事务繁忙,菱弟在我这儿我们还能说说话,你说呢菱弟?”
陈菱点点头道:“二哥,官场上的事我不懂,还是不给你添乱了。”
陈苒叹了一口气道:“哎,弟大不中留呀。”
陈菱道:“二哥。”
陈苒笑道:“算了,不开玩笑了,好了,如此,那就麻烦罗兄了。”
罗鲸笑道:“陈兄客气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却再也没有提到昨晚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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