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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在收拾行李，门外的小小人影从门缝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过来。”妈妈把手里的小裙子扬一扬，迎面扑来的太阳的味道，一一寻着味道爬上小床，抱着枕头，小心的说：“姐姐，你要去哪？”
妈妈笑哭不得。
林妈妈少有回家，一一寄养在外婆家，少有见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外婆逗她说，一一，喊姐姐。一一就很乖巧的喊了姐姐，直到现在都改不了。
“一一....”
“嗯？”
“喊妈妈。”
一一盯着妈妈没出声。
“一一，乖，喊妈妈。”
“妈妈是什么？”一一歪着脖子很认真的问。
“..............”
林妈妈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一一这句话犹如打脸一样的刷刷刷的打到她脸上。眼眶的水汽渐渐涌起。
“姐姐你要去哪里？”一一趴在她的膝盖上抬头问。
“我要回去了。”妈妈用鼻子蹭一下一一，用额头抵着她小女儿的额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你放暑假的时候我跟爸爸一起回来接你。”
一一歪着头，想了一下，脑海里没有搜索出爸爸的样子出来，但有怕怕妈妈生气，就用力的点点头。
放假了，姐姐就跟爸爸一起来接我。一一很努力的记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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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林妈妈趁一一睡着就偷偷坐上上广的汽车去了。
一一睡到灰蒙蒙的时候爬起来，卷着毯子赤着脚跑到妈妈的房间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上的被子略微凌乱的痕迹说明曾经有人住。
一一手脚并用的爬上小铁床，趴在床上正中。窗口没关，有些雾气贴在窗户上，也有些钻进屋里，显得有点潮湿。
一一撇着嘴，似乎从这刻起意识到再也没有人会大清早叫她起床，也没有人拿鞭子吓唬她再没写完大字就抽她。
感觉眼睛有点痒痒的，一一扯过大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上。
被子上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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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颗小石子敲到一一房间的窗户上。
一一把早就写完的大字本一甩，跳着下了小板凳就去开窗户。
“林一一，我抓到一个小鸟了”。跳跳讨好的跟在窗户那里伸出一个小脑袋对着一一大大的笑。
“嘘~”一一紧张兮兮的凑到跳跳跟前说，“外婆在睡觉，你这么大声会吵醒她的。”
“呀，跳跳，你的衣服破了。”
“嘻嘻。刚刚去爬树了”
跳跳是这条街的调皮捣蛋，至于原名叫啥，大家都不记得了。这条街的叔叔阿姨都对跳跳敬而远之，除了一一。他们都躲着跳跳，说白点，是躲着跳跳患有精神病的妈妈。跳跳妈总会搬着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口，一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着自己才听得懂的语言。
跳跳的奶奶年龄很大了，背上的驼弧深深的弯着，很多时候一一都害怕跳跳奶奶会被压倒在地上。
最后还有那个一年才出现一次的跳跳爸爸。那个总是穿着长衣长裤的叔叔总让一一觉得跳跳家是个谜。
外婆总跟一一说，要远离跳跳。
一一看着眼睛在发光的跳跳，还有他手里的小鸟，伸手去抚摸鸟类的新鲜感让一一觉得没办法跟跳跳绝交。
“跳跳，小鸟能不能送我？”
“好啊”
多年以后，一一再回想这样的一个下午，总会觉得尤为感激。在一个日复一日无趣而又刻板的日子里，有那么一个小玩伴，满手泥土的给你递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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