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景德宫里一片狼藉,宫女,太监跪拜了一地,个个提心吊胆的哭丧着脸。
“你们给本宫说说,太子是怎么回事?”一个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女人端坐正堂,生气的指着他们问道。
小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言语,宫女们更是个个垂着脑袋,揪着手帕攥出汗来。
忽然,賀贵妃停止了责问,紧绷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意,小宫女们觉得不太对劲,偷眼一瞄,就像商量好似的,迅速跪着避让一丈之远,有的没有反应过来,被旁边的小姐妹拽拽衣角,也如猫见了耗子似的,以迅雷之速退避开来。
“你们这是?”賀贵妃眸子一凝,不解的问道。
“……”
“母妃,请您将她们都撤走吧,我不需要。”拓拔岚的脸如木雕似的,若不是嘴动,根本看不出那脸上有何变化。
“岚儿,我听太医说你已痊愈了,所以给你送些侍女来服侍,若你对她们不满意,母妃再给你换一批,可好?”賀贵妃略带恳求的说。
“不必了。”拓拔岚这几个字说的更是冷淡至极。
賀贵妃不死心,拍了拍手,站出来了一排秀女,她笑着说,“你以前仇视女子,母妃可以谅解,可如今那都是陈年旧,旧……”
賀贵妃似觉犯了禁忌,赶紧将话题转移道,“母妃觉得你现在病情大好,应该有新的生活,你父皇也希望你赶紧娶亲,我总不想勉强你,但也不能纵容你,你看,这些都是母妃为你选的秀女,你若看上哪个……”
话还没说完,只见几道寒光闪现,布满賀贵妃以及其他宫奴双眼的是寸寸飞舞的青丝。
賀贵妃惊掉了下巴,张开的嘴停在半空中,看着那秀女青丝落地,只在转瞬之间,其他秀女吓得纷纷逃窜,拓拔岚这才收起匕首,重新插回腰间。
其他侍女更是瑟瑟发抖,看的胆颤心惊,慢慢向賀贵妃靠近,以保平安。
“岚儿,你……”
賀贵妃刚一开口,拓拔岚淡漠的转身离开。
賀贵妃尴尬的无处发泄,责问这些跪地的宫奴,“你们不是说太子好了吗?怎么又成这样了?今天你们不给我说清楚,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太子让,让这么说的。”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道。
顺成公公是贵妃身边的红人,能说的上几句话,他怕娘娘责罚这些下人,也是体恤他们,便说道,“娘娘,太子怕娘娘过于担心,才让奴婢们这么说,请娘娘不要怪罪他们。”
另一个小公公道,“回禀娘娘,宫里有这么个流传,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小的听闻七年之前,太子喜欢一仇池女子……”
“大胆,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谁在敢提,给立即丈毙。”
“是,娘娘。”小太监吓的自己掌了嘴。
顺成公公说道,“娘娘息怒,小路子的意思是说,太子因为仇池那个郡主,这才仇视女子,生出不笑症来,心病还需心药来医。”
“不要再给本宫提那个仇池国的女子了,将岚儿伤的还不够吗?”賀贵妃脸色凝重。
“娘娘,您可听过洛笙这个人?他虽然是一个术士,却能晓天文,知地理,最精通的就是医术了,您不妨召见他来给太子治病?现在魏国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我们的太子患了不笑症,还仇视女子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要一有女子靠近,便会将那女子的青丝剃去,这些新来的小宫女们早有耳闻,所以她们不敢犯了太子的禁忌,都需退避一丈,否则青丝不保。”
“够了。”賀贵妃哀叹一声,“你说那洛笙是何许人也?他真有方法可以治愈岚儿吗?”
“娘娘可以一试,只是这洛笙喜欢云游四方,难以寻到。”
“那以珠宝重金派人去请,再难也得给本宫请来,这事就委托到你身上吧。”
“是,娘娘。”
……
北方苦寒。
拓拔岚请命驻守漠北,以防柔然来骚扰边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母妃的逼亲。
这一年,北方异常寒冷,草木不生,柔然光靠畜牧的繁殖难以维持这个冬天,由于粮食也不够充足,只好向大夏借粮,大夏为了拉拢柔然,不但借了粮食给柔然,还主动联合柔然骚扰漠北。
柔然突袭失败之后,大夏皇子赫连定亲率军队来征伐拓拔岚。到了漠北边境,他们只派了一队白马兵突袭拓拔岚大营,扰乱对方的军心。
这是拓拔岚驻守漠北后的第一次惨败,而且败的惨不忍睹,他便问军中探子,对方是谁在指挥作战?
其实在他的军中,早就有人耳闻,大夏国的皇子赫连定手下有一位神秘的军师,听闻他常年戴着面具,不曾有人见过他的真面貌,她训练的军队变化莫测,百战百胜,号称“白马军”。
顿时,便引起了拓拔岚极强的兴趣,他准备再来一战,要好好会会这位传言中的白马之军。
拓拔岚披挂整齐,带着他的士兵向大夏军营示威,并击鼓呐喊以示军威。
大夏军营中,赫连定有些安奈不住想要出兵迎战,却被阿九阻拦住,“殿下不必理会,他们此番前来,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若我们出战,他们不会恋战,只会引诱我们追赶,若我们追赶,必然会进入敌军布置的陷阱之中。”
“我岂会怕他们?若是单打独斗,拓拔岚也未必能赢得了我。”赫连定趾高气扬的说。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阿九劝道。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我早想与拓拔岚一战,此番正是个机会,你留守军营,我去出战。”
“殿下……”
阿九呆愣住了,似又忆起七年前她的父王,阿兄如何惨死在仇池山上,拓拔岚如何背叛弃她,不自觉的将银琅面具取下,摸着额前那块凹凸不平的红斑。
如今,世人都以为七年前那个与宋国私通的玉桃郡主跳崖死去,无人问津。
她阿九容貌已毁,几乎无人能认出她就是那仇池国的玉桃郡主,她要做的绝不是复仇那么简单,这些债,不但拓拔岚要偿还,就是杨玉川也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临时改变了主意,这场仗要打,还要连本带利将那笔债追讨回来。
她重新将面具戴好,追上赫连定道,“殿下,我也要去,我要把拓拔岚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拓拔岚这几个字,她说的不轻不重,似有疑虑,但又斩钉截铁。
果真,拓拔岚出战如她所料,只是蜻蜓点水的袭击一下便向后山撤退。
赫连定与阿九的白马军分为两队,形成两翼夹击,追到大凉山的时候,拓拔岚的军队突然如空气一般蒸发了,阿九就预感不好,中了对方之计了,她太大意,有些被仇恨烧昏了头脑,失去了判断力。
这座山原本叫绝定山,不长良木,弥瘴很重,飞禽皆无,所以被人们又称为大凉山的。
坏了,坏了,这可是军事里最忌讳的犯地名,绝定,绝定,难道殿下真要挂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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