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再念书的事已经挑明,便只剩下洋芋蒸糊了和锅漏了这两个事了。只要他不承认锅漏了,谁也无法咬定是他弄漏的,说不定以前就漏了呢?这事要是不算,就只剩下蒸糊洋芋这一件事了。……这样一想,瑞年就不怎么害怕了,就不再理母亲,却将脸转向银花说:“二姐,笔记本呢?”
银花一愣:“啥笔记本?”
“就是那天梅子捎回来的那个本子。”
银花笑了起来说:“噢,你说它呀!我还当你不要了呢,看那纸硬硬的,就剪鞋样子了。”
瑞年闻言,把脚一跺,叫道:“你给我赔!”
银花站起身来说:“我哄你呢!你的东西我咋敢乱动?还不把天弄塌下来?
我这就给你去取。”瑞年说:“我跟你一块去。”
到了银花屋里后,瑞年说:“你啥时把锁子换了,我都不知道。”
银花说:“早就换了。原来那锁子谁都能撬开,叫人把门背去了,都没人知道。”
瑞年便不再言语,却去床边坐下。
银花便将枕头稍微一揭,取出那个笔记本来。
瑞年眼尖,叫一声:“枕头底下咋有气球?”
银花心里咚的一下,急忙说:“你眼花了吧,哪来的气球?”
“就是有气球!”瑞年说着,早已伸手过去。银花急忙就按枕头,却没按住,被他掀在一边。
瑞年啊的叫了起来:“咋这些气球?你都多大了?还耍气球?都给我算了!”
银花心里咚咚乱跳,脸都黄了,却手疾眼快的将那五六个东西抢到手里紧紧攥住。因怕瑞年纠缠,便抽出一个,甩给瑞年,故作镇静说:“你也十一二岁的人了,耍气球人笑话。没人的时候再吹。”
瑞年捏起那“气球”,举起来看了半天,说:“这气球长得怪球的,不知道能不能吹大?”
银花说:“不要了给我!”
瑞年急忙将“气球”揣到兜里,拿起笔记本,抬沟子就走。
银花又冲他的背影叮咛道:“你给我记住,有人的地方不要吹。小心人笑话!”
瑞年撂一句“知道了,烦不烦!”早已出门走得没影了。
瑞年走进堂屋刚在床边坐下没多久,郭三妞又从二门道扑了出来,手里拿着铲子指住他说:“郭瑞年,锅是不是你给烧漏的?”
坐在大门道做针线的张长玲与坐在小桌旁抽旱烟的郭达山几乎同时叫了起来:“啥?锅漏了?”
郭三妞嚷道:“我正洗锅呢,一瓢水倒下去,一时儿就折得没有了。过细一看,锅底炸了那么大一个缝子,不是郭瑞年干的好事还能是谁?”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
瑞年站起身来,也指住郭三妞说:“你凭啥说是我?你看见了?”
张长玲也大声说:“瑞年!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把锅烧干了又添水了?”
瑞年说:“我没有!”
“你没有,锅咋能炸了?扯白撂谎,看我不打死你!”张长玲说着,丢下针线笸篮,霍地站了起来,两步过去,从郭三妞手里夺了铲子,扬起来就向瑞年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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