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了然,堂主和副堂主一向面和心不和,此时副堂主说出这种话来也情有可原。
“副堂主若是没有其他事,属下就告退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对着蒹葭拱了拱手,迟疑了一下,顿住脚步,展开身形,左拳在身前虚划一圈,停在胸膛正中央,右手回勾拳心向内紧贴胸口,然后停下动作紧盯着蒹葭。
蒹葭不知他打的是什么拳法,不敢硬接,也不知该如何接应,料想他是有些怀疑自己了,这是想用堂中对应的暗号来试探她的真假。
蒹葭全身被男子的目光锁定住,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男子盯着蒹葭的目光却越来越森寒,突然身形如电,右手成爪一阵风似的直取蒹葭面门而来。
蒹葭眼见他嚯嚯的掌风已经袭到近前,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就是不死也得残。
躲在暗处的沈南星和墨非白在男子做动作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败露了,看到男子有所行动,几乎是同时他们也出手了。
男子嗅到空气中的危险,立刻停住攻击的招式,反转身形想夺门而出,沈南星和墨非白一前一后把他的后路都封死了,水烟趁机跳出来把蒹葭带出了危险区。
男子武功奇高,沈南星和墨非白同时出手,男子也丝毫不落下风,不过十招一过,沈南星和墨非白越来越默契,男子的武功路数基本也能猜到一点苗头,渐渐的男子开始不敌,最后一个不慎被沈南星用剑直指喉部,墨非白趁机迅速点了他的穴道。
男子失手被俘,坐在动弹不得,只是一直瞪着蒹葭,眼神里有愤怒有疑惑,心中也惊疑不定,这女子竟然与副堂主长相一模一样,他本人就是精通易容术的高人,若是蒹葭是易容改面而来,决瞒不过他的眼睛。
墨非白转到男子的身前捏着下巴开了口,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唐家”?边说边走,转到蒹葭的面前时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一见到蒹葭就觉得面熟,你跟唐家的那位三小姐还真是长像相似啊”!
沈南星盯着墨非白似笑非笑的问:“你见过唐家三小姐”?
十八年前唐家三小姐的母亲唐婉婷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因为这容貌,当年还遭过两次匪人的劫持,传闻唐家三小姐也继承了母亲的大半容貌,生的貌若天仙,清丽无双,可惜唐家三小姐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唐家府里没出过门,世人虽然垂涎其美色,但不得见。
墨非白一听沈南星这话就不服气了:“自然是见过的,两年前我随母亲去慈安寺上香,偏巧遇到唐老夫人带着唐家三小姐去寺里还愿,虽然那天唐家三小姐戴着斗笠遮面,但是那天晴好的天突然刮了一阵风,借助那阵风我有幸目睹了唐家三小姐的真容,当时真是惊为天人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娘亲看着唐三小姐的眼光跟看自己儿媳妇似的,越看越满意……”
蒹葭听的翻了翻白眼,知道墨非白又开始犯花痴了,不是说她俩长的像吗?怎么不见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花痴的样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墨非白,一来墨非白从一开始就认定蒹葭沈南星的人,没动过其他的心思,当时纯粹是看她的性情;二来当时蒹葭凶巴巴的找沈南星算账,他虽然觉得两人容貌相似,但一时没把蒹葭和柔弱的唐家三小姐想到一块去。
沈南星自动过滤掉墨非白一连串的修饰词和后面的废话,捡重要的信息复合了一下,然后蹲下身子在男子的身上找了找,翻出了一个令牌和刚刚装药丸的小筒。
那令牌沈南星不认得,但是令牌上的图案沈南星再清楚不过了,竟然是潭林宗的图腾!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向深居简出的唐家三小姐居然是潭林宗的副堂主!不知道唐家跟潭林宗有没有牵扯?
随后沈南星又摇了摇头,唐家是百年大族,更是京城第一家,历经几代皇家屹立不倒,名誉声望更是无人望其项背。这么一个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绝不可能会和潭林宗有什么牵扯。
如此一来,这位唐三小姐就很有问题了。一个娇弱的女子能胜任潭林宗副堂主的位置,若说唐家三小姐没有些过人的本事,他也是不信的。
那么唐家一直宣称唐三小姐体弱多病,从来没有出过府门这话就很值得考量了。
沈南星又看了看蒹葭,一个念头悄悄地在心头生根发芽。
蒹葭不知道这方寸之间沈南星已经想了这许多,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提起唐家都是一副很了不得的样子,唐家很了不起吗?
沈南星也看出了蒹葭的疑惑,开口说道:“这事我们回去再跟你细说”。
一直到被带出了破庙黑衣男子还有些不甘心,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相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就连身形和声音都如此相似,若不是他看到蒹葭一直不吃他送的还魂丹就忍不住试了试他们威远堂每天都要做三遍的健身操,恐怕自己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墨非白从一开始就对男子身上带着的小筒很感兴趣,这小筒暗藏玄机,说不定里面还藏着其他的秘密,他拨弄了一晚上也没打开,只得作罢去找沈南星帮忙。
沈南星这只狐狸聪明绝顶,不仅审案子有一招,对这些机关暗器也颇有研究。所以他一心扑在机关上,对审案子不感兴趣。如今机关解不开了,再找他也不迟。
蒹葭和墨非白一样,她一回来就着手研究手中的红色药丸。令她不解的是这丸药的药性非常复杂,有几十种草药混合而成,不仅如此,这药丸里有解药有毒药,只相冲的药性就有不下十种,若是长期服用肯定对身体有伤害。
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男子见了她,就给了她这药丸,现在这药丸里的草药她基本都知道了,只是还有两味药她不确定,有一味药她很陌生应该没见过。
沈南星并没有立刻就提审男子,从昨天搜到的令牌不难猜出,男子在潭林宗的地位应该不低,或者只次于堂主和副堂主。所以想快速的从男子口中得到什么情报应该很难,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不是简单的用刑就会让他开口说话。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男子控制起来,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院子,否则蒹葭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危险,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整个潭林宗群起而攻追杀一个人,哪怕上天入地,那个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杀他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非白给沈南星送来的小筒他也颇费了一番功夫,这小筒做工精巧,每个夹片之间都有一丝丝的缝隙,整个筒壁却又环环相扣,丝扣之间的处理细致入微。
若是不用正确的方式破解,根本就打不开,若是强用内力震开,怕是整个装置都毁了。
据他所知,这般心灵手巧的能工巧匠,除了他师傅无烬大师,就剩下他师伯无般大师了,可是他师傅曾说过,师伯五年前有异域身中奇毒,一直没有彻底解毒,身体每况愈下,前两年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后来却失踪了,现在是不是活着都是个问题呢。
在沈南星没解开小筒的机巧之前,小筒成了大家的玩物,每个人都想试试能不能打开,但是每个人都失败了。
一直到众人又出发的第二日,坐在车里的沈南星才把机关破了。
“不愧是无烬大师的关门弟子”墨非白不得不佩服的伸出了大拇指。他也很是用心地捣鼓了一天一夜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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