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我背着背包,周志帮我提着战备包。他将我送到停在机关大院里的大巴边上,大巴上已经坐了十几个去参加汽训的学兵。周志拍着我肩膀说:“兄弟,去吧,好好学。到那边要学着老实一点,我听学过开车的人说,那里的教练班长可野了,你稍表现不好,就打人,不让你开车。有个别班长还要学兵给他们买烟,买吃的,要是侍候得不好,你就别想开上车,反正会四处找你的茬子……”
我说:“知道了,谢谢班长!”周志:“行,上去吧!”说着就帮我把战背包提上了车,我也跟着上车。上车后我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周志把战备包放到我身旁,说道:“那行,我走啦,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我说:“不用,谢谢班长,班长再见!”周志看着我笑了笑,然后下车去了。
我透过窗户看着周志的背影,有些感动。这时我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看了看两边,没有发现认识的人。这时右户又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向后看。看到陈运正朝我笑。
我说:“陈运!”陈运:“学长!”陈运:“你怎么也去学开车啊?”我说:“是的,学个技术有是好事。”陈运:“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队长怎么放你学开车了?”陈运:“呵呵,山人自有妙计,你都有办法让只见过一面的师长放你去学开车,我更有办法让相处了三个月的队长帮我这个忙啦!”我呵呵一笑。
陈运伸出右手,说道:“来,握个手,到了汽训队为共同的革命目标而努力。”我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相视而笑。
陈运走到我的旁边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道:“说真的,我觉得能给师长当公务员挺好的,干嘛还学开车嘛!”我说:“呵呵,咱是农村出来的,在部队里头能有个机会学技术当然要把握。”陈运:“对,对,对,我们想到块去了,什么文书,公务员?和领导接近,给领导当牛当马地干活,还不就是为了学技术,考学,转士官吗?现在啥也没干就可以捞到机会,何必要等到累得身心疲惫了才去把握呢?”
我听后呵呵一笑,我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和我心里想的其实有区别,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区别到底在哪里,因为我现在的做法难道不是正好如他所说的那样吗?
陈运:“学长,学完开车后有什么想法?”我说:“不知道,也许会考军校吧……”陈运:“什么叫也许?一定要考,我就要考。”我说:“真的?”陈运:“当然是真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学开车吗?”我说:“为什么?”
陈运:“因为我听说学了开车后,考军校可以报考车辆管理专业,这个专业是只有拥有驾驶证的士兵才可以报考的。”我说:“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考吗?”陈运:“当然不一样,你想一下,有几个成绩特别好的士兵会去学开车?我观察了一下,去学开车的士兵大多文化程度不高,不少是初中生,就是上了高中的也都是水货。这样一来,如果和这些人一起去参加军校考试,我岂不是很占优势,岂不是十拿九稳,马到成功,百发百中?”陈运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咧着嘴陪着他笑了笑,说道:“你小子真的挺会想的。”陈运:“唉,这社会,变啦,人也变了,我要是不变得会想,会打算一点就要被这个社会淘汰了。”我说:“可是这是在部队里,不是在社会上。”陈运:“也一样,大势所趋,社会都变了,市场经济时代了,金钱观,物欲横流……所有的一切都冲击着部队,部队从上到下,思想开始转变,你要是不现实一点,那会连部队的潮流都赶不上了。”
我说:“陈运,你别这么说。”陈运:“为什么?”我说:“不好!”陈运:“有啥不好?”我说:“总之不好。”陈运听着我的话,瞪着眼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影响不好,或者是在暗示我,我的思想不好。”我说:“你这样说影响是不好,但我并没有暗示你什么。”
陈运假惺惺地一笑,说道:“学长啊,我跟你说,兄弟和你说真话,其实我是血性男儿,如果真有一天,国家需要我冲锋陷阵,我一定会冲在最前头的。”我看着陈运的脸,说道:“我相信!”陈运:“这不就结了吗?”我说:“你想得有些太多了,或者说是你为现实考虑得太多了。”
陈运:“学长,什么是现实,什么是理想?我跟你说,实现了就是现实,没实现就是理想;或者说发生了就是现实,没发生就是理想。”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陈运继续说道:“人就是要活在现实里,那样才有意义,因为现实就是成功,再想都是失败的。”我依然没有说话。
陈运见我不说话了,也不再说话。独自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也许是在思索什么,也许是感到有些无聊,或许也是有些困了。
师里派的大客车将我们送到火车站,然后军务参谋又将我们领上火车,下火车后,汽训大队用大卡车将我们接了过去。
到汽训大队以后,所有的学兵都列队站在操场上,等待着分班。我和陈运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班长姓王,是个一级士官,刚从士官学校毕业。
他将我们俩领到宿舍里,指着宿舍里的五个铁架床说道:“你们是第一批到的学兵,这些床位你们随便挑吧,把内务整一下,然后把房间卫生打扫一下。”我和陈运立正答:“是!”王班长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我和陈运解下身上的背包,我把背包扔到了靠门的上铺。陈运将被包放到了我对面的下铺上,然后转身,见我正准备往上铺爬,说道:“学长,你想干啥呢?”我回头看着他,觉得有些怪怪的,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我愣愣地回道:“没干啥呀?”
陈运:“你干嘛睡上铺?”我说:“那不都一样吗?”陈运:“那能一样吗?我问你,你内务叠得好不好?”我说:“不好!”陈运:“这不就结了吗?你内务本来就不好,还要睡上铺,那上铺叠内务很不方便,你不是更叠不好了吗?”
我看着陈运,虽然心里觉得总不能因为内务叠不好就非得睡下铺吧,可是他说的又很有道理,所以我犹豫了。陈运:“行了,行了,别犹豫了,要发扬风格也不是你这么发扬的。”说着就从上铺把我的背包拿了下来,放到他的铺后面的铺上。
我们都把背包拆开,开始铺被子。整理好内务后,我拿着抹布去水房清洗了一下,然后回到宿舍擦波璃,陈运拿着扫把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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