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还在吉林省上着让人无限回忆的高中的时候,青春懵懂,碰撞着自己的爱情,写着自己的青春故事。但我想讲的不是青春校园里的稚嫩爱情,而是青春校园里的,如同夕阳下的鼓楼,虽淡却了激情的火焰,但荡漾着岁月的流苏,映衬着夕阳的温暖与幸福的黄昏爱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儿很矛盾,但有爱、有趣的夫妻。矛盾,先生是一个很糊涂很糊涂的人,他叫崔勇,人如其名,很勇猛,标准的东北大汉,但据说这不是他原本的名字,有一次闲聊,九几年的时候,家里入驻户口,去公安局办理,手续出了问题,录入信息的时候他的名字少输入了一个字“恩”,阴差阳错,“崔恩勇”就这样变成了“崔勇”,有趣的是,他觉得比原名好听的多,更能展现他的刚强勇猛,就没所谓了,于是叫着一叫就是二十多年。
而夫人呢,是位很精明的贤妻良母,精明到简直就是个人肉档案库,上高三的时候,数落我都会把从高一到高三杂七杂八的大事小情逐一梳理,一件不落,连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高一圣诞节前的周末上课飞纸飞机,圣诞节又在学校放烟花,还叫号说圣诞大Party,年轻人就该在烟火里感受青春的激情,高二……每次我都只能露出礼貌不显尴尬的笑容,每屡完一件,还要陪笑,但内心已经骂了无数次娘,我他娘的都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我的高中生涯,不过,想想还挺物超所值,时间地点人物,样样俱全,只花两个小时,让你重新体验你已逝去的时光。
所以,每次我们聊起他们一家的时候,不由地感慨大自然是如此神奇,造物主是那么伟大,爱情是真的充满魔力,竟能将如此冰火不相容的糊涂猛男和精明辣妹擦出最耀眼的火花,还能白头偕老,令人赞叹不已。
在那个以为爱情是轰轰烈烈,如同烈火缠身,将初尝禁果的男女焚为灰烬,然后达到阴阳交融,天人合一的境界的年纪,他们给我们上了伟大的一课,如同初晴乍逢霁雨后,风轻云淡,却有如醍醐灌顶。
先生是化学老师,夫人生物老师,同教我们班级,经常能看见先生在等夫人下课,伫立在门旁,翘首以待,偶尔还有他们的结晶,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门内,夫人虽然仍在认真授课,但双颊不免抹上一缕淡淡的殷红,像6月的沙果,似红透却还有一份淡淡的青涩,想注视试卷,认真讲述下一个题目,眼神却飘向了她的爱人们,眼神相遇,都是一场华丽却纯美的烟火盛宴,我们不约而同噤声,看着平淡自然却深入骨髓的爱情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年少的我不懂得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美丽的情感,多年后的我遇上了让我疼爱的方糕小姐,才知道那是多么的难得、奇妙和感动。当时针滴答滴答走到了它的归宿,铃声悠扬,夫人踩着轻柔的步伐,露出由心灿烂的笑容,迈向了她的归宿。“等急了吧!”,急得不只是先生,也是夫人,但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高三冲刺的时候,所有人都如同坚守最后一道战线的勇士们,虽精疲力竭,仍誓死守护,如同《亮剑》的李云龙团长,大军压境,仍从容不迫,高喊着他的意大利炮。难熬的不只是我们这些即将登场的小生,也是他们风里雨里的先驱者。暴雪将至,外强内心却柔软的夫人,难免乱了阵脚,那段时间里,上火着急,身体几近崩溃,更严重的是,心绪无常。先生虽然大大咧咧,糊里糊涂,但对夫人确是细腻到灵魂深处。那段时间里,先生默默担起照顾孩子的全部任务,经常见到他和孩子二人形影不离,如同一体,先生研究试题,孩子在旁写着他的作业,不时发出天马行空的问题,先生不急不躁地解答。也会看见,185的大汉在他的爱人面前搞怪卖萌,毫无形象。有一次上课或许是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亦或是想说给我们听,找个听众,他说,我老婆就是太精明了,精明到骨子里,什么事都会格外在意,在心里耿耿于怀,事情一多,就这个死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也说不动,连听都不听,也不知道我有多心疼,真他妈的,唉……但无论怎样,我只想好好呵护她,每天和她斗斗嘴,看我不顺眼了,骂骂我,我他妈的就够心满意足了,也不用她干什么啊,谁知道她一天咋这么能操心……时间缓缓流逝,前排的学神们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盖上了笔帽,摘下眼镜,眯上了眼,后排的学渣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夹在之间的我们,也听到了先生的最后一句发言,我爱她。
那天那个画面,多年后也未曾淡离我的脑海,窗外白雪苦苦支撑着它最后的领地,一缕缕春意早已抽枝发芽,屋内,明亮的灯光映衬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猛汉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爱意,下面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听着他的诉说,幻想着自己的唯美爱情,憧憬着未来。
人们都说爱情会从一开始的干柴烈火,轰轰烈烈归于后来的简单自然,平平淡淡,但我觉得其实不是这样,平淡的是生活,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早上初升的太阳,晚上的日落夕阳,但生活虽平淡如水,内心却依旧炙热且善良。爱情有青春,有黄昏,但爱未曾虽时间流逝而有一丝消退,反而愈久弥坚。不过,仍然有着太多太多的人,逐渐失去了爱的激情,爱的甜美,其实不是爱情淡却,更不是爱在消逝,而是你的心忘记了最开始的美好,忘记了珍惜,曾经的美好,现在的真诚,未来的厮守。爱是一场心的旅程,请让心一直在路上,别停下,别迷茫,拉紧爱的人,重拾过去的纯真美好,大步向前,一路甜美善良,一路芬芳绚烂。
多年的爱情还会充满激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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