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Chapter8: 瑞士人无聊,吗?(4)
5. 来谈谈心吧
在瑞士,财富隐私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不仅如此,个人隐私,同样神圣不容触碰。
陌生人相见,彼此不愿刺探底细,更不愿坦诚自己。但是并不是任何场合都是沉默如金,朋友之间也会打开心扉,热情交谈。每个人都愿意倾诉,如果刚好同频共振,双方也会推心置腹、坦怀相待。
迈克尔·西蒙奈特,是弗里堡一位街道清扫工。他的清扫车上总插着一支玫瑰花,这让他在当地为人熟知。
他写的书《一朵玫瑰花,一把清扫刷》,给这座城市增添了温情的色彩。
书中有个人小传,哲学冥思,间或点缀着小诗。这本书为读者打开了让瑞士的干净举世闻名的“街道美容师”的世界,成为当地的畅销书。
书中写道:
“自由的心灵、繁忙的双手,要比繁忙的心灵、自由的双手更适合我。街道和广场就是我的健身房,晴天就是我的日光房。如蝉般歌唱,如蚁般劳作,望广袤天穹无极限,与天父心心两相印。广与深,行与思,激越人心与习惯如常,熙熙攘攘与孤独傲然,了然于胸与满怀期待,密密交织,充盈一日。”
每天在街头与脏污打交道,每天4:40就要煎熬早起,忍受冬日清晨侵骨的寒冷,这是瑞士清洁工的日常。西蒙奈特笔下,书写出了对家乡和乡民的热情洋溢的颂歌。他记录了日常时光中,默默流动的和善与帮扶。年老的寡妇伊莲娜,与狗相伴,一年里会邀请西蒙奈特和同事几次,去她的大公寓里一起用午餐;他的前同事,大家就喜欢叫他图里,在早上9点休息时,要喝两罐掺了苹果松子酒的啤酒。为什么要两罐,他的解释是一条腿一罐,所以两条腿就要两罐。这些人物在他笔下,灵动可爱,好像能从字里行间走出来,跟你打招呼。
经常关顾一家咖啡馆或餐馆是瑞士人的习惯。于是有了“固定餐桌”这样的聚会,可以和朋友们享受休闲一刻。“固定餐桌”通常每周都有,老朋友们相约在咖啡馆或酒吧里,围坐在固定一张桌子,偶然相遇也可以约着去“固定餐桌”聊一会。“固定餐桌”尤其受退休人群欢迎,让年长一族也能很好地保持社交。很多人不止一张“固定餐桌”,每周在不同的“固定餐桌”上和不同圈的老朋友们见面。
我曾有幸参与了一次“固定餐桌”的私人聚会。在研究瑞士医院的市场需求时,我曾在伯尔尼山地的莎能村寻找当地人做采访。两年前这里的乡村医院就关门了,采访一筹莫展。我走进一家面包房,询问哪里可以找到人采访。她说:“去多丽丝咖啡馆,找‘固定餐桌’的人们谈一谈。”我信步推开多丽丝咖啡馆的大门,找到了一群10人的小团体,男男女女,上了年纪, 11:30他们聚在一块,在畅饮白葡萄酒。他们为我匀出了个位置,招呼我坐下来。交谈中发现有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在乡村医院工作,其他人也非常善谈,对于乡村医院关门很有话说。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了,他们从医院里的断腿病人,讲到孩子们的出生,还讲到那里的医生怎么好,从医院楼上眺望出去还能看到自家房子,有位精通英语的老人甚至讲了1960s他去阿富汗游历的故事。
我收集到了超乎预想的素材。
午饭前来点白葡萄酒吗?瑞士人社交时,经常这么干。
对于喝酒,我是喜恶参半。
瑞士人人均酒类消费高于欧盟国,每年人均100瓶葡萄酒和200升啤酒。这些数字侧面说明,瑞士人聚会不断,尽管有人会说是“无聊”的聚会。在公共场所喝酒合法,所以人们会跑到公园里、湖边喝酒。我曾在伦敦、爱尔兰见识过酒鬼们把公共区域弄得乌烟瘴气,但是在瑞士,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买醉这一事上,瑞士人比较开放。16岁就可以在酒吧买啤酒和葡萄酒,18岁以上可以购买烈酒。2/3的初中毕业生会成为学徒,他们一边在职业学院上课,一边在职实习。所以很可能,刚刚你在银行,一位16岁的学徒给你办了业务;回头你进了酒吧喝酒,又跟同一个学徒遇到了。
6. 永恒的长明灯
稳定和持久,会被人解读为无聊。但是它们带来的,也有文化的深厚和丰富。
有多深厚?600年够厚吗?
因为在瑞士,14世纪的一件杀人案,竟然导致了今天法庭上的一次诉讼。
《四季书》是天主教区记录教民们重要纪念日的册子。格拉鲁斯州的姆鲁山村,记录了1357年7月9日的一件事:
“柯南·穆勒因为失手杀人,允诺点燃长明灯,用自己的财产保证此灯日夜燃烧。如果灯灭了,那他所有的财产将没收上交给教堂。”
穆勒因何能逃脱他的罪行惩罚,我们无从得知。我们得知的是,从1357年开始,穆勒的子孙后代遵循了这个允诺600年。
不妨来想一下,一个循规蹈矩、不为外界沾染的村庄,在这里,人们允诺,就会遵循,延续至今。600年来,穆勒家族几代人支付着长明灯的油耗或是蜡耗。没人背叛,无人遗忘。
甚至宗教改革席卷瑞士,也没能影响这个允诺。200年后,穆勒家族信了新教,长明灯移到了附近镇上的圣希拉里天主教堂里,家族后人依然支付燃灯费用。直到2009年,穆勒的土地交到了一位新的继承者手里。
教堂向这位继承者收取每年70瑞郎的费用,当事人拒绝了。教堂在集会上投票决定提起诉讼,当事人因而在村里遭受了众多敌意。不过,州法院的判决却是支持他,并把这项允诺永久地取消了。
穆勒家族的长明灯故事,是一个罕见的案例,让我们看到了瑞士独有的环境下,人们保护传统,悉心传承。今天,还能看到很多古老的习俗,久远到好像来自中世纪,事追根溯源发现,它们真的来自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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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部分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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