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凤儿吃醋
安顿好家事,家财又回县上打理铺子去了。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三丫不是寡妇更胜寡妇。如今娘走了,家宝又不知去向,她又成了孤苦伶仃一个人。自从娘走后,三丫一人在家,便和柱子说好不要再来看他,免得惹邻里说闲话。以凤儿的贪婪,等给娘守孝满三年,如果家宝还找不到,为了财产也容不下她。三丫想到这些不但没有哀怨,反倒多了一丝轻松。到那时或许她就自由了,凤儿会让她嫁人吧?
三丫一边希望尽快找到家宝,一边又渴望恢复自由身,在这对矛盾的煎熬中日夜不得解脱。
凤儿反倒越发活的滋润。以前娘在时还碍于情面行事谨慎,怕不小心被婆婆发觉后告诉家财,一纸休书退回娘家。如今娘走了,三丫又生性善良,为着两个孩子也不会告发她,于是隔三差五的与赵平安私会起来,完全不把三丫的劝告当回事。
转眼夏天到了,依旧没有家宝的消息。凤儿开始惦记起家宝这边的财产,盘算着如何占为己有。家宝与三丫没拜堂成亲,家宝又找不到,族人也不肯替三丫说话。
这天,凤儿过来与三丫商量麦收的事。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家里没个男人干重活,不如雇个帮工吧?”
不等三丫反应,接着又说:“我娘家有个远房亲戚叫赵平安,父母早亡无牵无挂,就雇他好了。”说完屁股一扭走人了。
都说长嫂比母。作为长嫂,凤儿从没尽过半点责任,长辈的架子却端得十足。
三丫知道多说无益,便只顺了凤儿的安排,只是心里隐隐替大哥着急,这顶绿帽子戴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又无人可诉说,这桩不光彩的秘事就像不断撒向心底的泥沙,越积越多,越来越重,压得她心里透不过气来。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眼看着小麦一天天成熟起来,赵平安便来到凤儿家做工。打场、收割、翻晒、碾压、扬场、搬运……赵平安样样拿手,又肯卖力气,实打实地干。
一月下来,三丫对赵平安减少了反感。撇开与凤儿有染的事不说,也算个好人:聪明、灵活、真实,有力气,吃苦耐劳,善解人意,对三丫也照顾有加,沉活重活都抢在前。
有一次三丫不小心晃了腰,赵平安不自觉地上去搀扶,叮嘱道:“这活也不是一两天干完的,悠着点,别累坏了身子。”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三丫赶紧推开他的手,自己慢慢按揉着疼处,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涌现。可巧凤儿送饭过来,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醋意大发:“哟,三丫什么时候也学会装模做样讨人疼了。”说着把饭菜往地上一掼,自顾自生闷气去了。平安尴尬地看看三丫,走到凤儿面前劝道:“三丫确实扭着腰了,她从小也不容易,你别总是对她大声小吆喝。”
“怎么着,说她两句你还心疼了?”凤儿不咸不淡地丢下句话,把赵平安晾在那里抬腿走人了。
赵平安无奈地摇摇头,快速扒拉几口饭菜又埋头干活去了。
常言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侧风云。没成想赵平安的好言相劝却给三丫带来一场灾难。
凤儿见赵平安与三丫走得近,言语里又多次替三丫说话,不禁打翻了醋坛子,当晚两人就起了口角:“你是不是嫌我老了,看上那小狐狸精了?别忘了家宝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听说她娘家还有个叫柱子的青梅竹马呢。”
“你胡说什么呢,三丫才比天娇大两岁,你扪心自问是怎么对天娇的,又是怎么待三丫的?”
“这个能比吗?三丫是我们家买来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平安不再说话,气呼呼地转身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几天后,赵平安看看农活差不多干完,便和凤儿知会一声离开了。
坦白说,一月下来赵平安确实对三丫心生好感。与凤儿的刁蛮任性相比,三丫单纯善良,温顺中透着坚强,人又年轻貌美,凹凸有致的身材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任谁都禁不住心旌神摇。
也许是应了那句俗语,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也许是长期的交往厌倦了凤儿的来派;赵平安对凤儿竟然慢慢疏远起来。凤儿受到情人冷落,心中又恨又恼,禁不住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把所有的怨恨都归罪于三丫,心中有个恶毒的念头不断地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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