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读者
朋友:
你若心向阳光,请删了后文;
你若笃信真情,请烀了作者。
。。。。。。。。。。。。。
假人真事,绝非玄幻;
人粗字陋,鄙人抱拳!
简介
人说,鬼怕见光。人和鬼生活在异度空间,二者不可越界。大司命设局,观音、阎罗对赌:一座边陲小镇,选定各色凡人,密赐彼等越界之能,且五年之内,可随心所欲。。。。活人不知,咒语已下:阳光普照时,只可一人活命。。。。。。
赌局,很长;赌注,不知。。。。。
第一章 旧梦
庆隆市,一座典型的东北工业老城,漫天灰黄一片,活像个打烊的殡仪馆,没有半点儿活气儿。乌七八糟的街角,垃圾成山。到处是一碰就掉渣儿的外墙,外墙上暗红的“拆”字随处可见。墙下爬着破烂的大公交,半天也才能瞟见一辆。公交车体上印得花里胡哨,中间赫然四个大字儿,kfc的新款广告词:敢爱敢怼。就凭这破车嘎嗒套,比老王八快不了多少的速度,也不知道能爱谁,又能怼着谁。车尾一股浓烟喷射,它们开始死命的拉着长笛儿,就像安了轱辘和喇叭的活棺材,正挑肥拣瘦的搜罗着街头的行尸走肉。棺材停停走走,里面早已摆满了各种脑袋,一个个儿龇牙咧嘴,满脸涨红;充了血,拼了命,使劲儿抽着车窗挤进来的那点儿凉风儿。。。。。
一片不知道多大岁数的灰墙里,顶楼的小出租屋,乌烟瘴气。屋里的烟和窗外的霾搅和在一起,也不知道谁先来,谁后到,双方在窗口你推我搡。窗内陈设倒是简约,一铺傻大的双人床,躺在屋地中间,它自己占了绝对空间,傲视着屋里所剩的那点儿地方。七十年代猩红的破地板,岁月早就让它变得少皮无毛。地板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三五成团的纸巾,七长八短的烟屁股,它们三伙正玩儿命的抢着那点儿地盘儿。。。。。。
一个男人懒散的歪在床头,瘫软的就像那么一坨儿东西,要不看他起伏的胸肌,真以为不知是臭了多少天。他干紫的嘴唇随意的一动,喷出一团烟雾,烟雾慢慢升腾,在鸟窝似的头上,生成一团祥云。。。。。。
祥云之下,是一片精致的小花毯,毯子轻薄柔软,上面散满蓝色的花朵,它的清新却和这破屋烂床显得格外不搭,就像一套旧制服补了块新补丁。
花毯约有一米见方,想努力盖住下面的身体,却只能勉强裹住侧卧的躯干。一个尖尖的下巴贴住男人的肩头,白皙的脖颈上,一块新留的青紫,格外清晰。锁骨和脖颈裸露在外,两者之间,汇成一道修长的槽窝。锁骨之下,花毯高高耸起,两座凸凹的褶皱让这轻薄的毯子绷得更紧,褶皱上的两点突兀,也在悄悄挺立。。。。。花毯之下,露出一双雪白的长腿,光滑无瑕,看得清稀疏的血管。一条腿,笔直的伸出床外,这个动作,让那上翘的小屁股向外绷紧,带起了花毯的一角,一条微笑线刚好出现,外侧微笑着绽放,内侧凹向了大腿间的暗影。另一条腿,任性的压在男人的腰间,膝盖抵住那突兀的腹肌,一只白嫩的脚丫顺势舒展着,几个小脚趾在顽皮的轻轻弹动,拨弄着男人耻骨旁的一团乌黑。。。。。角度和光线也没能掩盖住她青春的曲线,纤细又健美。
这一对儿应该醒了多时,两人都眯着双眼,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像两条风化的鱼干儿,好像有话难咽,又不甘瞑目。男人望着窗外的城市,空洞,好像越发陌生。女孩看着腿下的男人,冷漠,好像素不相识。屋里死一样安静,太阳却慢慢仰起了头。一缕金黄刺进两对鱼眼,两人条件反射一样,躲开了,双眼又慵懒的闭死了。不知道是半宿的激战让他们只剩呼吸,还是鬼魅见了阳光注定要死,或许梦里才有属于他们的伊甸园。。。。。。
恍惚中,男人睡在了草地上,身在轩武市?又像在竹阙城。远处嫣红一片,向阳山上已成花海,是谁栽了最早的的那一株,已没人再记得。碧茗在花丛中安静的吹着竖笛,她已经束起长发,长大成婚。紫菁和白申三口之家,嬉笑着在花朵间追闹。朱茱和青楠都老了,还在山上的亭子里下着象棋,年过半百,两人还能相敬如宾。山下,兰藜正奋笔疾书,答着高考卷,考场外,爸妈手里提着庆祝的年糕,相互挽着,翘首盼望。。。。。。
头上天空蔚蓝,脚下湖水碧绿,身旁松林乌黑。。。。村里依旧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大娘婶子们在树下唠着家常;奶奶喂着那帮淡黄的小鹅儿,一个小男孩又蹲在她身边捣乱;妈妈脾气依旧不好,打完二姐又躲在屋里偷偷抹着眼泪。。。。。。。
男人从每个人身边走过,没人看得见他,每个人之间都像素未谋面,互不相识。他们依旧各自生活,各自开心。。。。。。他笑着哭醒了。。。。。。。
中午,猩红的地上已经趴满阳光,铮亮一片。酒瓶们和它的两伙儿劲敌也都靠了边儿,一张皱巴的东北政区图躺了上来,图上摆了久违的一餐:一袋涪陵榨菜,两碗小米粥,六个煮鸡蛋。。。。。。两只宽大的黑手青筋隆起,机械的翻转着,把蛋黄剥在自己跟前,蛋清又准确的扔到对面的盘子里。随着双手的动作,他胳膊上小肌群的缩张清晰可见,一直传输到脖子两侧的斜方肌,黝黑脸颊下的咬肌,似乎也在跟着轻抖。他那刀砍斧剁的脸上,偶尔略过一丝苦笑,笑容蹒跚的爬过一道老疤,在突兀的大鼻子周围慢慢集合,本来也不算标致的脸上,又多添了几分戾气。
刚才的短发女孩,乖巧的蹲坐在对面。修长的双腿蜷起,藏在上身宽大的男士体恤里,身上除了这一件,再无它物。弦月般的眼睛也同那两腿一样,躲在黑大的镜框背后,好像它们也都是见光猝死。精致的脸蛋儿,和手里的蛋清貌似是孪生姐妹,吹弹可破。她丰满的双唇轻轻蠕动,缓慢又使劲儿的咬着扔来的姐妹,好像二人之仇不共戴天。。。。。。
男人终于扒完了鸡蛋,胡乱的在地图一角上擦着油手,他端详着零散的蛋壳,懒散的盘坐下来,如释重负一般,好像刚刚扒的根本不是鸡蛋,分明是六个来自中生代的蛋化石。他左手夹起嘴边的半截长白山,又狠命的长吸了一口,右手习惯性搓捏着身边的细碎,熟悉的人清楚,这是他的毛病,捏是烦躁,撕是思考。男人没动碗筷儿,若有所思,脸上带着有意的轻蔑。。。。
女孩吃的安静异常,男人抽的若无其事。两条平行的鱼干儿直挺在对面,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起挂在屋檐下风干多年,贴的很近,却又视而不见,你晾着我,我晒着你。。。。
太阳越来越高,鱼干儿依然直挺安静,它们的影子却被慢慢拉长,扯近。。。。。暗影在地图上竟然有了些许连接,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儿的交叠,却被生生钉死在东北角的一点。。。。
那里有着白山黑水,那里很多亲朋好友,那里梦中时常出现,那里此生不回。。。。。。。
“我饱了,再见。”
“别再见!”
“。。。。。。”
出租屋里,又恢复了死寂。男人在日记上写了这么一段。
色
情如笔 每一支都是不同色 心似纸 都仅有很小的一张 笔动一次 纸上定会留下未知的色调 这一次的猩红貌似遮盖了上一次的金黄 回头一瞥 诧异竟是红黄混合后的橙
每个走进心里的她/他 原本都是七彩的天使 你的纸多了色调 他/她的心也暗了颜色
年少时 恣意挥洒 不觉 只等灰黑一片 再难找寻空白 某一次下笔重了 划的太深 笔断了 纸破了 躯壳也该自燃了
。。。。。。
心已葭灰,我不再来,多谢诸位,活命之恩。——辛葭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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