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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原创）

布谷鸟寂寞地在城市的上空大声叫着，宛若我守着的这黑洞洞的夜，孤寂难熬。

我值守的这条街从这头到那头，迈开大步走是376步，小步慢走却需要434步。只要我值守，我的行动范围就只能局限在这条不长的街道上。按照要求，值勤的时候不能看手机，不能唠嗑儿，不能一直坐着，那就只能在街上蹓跶。所以这步数，并不是我用手机计数得来的，而是我一步一步用脚量出来的。

走累了，我就坐在凳子上歇一歇，歇过来了就继续再走。反正夜里十一点之前一直有查岗的，也不能够睡觉，所以走步也就成了必然。

这样走走也好，至少腿脚不至于那么快老去。这样的走法，十一点前要走12000多步。

十一点一到，我就立刻躺下睡觉。一是走步走得太累了，二是实在也太困了。这个时候躺下，用不上十分钟，我就已经睡死了。

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凌厉而又刺耳的像是小孩儿大哭的声音。即便是我睡得再死，那声音也足够让我惊醒，并让我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仔细听了听声音，像是小孩哭，但没有小孩子的哭声那么嘹亮绵长。再仔细听了听，听明白了，应该是猫叫，而且就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我走出去看，果然是两只黄白花纹的猫在街上你一声我一声地叫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颇为刺耳，也十分瘆人。

我拍了一下手，想要把它们赶走。可是，它们俩走不几步就又停下来相互看着大叫。我实在是生气了，一边跑一边拍手驱赶它们，在我的驱赶下，它们跑进了不远处的小胡同里消失不见了。

轰走了猫，我回去重新躺下，却好半天睡不着。于是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数星星，不知道什么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四点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因为降温，盖在身上的被子也不再暖和。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实在不愿意起太早，于是就又歪头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

五点的时候，实在是躺不住了，一阵阵寒意不断地透过被子侵入肌体，让我不得不立刻起床。

起床之后，我穿上秋裤、棉袄，走到了大街上。

此时的大街，空无一人。我只能继续从街道的这头走到那头，不断地用自己的双脚碾压着路面，以驱赶身上的寒气。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并没有觉得身上有多热。相反，我倒觉得双脚有些发酸。

快五点半的时候，街上的人和车渐渐多了。他们中有些是到卡点儿换岗的，有些是到卡点儿巡查的，还有些是给群众取送物资的。除了巡查的车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其他的车辆也都急速快行。大家都在抢时间，都想快点儿再快点儿把疫情赶跑，尽早恢复生活的平静。

六点的时候，太阳从云层中隐隐露出脑袋，可阳光却未能穿透云层射下来。但我相信，乌云是遮不住太阳的。是的，遮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