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伯伦的荒唐事儿,闹得我连续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能缓开神。成天到晚神魂颠倒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尽管我一直以来希望能够去两晋南北朝走一走,因为那时代嘛的的确确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十分迷人,怎么说呢?我个人觉得那实在是一个人性开放而又杀伐暴烈的世界。只是,我不能说我生不逢时,因为如果那样说的话,至少表明我是个不谙时务的书呆子!只是人嘛,脑海里自然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嘛!不然,那还是人嘛?好在一方面我为人十分谨慎、低调而通达,二一方面呢我毕竟还可以躲在暂且属于我的“私密小茶室”里(当然不是那什么“象牙塔”之类的地方咯),默默无闻且不为世人所知,免除了许多困扰和莫名其妙的是非鱼贯而来哦;难得可以平心静气的读一点儿书或闲想一些斑驳莫名的心事;在这个熙熙攘攘的人世间,实属难得,真的。
我心里正在胡思乱想,没成想,临近黄昏时分,我正准备关张歇息时,又有三个衣着时尚,步履潇洒的客人莅临。
“胡老板!别来无恙噢!”两男一女中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举手弹掉了烟蒂。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正要关门休息呢!”
“这么说,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咯?”那个女人语气嘤嘤的样子。
“哪里,哪里!来的都是客。请进!小店刚刚进了新上市的碧螺春,我给列位沏?”
“那感情好!”另一位肥肥胖胖的矬子咧嘴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
仨人步履娴雅地步入了我的茶室,兴致盎然的打量着,轻车熟路似的找好各自的位置,坦坦然然地落座。
我自然十分娴熟而又十分得体地为他们沏茶。
“好茶!”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
“胡老板!”肥胖的矬子人模人样的喊,“不过来陪我们吃茶?”
我正踌躇,那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开口了:“您们懂什么!难道不晓得那些大厨的胃口十有八九都很差?真正的富翁不喜欢钱就如同真正的乞丐不喜欢破碗里的残羹剩炙一样。”
肥胖的矬子脸有点儿红,嗫嚅道:“哎哟,夫人,依您看,我像富翁呢还是乞丐?”
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端起茶盏品茶:“呣,好茶!”随便瞪了那矬子一眼。
美丽的女人十分优雅地点燃一支坤烟,悠悠吐了个烟圈:“要我说呀,这人嘛,看上去都有头有脸,有胳膊有腿的差不了什么。而其实不一样大了去了!”
肥胖的矬子脸越发红了,正要回嘴,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开口了:“阿三!陪我去洗手间。”
“哎,是,董事长。”二人起身绕过去了。
“不介意啊,胡老板。”美丽女人掐了刚抽三分之一的烟,又点上了一支,“胡老板,嫂夫人哪里去了?”
我给她续茶:“哦,在下单身。”
“哦?兄弟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嘛,人又精明俊朗的。怎么可能?”
“呃,呃。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免去了许多烦恼呢!”
“哼,也是。”美丽女人安静下来,不再理睬我了,凝视着窗外迷濛的夜景,似乎陷入了深邃的沉思。
那两个男人仍没有出来,一时间,我显得有点儿无所适从,只好继续续茶。那女人似乎有所觉察,回过脸,露出一丝妩媚的微笑:
“胡老板,不必拘泥。”
“哪里,为客人服务,应当的。”
“胡老板的茶馆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难得闹中取静。”那女人又点上了一支烟。
“哪里。祖传的房产。现在,发展得这么快。恐怕我这茶室也难以为继了。噢,当然,其实,我这个地方,主要是为了个人清净,顺便也招待一些亲朋好友什么的。让您见笑了。”
那女人又冁然一笑:“难怪说呢。”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应这位美丽而高冷的客人的话了。正尴尬着,那两个男人出来了,各自落座。满脸络腮胡须大汉继续兴致勃勃的饮茶:“呣,难得好茶!”而那个肥胖的矬子低着头,一声不吭。我发现,他半个脸肿得老高。显然是刚刚挨了揍。
“胡老板,”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难得露出笑脸,“恕我直言,您这个茶室还真有点儿寒碜。喔,不知您是否有意出售?我们想把它改造成高端私人会所或沙龙什么的。您如果有兴趣,也不妨与我们合作?”
我正不知如何回应,那个女人摆了摆手:“董事长,您哪,喝的是茶,不是酒。”
“呃,是的。随便开了个玩笑不是?”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脸也露出了一点儿红,“那好,胡老板,打扰了。我们走。再会!”
“哦,没什么的——哦,欢迎下次光临哦!”
我目送那三人不太自然地走出了我的茶室。在融入漆黑的夜色之际,那个美丽的女人回眸露出来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我急忙关了门。心里陡然决定,我准备歇业一阵子了,去外地好好游览一番,再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