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那么可笑吗？
他便不笑了，顿了顿，说，那时真的是那样认为，尽管我经常在大脑里铺设出各种幻想。但幻想是模糊的，那种影片却是清晰的。我怕那种清晰的细节毒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从而犯下滔天的大罪。不过后来我还是看了。我们学校北面的那条胡同里，隔几步就有一间那样的小录像馆，门口放着很大的音箱，不时地传出男欢女爱的声音。我终于经不住诱惑以及同学的怂恿，把一部露点的影片从头到尾看完了。看完以后并没觉得自己失去理智要去犯罪，其实无所谓，也就坦然了。及至后来，我走进录像馆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那个，如果看了一整天都看不到的话，就不由得痛恨老板，觉得老板是个黑心的商人。
那种录像馆一般都很小，环境很差，从旧货市场里收购来的二手沙发，下面的的弹簧绷着屁股，有的则是硬板凳，坐一整天，感觉屁股都麻木了。
除了我们这些学生，录像馆里还有好多社会上的青年，他们不时地抽着劣质的香烟，整个录像馆里乌烟瘴气的，呛得我们不住地咳嗽，但我们谁也不愿意离开。而且我们有时还很希望有这些社会青年的存在，他们能实现我们的愿望。我们胆小，不敢和老板要求放那种影片，那些社会青年则不怕，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那些，所以看到中途，他们就会说，老板，放个好的！——“好的”就是那种影片的代名词。
那种影片开始的时候，整个录像馆里就静悄悄的，能清楚地听到人们咂嘴或者咽口水的声音，空间里散发着一种荷尔蒙的味道，让人作呕，但又刺激着人们的欲望。尤其是后来看夜场欧美影片时，感觉那种难闻的味道仿佛就是从屏幕里面散发出来的。不过我爱看港台的三级片，唯美的场景，柔美的动作，女演员完美的身材像波浪一样起伏着，而不爱看那种真刀实枪的外国片，看着恶心。
那种外国片，只在夜场播放。所谓夜场，就是通宵。夜场的价格要贵一些，从十二点开始到天亮，其中就夹杂两三部外片。第一次看夜场，我是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那是在国庆节放假期间，我们有部分同学没回老家，留在省城打工。在工地上干了一天活，有个叫武元的同学提议看夜场。他比较胆大，进去的时候直接问老板好看不？老板切了一声，说有啥好看难看的，不就是图个刺激吗？对，就图个刺激！于是我就都进去了。
看完以后我很后悔，那些外国人居然毫不避讳，三五成群地聚集起来干那事，毫无美感可言，就像动物一样。相比来说，我更喜欢看港台的那种，尤其是古装的，我从小就对古装的美女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即使一个女人长得并不好看，一穿上古装就完美无缺了。
后悔了没多长时间，我还是去看了第二回，第三回……慢慢也就适应了，反而觉得那些半露不露的港台片让人看得不尽兴。我那时有个梦想，就是希望能有这样一部影片，有着港台片的美感和精彩的故事情节，又有着像外片那样的彻底。说起看夜场录像，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煞费苦心。
查南说到这里，望着我，等着我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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