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节:《仙隐传奇之神魔乱》第二章神魔起(5)
程家堡。书房。
“父亲!”程东亭再次跪倒在地,脸上一片焦急之色:“她的伤还没痊愈,她又记不得家人来处,如果我们赶她出去,她这样一个弱女何以为生?”
“何以为生?天大地大,哪里还养不了一个大活人?她年纪不大,我看主意倒不小,你以为她真的不记得出处来历?只怕是别有用心。我真不明白,她到底给你喝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样一味袒护?这让我怎么能放心!我已让人备好金银财物,只等再过几日,她的伤大好了,便遣她上路。再这么下去,只怕她要带坏你这个堂堂的少堡主了!”
程锦松面沉似水,一想到自己的独子自打带回这女子,整个人便魂不守舍,万事都不放在眼里,每日尽在兰园徘徊,心中就万分恼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谁?”
突然,沉思中的程锦松双眼闪过一道寒光,望向门外。
“兰姑娘,未经堡主允许,你不能进去。”
远远的传来阿豪的声音,程东亭心中一惊。是兰,她怎么到这来了?他忙的站起身,想要走出去。
“站住!”
程锦松一声厉喝,登时定住了独子的双脚。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人没出现,你魂儿就没了。不过一面之缘,不过一剑之恩,你何至于如此!”
程锦松面上一片痛惜之色。
“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怎么瞬息之间就乱了你的心性。阿豪,”他沉声呼喝:“让她进来!”
“是。”
阿豪应声而诺,果然片刻之后,门一开,兰被引了进来。
“你下去吧。”
程锦松向他挥了挥手,阿豪行了个礼,退身而出,却在走出的刹那回头看了程东亭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程东亭,你没事吧?”
兰站在那里,看着重新跪到地上的程东亭,一脸茫然,眼中却有关切。
“你叫他什么?”
坐在上位的程锦松脸色瞬的变了,一双鹰眼亮如闪电。
“程东亭,他不是叫程东亭吗?”
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年长者,不知他为何如此严厉和恼怒。
“果然没有规矩!难道你父母不曾教导过你?论尊,你该叫他一声少堡主;论贵,你该叫他一声程公子;论敬,你该叫她一声程兄长。如何能直呼其姓名?你当自己是谁?!”
程锦松看着眼前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嘴上严厉,心下却惊讶万分。看上去,这姑娘年轻不大,一双眼眸孩童般纯澈。江湖沉浮大半生,程家堡主身上的强大气场便是至亲之人也颇感压力,她却全不在意,安定从容。
“你是他的父亲吗?”
兰定定的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长者,来这几日,她大致也知道了堡中的一些事情,知道程东亭有父有母,一个被尊为堡主,一个被尊为夫人,而程东亭被尊为少堡主。那个阿豪,是这里的总执事;一个程伯,是这里的总管家;一个程嫂,是这里的总管事。然后就是一堆堆的人,有的只管外面的事,有的只管里面的事,还有一些人,只负责这些人的吃喝。这里似乎很大,她站在兰园里一眼看过去,竟然看不到它的尽头,这里又很小,她来来回回,只在兰园中走动,想要出去,不出几丈便会被人阻拦。今天,要不是那个为她占卜的程夫人慌张离去之时,应她之请许她可以四处逛逛,她今天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更见不到这个神秘的程堡主,更不知道,原来他如此厌烦自己。
“这是我父亲,兰姑娘,他是尊长,论礼你要行礼。”
程东亭知道兰对世事懵懂无知,只怕她的言行惹怒了父亲,忙向她叮嘱,兰听到他的话,果然似有所悟,却见她捏起右手中指,状如兰花,抬至左胸前,微微向前倾身,诚意说道:“程堡主,谢谢你们多日来的照拂,兰不胜感谢。”
程锦松见她如此古怪的礼拜,也是微微一愣,面上却终究松了几分。
“罢了,毕竟你护我亭儿在前,与情与理,我们都该好生款待,只是兰姑娘,程家堡自有程家堡的规矩,你若不说出身份来历,我们若找不到你的亲眷家人,只怕也不敢久留。”
“我又何曾说过要久留?”兰冷定的看着程锦松,静静说道:“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去处理,暂停此地也是因为身上有伤,只是我不明白,你们空怀惊世武学,为何只会杀人斗狠,从不想想正事。”
“正事?”程锦松本来一脸怒意,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何为正事?我倒想听听姑娘的高见。”
“除魔安民,这才是正事。”
兰看着他,眼中神光异常果敢坚毅,程锦松听后却是“哈哈”大笑。
“除魔安民?小姑娘,你在给我讲故事吗?”
兰看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此时此地,她说什么也不会令人信服吧?脸上浮上一层自嘲的笑意,兰幽幽说道:“你当我在讲故事吧,或许有一天,你会回头找我,只是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又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了。”
“很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那一天。”
程锦松脸上冷冷笑着,心里却不能不思量兰话里的意思。这个江湖一向风波不断,新旧门派,正邪两方,争斗日夜不息,程家堡安于西南一隅,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放眼天下,早就运筹千里。眼前的少女虽然懵懂无知,却气韵超然,绝不是平常之辈,难道她的身上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目光深远的看着兰,越发觉得,这人久留不得,而兰也不想再和他多说,转回身,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程东亭,眼神黯然。
“我以为你会和我站在一处,看来是我错了。”
程东亭看着她,震惊万分。原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可以和她站在一起的人,他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只是谈何容易!他脸上似惊似喜,定定看着她,兰却不再看他,默默的朝外走去。
程东亭不觉站起身,想听她把话说清楚,然而,他一动,程锦松便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程东亭猛然惊醒,复又跪稳,任由兰一个人走出门外。程锦松看着这一切,只觉再不想想办法,独子便要彻底忤逆,沉声喝道:“东亭,你怎能如此糊涂!现在外面是何等情形,七大门派的掌门被人抽干了鲜血,连你都险遭地煞的毒手,你不想想,这里面可有什么阴谋?程家在蜀中已立百年,哪日不是步步为营,才侥幸走到今天?你若一意孤行,不分轻重缓急,只怕这个家要败到你手里!华山派已经发出英雄贴,召集武林各处前去商讨此次巨变,情况不明之前,你安生在家,闭门思过,待我和你白世伯在那会了面以后,就定下你和月影的婚事,无论如何,最迟明年,你要把月影给我娶回家。成家者可立业,有了家,你的心也就安生了!”
白月影,又是白月影!那个十岁上便要给自己颜色看的女子如今又不知长成怎样一个人,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一定要和她绑在一起?云贵白家,一边是中原武林,一边是南疆势力,父亲看准了这步棋,说什么也不会由着自己了。
17岁成名,江湖5载,这些年无论自己经过多少历练,到头来自己的人生终究无法自主。年轻的剑客跪在地上,只觉心头一片冰冷。他抬起头,想要继续分辨,却听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堡主,夫人有手函传来,请您过目。”
分居十年,母亲一直闭守息园,从不过问堡中事务,更拒与父亲见面,这十年来,无论程东亭想什么法子,都不能消弥夫妻二人的隔阂,怎么突然之间,母亲会传手函过来?出了什么事?程东亭无瑕再想自己的事情,长身而起。
“拿进来。”
程锦松也是一愣,不觉从椅上站起身。门一开,程夫人的贴身侍女走进来,行了礼,递上纸笺。程锦松急忙展开,只见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此女诡异,不可久留。”
看到这几个字,程锦松长长出了一口气,转手递给程东亭,冷冷道:“你看看。”
程东亭拿着纸笺久久不语,他知道母亲通术法,善占卜,虽然一身绝学早已荒废,但终究还是根基扎实,难道母亲看出什么来了?
程东亭拿着纸笺久久不语,眼中神色变幻,程锦松面上却松弛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母亲十年不问堡中事务,却因为这么个小姑娘亲传手函,可见事态严重。亭儿,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终究是为你好。早早打发她离开吧,别再旁生枝节。”
程东亭只觉心头一片寒意,连母亲都如此说,兰是万难留下来了。他木然的应了一声“是”,躬身行礼,静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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