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人间词话删稿
四七 白石之旷在貌
东坡之旷在神，白石之旷在貌。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为三窟之计，此其所以可鄙也。
译文
东坡的旷达体现了他的精神面貌，白石（姜夔）的旷达却仅仅是在表面上。白石像王衍一样，口头上不谈到“阿堵物”，暗地里偷偷地经营着“三窟”的计策，这就是他之所以可鄙的地方。
笔记
王国维先生在这里，评论了苏东坡和姜䕫（白石）的旷达。认为东坡的旷达体现了他的精神面貌。
而白石（姜夔）的旷达却仅仅是在表面上。白石像王衍一样，口头上不谈到“阿堵物”，暗地里偷偷地经营着“三窟”的计策，这就是他之所以可鄙的地方。
附注
（1）东坡之旷在神：俞彦《爰园词话》云：“子瞻词，无一语著人间烟火，此自大罗天上一种，不必与少游、易安辈较量体裁也。”（据《词话丛编》本）
（2）白石之旷在貌：周济《介存斋论词杂著》云：“白石放旷，故情浅。”又云：“白石词，如明七子诗，看是高格响调，不耐人细思。”（人民文学出版社本）
（3）阿堵物：指钱。刘义庆《世说新语·规箴第十》云：“王夷甫雅尚玄远，常嫉其妇贪浊，口未尝言‘钱’字。妇欲试之，令婢以钱绕床不得行。夷甫晨起，见钱阂行，呼婢曰：‘举却阿堵物’。”（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11月上海第1版）
（4）三窟之计：齐人冯谖替孟尝君赴薛收债，将债务全部取消，并将债券当众烧毁，替孟尝君积德。当孟尝君罢官归薛，即受欢迎。冯谖说：“狡兔有三窟，仅得免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事成之后，冯谖说：“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详见《战国策·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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