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我们去听陈绮贞的演唱会吧?”
接到阿涞电话的时候,我正为银行卡上的余额发愁,这个月再这么下去,我大概真得去吃土了。演唱会,卧槽,这够我吃多少碗过桥米线了。我正想义正言辞地回绝掉这种万恶的资本主义行为的时候,阿涞又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乐,陪我去嘛。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陈绮贞的。我以为她永远不会来昆明开演唱会的,可是她来了。”
“好吧。”一想到阿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心软了。“但是,阿涞。你不准买最贵的票,不然我连吃土都得去跟狗抢了!”
“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我并不是陈绮贞的“死忠粉”,耳熟能详的歌里除了《鱼》,就是那首《旅行的意义》,这还是托了阿涞的福,她的彩铃八年如一日都是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阿涞去台湾的时候,特意买了陈绮贞的专辑,还拍了照片。不过,回来以后,阿涞就跟当时的男朋友分手了,照片也留在了男生的相机里面,再也没好意思开口要回来。
“可乐,赵晨也会去陈绮贞的演唱会。”
卧槽,这不是摆明了让我去当电灯泡吗?赵晨是我们的大学同学,大学时候这两人一直保持着纯洁无暇(暧昧不清)的同学关系。
“你想什么呢可乐?人家赵晨买的可是1080的票!而且是带着女朋友去的。”
阿涞大学时候一点都不喜欢去旅行,因为她晕车很严重,赵晨偏偏是个旅行狂热分子,去过很多地方。每次回来,赵晨都会给我们带礼物,说是礼物,不过就是当地的一些吃的特产。不过,阿涞的不一样,赵晨喜欢给阿涞寄明信片,有的时候,还会带回来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说真的,那些石头丑极了,可是阿涞总是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赵晨也喜欢陈绮贞,疯狂程度不亚于阿涞。我们怂恿阿涞去给赵晨表白,阿涞不肯。她说,表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孩子开口呢?那个时候,阿涞以为陈绮贞永远不会来昆明开演唱会。于是阿涞说,等陈绮贞来昆明开演唱会的那一天,她就买最贵的票,跟赵晨表白。
陈绮贞真的来昆明了,我们依然舍不得买最贵的票,赵晨身边的女孩,也不是阿涞。
临近毕业的时候,阿涞给赵晨写了第一张明信片,也是最后一张。明信片上,只有一句话,“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告诉我,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陈绮贞昆明房间演唱会演唱会那天,昆明下了一整天的雨。昆明的交通一到下雨天就让人无比头疼,我们的鞋子都湿了,好不狼狈。在入口处我们买了贴纸贴在脸上,坐在一个看不清陈老师的地方,满怀期待。陈老师把演唱会的舞台布置成了房间的模样,她还给我们讲了几个冷笑话。笑话真的很冷,我们的眼睛却莫名有些酸。她给我们讲每一首歌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写出来的,平淡的语气,好听的声音。讲完自己的故事,抱着吉他,她就开始唱歌。她的歌,大多都有着淡淡的悲伤和寂寞。闭着眼睛静静听她的歌,很多往事,你以为忘记了的,一幕幕,都涌上了心头。有一种情绪在心头莫名散开,不是悲伤,却能让人泪流满面。
阿涞哭了。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画好的妆都花了。我把纸巾递给她,“阿涞”,我低声唤她,“想哭就哭吧。”
每个人年少的时候,都有一个小心维护的梦。阿涞有,我有,你也有。
只是年少的时候,我们都不太懂得,要怎么去爱别人,又要怎么学会被爱。直到失去了,才让我们懂得了美好的珍贵。可是,有的时候,失去了,就真的是失去了。
毕业后,阿涞又遇见了很多人。有的人爱旅行,有的人不爱。阿涞晕车的毛病不再那么严重,她去了很多地方,给我们寄了很多的明信片,也收到了很多人给她寄的明信片,可是,再也没人给她带很丑的石头,也没人在ktv里面点《旅行的意义》唱给她听,那明亮的眼睛只顾盯着她看,脸上满是温暖的笑容。
“可乐,你知道为什么赵晨当年要送我石头吗?”
“因为丑,跟你般配。”
“滚!因为赵晨说,每块带回来的石头,都有他走过的那个城市的气息。”
“这就是我爱你的表现”
进场之前,后援会给我们赠送了一个夜光横幅,让我们在灯光熄灭的时候高举。于是,灯关熄灭的时候,我负责举着横幅,阿涞负责用手机打灯。旁边看起来很羞涩内敛的女生趁机大喊了一句,“我爱你”。横幅上写的是,“这就是我爱你的表现”,全场的人都在两两配合高举横幅,我想,陈老师一定看到了,也感受到了歌迷们的爱。
弹着吉他唱歌的女生都是女神,更何况陈老师的吉他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狂野却不疯狂,全场的情绪瞬间被燃到了高点。
她说,唱歌要小清新里带一点摇滚。
可是,为什么明明在台上的她那么炽热,我却总觉得,她依然孤单。就好像,周围的呼喊声都不存在,整个世界依然是安静的。她依然在讲自己的故事,你没办法去打扰,也没办法给她一丝安慰。你在她的故事里找到了你自己的影子,你爱上了那些歌词,也爱上了那些旋律。你好想抱抱她,给她全世界最暖的怀抱。台上的她那么温柔又和蔼可亲,你似乎懂她,却又似乎不懂她。你无法踏入她的世界,她的歌给了你安慰,却永远无法安慰她自己。
陈绮贞昆明演唱会你不得不承认,陈老师吸引你的,从来不是那所谓的文艺气息,而是实实在在的,与生俱来的孤寂。她是孤独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听着她的歌渐渐长大;演唱会上我们听她的歌流泪;我们闭上眼睛回忆往事;我们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合唱;我们挥舞着手里的横幅;我们大声喊“我爱你”。阿涞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爱她,我因为一场演唱会成了歌单里循环播放的“死忠粉”。这些,都是我们爱她的方式。
在她的世界里,她或许孤单。可是,有那么多人陪着她,那么多人想读懂她的世界,那么多的人想给她温暖,又有那么多人的人在她的歌里那里找到了共鸣。我们爱她,她也爱每一个爱她的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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