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铜炉里熏香淡淡,陈昭仪闲倚在美人靠上,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卷。珠帘微动,陈昭仪闻声回眸,屏风外映出一抹淡影。
“娘娘,您的家书。”弄影呈上一封浅黄色书信。
“家书?”陈昭仪接过信纸。信口的封蜡上凝结的章迹正是父亲的随身碧玺印。父亲此刻正在回京途中,怎这时寄来家书?
撕开信头,里面赫然又是一个信封。陈昭仪眉目微皱,“你退下吧。”
待月影退下,陈昭仪将内里信封拆开,信中墨迹力透纸背。前面不过是一些嘘寒问暖报平安的家常话,只最后一段叫人十分上心:“丽昭仪邀吾助其父夺登大位,吾已婉拒,汝日后务必多多提防。”
昨日听闻蒙查的舒吉可汗突然暴毙,本应是大王子继承,却在骑马时坠落身亡。这舒吉可汗只这一个儿子,如今无嗣继位,按顺序这王位便落在了舒吉的同胞弟弟舒勒身上。舒勒与达格王爷一向交好,如今舒勒登上王位,势必会与达格结盟。达格不甘屈居人下,早有弑王夺位之意。只如今其他各部局势混乱,此刻夺位必遭各部趁火攻围,得不偿失。如若借着丞相手中兵权,定会如虎添翼。
陈昭仪轻声呵笑,这丽昭仪消息倒是灵通,事发当日就给父亲写了书信,定是许了不少丰厚的条件。若他日达格登上王位,定会对陛下造成威胁。父亲若是应了,成了荣华一生,败了定逃不过这通敌叛国之罪。想父亲戎马一生,为人忠直。如今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再趟这趟浑水。
陈昭仪恍然一笑,难怪那日御花园中处处针对于她。望着信纸,目光如霜。这丽昭仪果不只是个花瓶。将手中信纸引上烛火,顷刻间化为灰烬。
“娘娘,丽昭仪送来了一盆玫瑰,说是给后宫娘娘们观赏。”
陈昭仪将纸灰用娟帕包好,藏于袖中,“进来。”
弄影抱来一盆火红的玫瑰,那艳色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来。陈昭仪轻抚着柔软的花瓣,顺至茎叶。不留神间竟被茎上倒刺扎伤。看着手上涌出的血珠,穆然轻声浅笑。
这玫瑰如此生机盎然,不过是覆上了一层倒刺。若是没了这保护,这娇弱的花可还能如此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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