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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9): 误入黑店

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9): 误入黑店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20-07-21 06:44 被阅读0次

过了张家口就到了内蒙地界,浩如烟海的荒漠,放眼望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在他们在张家口停留时,想方设法补充了一些食物的。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李宝才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唯恐遇上土匪强盗的出没。

荒漠上的天气变化多端,就在同一天时间里,时晴时阴,时雨时雪,真让人捉摸不透。尽管这样,他们从来没有因为天气的变化影响赶路脚步。就在离开张家口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在路上发现了一个客栈,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就像个茅草屋一样,孤零零地矗立在荒漠里。虽然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客栈,但对于他们这些经历了多日长途跋涉,又困又饿的逃荒人来说,能在这样的茅草屋里歇歇脚,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客栈,他们思忖着要不要进去歇一歇,喝口水再走。就在犹豫不决时,突然天变了,一时间黄沙漫天,狂风肆虐,刮得人几乎站不住脚跟,似乎要把那个孤零零的客栈连根拔起。

李宝才看着大伙迷茫的神情,他也知道大伙心里的纠结,恐怕一不小心进了黑店。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风力依然不减,其中有一个人提议还是到客栈里去避一避吧,现在找个过夜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几个人怯生生的来到了客栈前,客栈的大门紧闭,门头上方刻着“塞外客栈”四个大字。李宝才敲了敲门,店小二应声过来开门,肩上搭着块白色的抹布,客气地看着他们,问道:“这么大的风,几位客官从哪里来的?快进来,快进来。”

客栈里灯光昏暗,摆着几张残破不全的方桌,最里面坐在几个人,正在大声地喧哗,猜拳喝酒,就连他们进来时也没有注意。客栈的左手墙边装了一个四方形的土煤炉子,也许是外面刮大风的缘故,炉子里的烟排不出去,满屋子的都是煤烟的味道,呛得人只淌眼泪,店小二赶忙把后窗户压上一条缝。

店小二问到:“几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其中一个人抢先答道:“我们从晋北过来,一路上带的盘缠都用完了,什么都吃不了,就想在这儿歇歇脚。”

“那好那好!几位客官请坐。”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脸色黝黑,留着长胡须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拍了拍李宝才的肩膀,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听你们哥几个是从晋北过来的,一路上辛苦了,能在我的客栈里下榻,真是荣幸之至啊!”

几个人赶紧起身,向中年男子作了个揖,说:“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都是出来逃荒的穷苦人,能在你这里歇歇脚就算是很幸运。”

“那里,那里,不必太客气了,我也是晋北人,都是自家人,我在这里开店已经十几年了,很多家乡人都在我这里歇过脚。”客栈老板这么客气地说话,又听说他也是晋北人,大家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

老板接着说:“天都黑了,如果你们不想吃什么,我就带你们到后院里休息。”

几个人跟着老板来到后院,正对面是三间低矮的茅草房,右手也是三间,听不到一点动静。李宝才推开正对面茅草屋的一扇门,屋子里黑咕隆咚地,一股土腥味迎面扑来,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

老板说:“这里条件不好,你们就凑合着住一宿吧!”

李宝才说:“我们这些逃荒人还有啥挑剔的,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天也不早了,你们不嫌弃,就收拾收拾睡了。”说完,老板就走了。

茅草房的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其它什么都没有。李宝才想:尽管这里很简陋,但能在这荒郊野外找到个地方已经很不错了,大家就和衣躺地上休息。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大伙都已经入睡了,但李宝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呆呆地盯着屋顶。外面的风也小了,他悄悄地起身来到院子,客栈里的灯依然亮着,那几个人好像还在喝酒。

突然,他听一个人说到:“这帮逃荒人真是傻得可怜,竟然自己送货上门,这一下就不再为包包子的肉发愁了。”

听到这句话,他感到毛骨悚然,客栈居然在打他们这些人的主意。不过,他又开始犹豫,老板都是晋北的同乡,应该不会在他们身上下手。

他赶紧钻进了茅草屋,叫醒一个个酣睡中的同伴,把刚才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说了一遍,大伙都觉得事态严重了。

李宝才问大伙:“那现在怎么办?悄悄地逃走?”

一个人说:“那个老板说气话来和蔼可亲,但脸上却布满了杀气,他可能是个假同乡,只不过想把我们的心稳住而已。现在我们都已经被盯上了,只要一有动静,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另一个说道:“不可犹豫,现在就得动手,先下手为强。”李宝才没有吭声,依然在认真地思考,如果不采取行动将会成为刀下鬼,想逃跑也是死路一条。由于没有武器,大家就把右手边的那个茅草屋悄悄地拆掉,一人拿一根木棒。

李宝才跟大伙说:“我先和张大山先出去,一旦听到外边有动静,你们就立即冲到客栈里来。”李宝才和张大山顺着墙根蹑手蹑脚地向客栈门口移动。当他们来到门口时,透过门缝看到几个人依然在喝酒了,时而说话,时而安静,好像在秘密地商量着什么。李宝才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里面被上了插销。

两个人做个了简短的眼神交流,就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茅草屋。李宝才对大伙说:“现在老板和那几个人还在喝酒,如果采取破门而入,让对方措手不及,但也势必延误时机,给对方留有余地。我想,大伙都悄悄地转移到门口,埋伏在大门两侧,由我来敲门,等门一开,先给开门的人当头一棒,然后大伙一拥而上,冲到屋子里干掉其他几个人。”

大伙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按照刚才的计划准备就绪后,李宝才透过门缝又向屋内看了一眼,几个人依然纹丝不动地喝酒。他鼓起勇气敲了一下门,看着好像是客栈老板起身,走过来开门。门开了,老板正准备向李宝才问话,站在另一侧的张大山照准给他的头就是一棒,老板瞬时一个跟头栽过去。喝酒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后,转头一看,一群人冲进了屋子,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一顿乱棒窜身倒在地上。

楼上的店小二和老板娘闻讯赶来,看到自己的都人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赶紧跪下来给李宝才一伙人磕头求饶。李宝才气愤地说:“本以为遇到好人了,没想到进了黑店,你们真是太歹毒了!”

老板娘哭哭啼啼地说:“客官息怒,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天爷啊!”

听到这话,大伙又是一阵乱棒,把老板娘和店小二也打倒在地。

事至此时,李宝才的心里绷着的玄才放下来。他告诉大家:“我们大伙真是逼上梁山啊!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咱们就当一回土匪吧,能抢就抢,能拿就拿。”

大伙就像饿狼扑食一样,把客栈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搜了个遍。事后,为了不留下后患,李宝才带着大伙即刻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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