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凡
前几日看到有人在朋友圈晒槐花,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很是想念小时候吃的那一盘蒸槐花。
我们这一代人虽然说并没有饥寒交迫过,但小时候的零食也是有限,所以现在想起小时候的味道,仍旧会觉得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小时候,每到四五月份,街头巷尾的槐树上都会挂满一团团一簇簇洁白的槐花,在微风的吹拂下,仿佛洁白的信使带给人间一阵阵清香。每每这时,就会有馋嘴的孩子,成群结队地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用手摘下一串串风铃一般的槐花,急切地塞到嘴里,吮吸着那丝丝甘甜,咀嚼那白嫩的花苞,然后满意地咧开嘴笑。
我由于瘦小,一直没学会爬树,为此遭到小伙伴们的嗤笑,而且拿那一串串的花朵砸下来,故意逗吃不到嘴的我。
有一次,妈妈看到了,她拿来一根长杆,在杆的一头绑上一根勾子,抬起手就勾到了屋边的那棵槐树上的槐花,一串串勾下来,我一串串捡起来放在竹篮里,很快我们就摘满了一篮子,妈妈拉起我的手说:“走,回家蒸槐花去。”我兴奋地跳起来。
那年槐花正香回到家,妈妈把摘下来的槐花倒在簸箕里,让我一起把那些干的死叶子或花捡出来扔掉,然后把花全部捋下来去掉花杆子,再倒入盆中用清水冲洗两遍,甩到多余的水份,再用面粉拌匀,撒上一点盐巴,放在蒸笼里蒸上。
然后,妈妈拿来蒜头,用刀一拍,把皮去掉,用蒜臼把蒜头捣碎,放些盐,打好后,倒入醋和少许酱油,再滴两滴香油,搅拌均匀后,料汁就做好了。我们姊妹几个闻到香味儿都急的吧嗒嘴。
妹妹打小就像个皮猴儿,这时候她就跑过去,用勺子舀一勺醋汁倒进嘴里,瞬间她涨红了脸,直伸舌头:“酸死了,酸死了!”又急忙跑去找水,我们看到她的样子,都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叫你跟急猴儿一样,醋汁能不酸吗,香味只是几滴香油...”妈妈一边笑着说她,一边去端要蒸好的槐花,蒸笼盖打开的一瞬间,整个屋子弥漫着甜甜的,香香的槐花味道,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年槐花正香妈妈找来一个小盆,把蒸槐花放进去一些,再把料汁倒进去一些,然后拌均匀,拿出几个小碗,给我们每个人装上满满一碗。再对我说:“去,叫弟弟妹妹她们也过来吃。”她说的是叔叔的孩子们,几个孩子来了之后,也是一脸满足的表情,香喷喷的蒸槐花成了我们这些馋嘴孩子们最幸福的吃食……
现在想起来,我仍旧能闻见那一股股地清香散发在童年的记忆里。
长大后,求学,工作,婚嫁,一直在南方,南方的春季也花香四溢,美丽的公园里,宽敞的街道边,都开满鲜亮的花儿,但我却找不到槐花的香。
午夜梦回时,常想起那蒸槐花的香味儿,想起那开满槐花的街道,想起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儿,醒来时,却再也寻不见那些来时的路。家乡的老屋早已翻新,儿时屋边的槐树早也没了踪影,就连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儿都因为常年不见而没了交谈的欲望。
时光在更叠,我已十多年不曾见过槐花,而我的孩子们甚至不知道槐花为何物,更不要谈吃一口妈妈做的蒸槐花。
但,那些花香却永久地留在了印忆深处,一直不会褪去。随着岁月的变迁,像旧照片一样盘旋在时光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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