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元宵节,著名作家迟子建应邀到广东佛山参加“新乡土文学征文大赛”颁奖典礼。活动结束后,她与几个朋友相约,手持彩色风车,怀着各自的期许缓缓走过了通济桥。
第二天,迟子建做客珠江电视台“飞鸿茶居”的文化访谈栏目。
主持人问道:“迟老师,行通济桥,如果连续行三年,则会一生安康。请问您接下来两年的元宵佳节会再次来佛山,来走通济桥吗?”
据佛山当地风俗,“行通济,无闭翳”,意思就是说,每逢元宵节,在通济桥上走一遭,就能身体健康、幸福美满,无病无灾。这个习俗在当地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是佛山最具象征意义的风俗。
迟子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通济桥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走通济桥也是佛山最具禅意的民俗。其实,我已经走过三次了!”
主持人一愣,赶紧追问道:“您的意思是,您这不是第一次走通济桥,之前还走过两次?”
迟子建微笑着说:“昨天元宵节,我和朋友们虔诚地走过了一遍通济桥;过了桥后,我又仔细地回望了通济桥,用目光又走了一回;昨天晚上,我又在梦里见到它,等于第三次通行通济桥。所以我已不需要用肉身再去走两次了。”主持人听后,一个劲地点头,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无称赞。
对于主持人的类似的提问,我们在很多访谈类栏目都看到过。极少数嘉宾如果真的对某地实在没有好感,可能会直言不讳地说不会再来了。大多数人面对话筒都会讲些诸如“这地方很好,有机会一定再来”“我会介绍更多的朋友来玩”等场面上的客套话,苍白而无力。而迟子建的回答却实虚结合,把“实地走过”与“目光走过”“梦里行过”巧妙地结合起来,正好回应了主持人发出的“连行三年”之问。
除虚实结合的回应技巧之外,迟子建的“三行通济桥”还蕴涵着作家丰富的想像力、诗人般浪漫情怀和哲学家的深邃思想,这都是一位当代优秀作家的所具备的良好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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