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部队的营房,要比驻扎在内陆地区的部队营房的硬件设施要好很多。
所有一线团的营区大院内,清一色都是坐南朝北,从前向后,整齐地排列二排三层红砖宿舍。团部的办公楼,与基层一线连队的宿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宿舍和各种生活服务设施,都是按统一的一张图纸设计和施工的。
引以为豪的是,这样一个标准制式的军营大院,里面的所有设计和施工,全部都是出自官兵自己之手。我们很幸运,从内陆地区调防过来之前,这座新营区刚刚通过了军区后勤部门的专业验收,并颁发了优质工程项目证书。
遗憾的是,绝大部分参加新营区施工建设的官兵,还没来得及在用他们长着厚厚一层老茧的双手,在他们自己建成的新营房里住上一天,就摘下领章帽徽,背着背包,被精简回了老家。
我带着一百多号人,刚刚住进这暂新的营房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感觉到哪儿哪儿都是冲着这新营房的一砖一瓦,敬着举手礼他们的影子,在时刻陪伴着我们。
比战士们早起半小时,是我当连长之后养成的习惯。
内蒙的雪下起来,从来都是急性子,大多都是以四十五度的角度,从侧上方斜斜地刺向你。没有一丝飘飘悠悠的婀娜,似乎从天上直上直下款款而来的姿势,从来都不属于这块土地。
“报告。”起床号还没响,一排长蒋国权带着那浓浓的胶东口音的报告声先喊了起来。
“进来。”站在窗前,眼睛还没来得及从远处一望无边的雪丘子,以及还没有被雪没过的,带着满枝子硬硬的小刺儿,矮矮的小刺槐树尖儿上收回来,蒋国权已经一只手提溜着两只长得灰了巴即的野兔子走了进来。
“我雪(说)连长啊,今天咱连中午饭,又可以加一道野味儿了。”边说边用他那比别人大了一号的手,攥着那两只野兔子,冲着我举了举。
“刚才从远远的雪丘子,扑腾扑腾往回跑的那个人,原来是你呀?我雪(说)你小子这吃心眼儿可真是不少啊,起这么大个早儿,八成儿早就被这满雪丘子的野兔子,把馋虫给勾搭出来了吧?”我故意学着蒋国权那一口胶东话。
蒋国权往窗户凑了凑,冲着窗外瞄了一眼,转过头,咧开大嘴,哈哈乐了起来。
“连长,你这眼神儿真好,这么老远,不用望远镜就看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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