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行了啊。有我和指导员在这儿,还轮不到你们比大小。”
蒋国权冲紫云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无声的“乌啰”鬼脸儿。紫云闭左眼,睁右眼,抬起右手,挥手掌快速做了一个左右开弓扇耳光的动作后,一转身钻回了厨房操作间。
“这俩臭小子一天不斗法,就不是他俩了。”
一口海蛎子味儿的王安全,此刻两眼细成了一道缝儿,语气永远都是那么柔软。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想从他嘴里找出一句狠话,还真费点儿劲。
一次器械训练,当做双手大回环时,由于没带保护套子,从单杠上掉下来,飞出了沙坑外面,偏偏来了一个脸部着地,跄得眉弓血流不止不说,楞是把他浓浓密密的长寿眉削掉了一半儿。
卫生员小郭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从他嘴里也没溜达出来一句硬呼话。只是对一边组织训练的一排长蒋国权说:“明天把沙坑给老子再挖大一点儿。”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刚刚他摔出去的地方。
“是。”
“一班长,马上带上你们全班回去取锹镐,把沙坑扩大到指导员指的位置。”
蒋国权这抓落实的速度还真快。从此以后,五连的器械训练场地,就连沙坑儿,都比全团其他的连队长了一截儿。
只要是带有比赛性质的集体活动,当然,也包括军事训练所有科目的比武,王安全主要靠自己的行动,为全连“打样儿”。这可比传说中煽动性强大的“嘴炮”管用,示范效应放大得也更加明显。
除非晚上熄灯号响起,大家关门睡觉,平时连队干部的房门永远敞开。
每天查铺查哨回来,走过王安全大敞四开的房门时,不用往里面瞄,就知道这个人永远都是泡着脚,捧着书,挡着脸。如果刨出每年的固定时间的冬季野外训练,只要在营区,他那从未改变过的动作固定,几乎天天如此。
偶尔听到我脚步声音的时候,特意挪开挡住了脸的书,细着不能再细的眼,问我“喝点儿?”
然后,用下额指指放在床头柜上那鼓鼓囊囊的军用挎包。不用说,一定是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军人服务社,釆购“慰问品”去了。
“慰问品”当然主要是慰问他的搭档,也是作为他的知心老铁的我。也别把他想得那么高尚,馋虫儿人人肚子里都有,他也不例外。同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谁好意思自己吃独食儿啊?
况且,他那挎包里的“故事”,一定还是等着我那床头柜的“德惠大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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