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你一个回头

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你一个回头

如果哪天走散在人海，一定要站在最显眼的路牌，等着我，一定会回来。

2017年11月3日  星期五  晴

文|深海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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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半梦半醒中，我看了一眼表，已是午夜三点。

一年了，会不会收到期待已久的来信呢，大概她已经忘记了吧。

于是，我起身，倚到窗边，点了根香烟。

外面还是一片沉睡着的世界，空中漫天飞雪，只有几盏霓虹灯微亮着。

窗外的雪，把我的思绪拉到好远好远。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夜色已褪却。

我用手指在布满雾气的玻璃窗上随意划了两道。这两条线，经过交点，向两个方向逐渐蔓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夏沫的影子，赶紧擦掉。

两条相交直线经过交点后，离得越来越远，不可能再次相交，而我们不会。

-2-

二零一五年六月，又是一年高考毕业季。

八号那天，晚上班级聚会。餐桌上，老师站在前台讲话，我只听进去一句，"毕业是告白季。"

高中恋爱是大忌，不知扼杀掉多少甜蜜。

听到这里，我缓缓扭过头，假装在寻找什么，用余光撇了一眼身后的夏沫。

有个声音传来，"再不出手就真的错过了。"

我一直以男闺蜜的名义暗恋了她两年半。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已经数不清在酝酿了多少次后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KTV里，她挨着我坐下。斑斓的彩灯打在墙上，照出一抹剪影，她拿着手机去拍，我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感觉手跟着心一同颤抖。

"夏沫，我不想做你的男闺蜜了。"我看着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手没有收回，反而抖得剧烈。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啊，刚毕业你就要抛弃我了"。说着说着，她眼角湿润，我的心跳得很快。

男闺蜜到情侣。这种关系，进一步，大概容易。如果退一步，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终于鼓起勇气，摸着她的头，"做你男朋友，好吗。"

不知谁点播了一曲《冬天的秘密》，"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你，答应给你比友谊更完整的心…"

她微微笑着，绯红的小脸微微醉，显得更加可爱，低声呢喃，"好吧"。

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这时，音乐突然终止，开启爆闪模式。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在场的同学开始起哄，欢呼，并将我们狠狠地往一块怼。

当我和她的唇贴在一起，眼底的她，小脸羞得通红，笑得很开心。

《告白气球》响起，"音乐不停，绝对不能松开。" 是啊，夏沫，拥有你就拥有全世界。

第二天，她发了条朋友圈。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的男朋友身高183，戴黑框金边眼镜，文艺青年。直到遇见你，你就是我的标准。"

下方附了我们的剪影，我捧着手机，每个字都认真看过好几遍，开心地像个孩子。

-3-

之前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我，得到了反而不知该如何去爱，只是一心想对她好。

她说想要去坐摩天轮，我便把游乐场里所有娱乐项目的票都买了下来。其实我很抵触这些，但是能哄她开心，就很值得。

那天牵着她的手，坐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呼吸都要停止，心跳却快了半拍。

坐海盗船，她拉着我上了最高处。我在半空中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下来后，抱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吐得一塌糊涂，她乖巧地对我撒娇，"你看，我说只坐摩天轮嘛～"

她说好久没吃过炸串了，我在寒夜跑了半个县城，买了一把她最喜欢的豆卷金针菇悄悄送到她楼底。

当她穿着拖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来见我，我帮她整理着头发，冬夜里的两颗心慢慢靠近，甚是温暖。

从来没有想过学医的我，亏了三十分跟她挤进一所大学的校门，学起了中西医结合。

这样就可以在她身边保护她，不用忍受异地的煎熬。

朋友说爱情里的我，太傻，我不懂。

-4-

大一，一个周末，我带她去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说着说着的话突然变得语无伦次，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从远处赶紧收回，眼神里流动着我不曾见过的一种情愫。

我便扭头看过去，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渐渐远去，只看见一个背影。

恍惚中，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择偶标准，心还是震了一下。

"我刚刚看见我们学长了。"她低头吃着餐盘里的牛排，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一些东西。

那一瞬间，我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喂，这蜜汁牛排太好吃了，你快尝尝。"说着，她喂给我一块牛肉，吃到嘴里竟然是苦涩的。

我不愿意去猜测怀疑，即便这样，那个背影充斥了我的脑海，无力逃脱。

-5-

一次，他们新老生联谊会，说好的我去送她去餐厅。

外面下着冷雨，半个小时后，平时从来素面朝天的夏沫，焕然一新地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她穿了一身短裙，头上戴了个紫色蝴蝶结发圈，脸上化了精致的妆，问我美不美。

到达餐厅，学长已经在门口等着。我第一次从正面看清那个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没有所谓文艺范，看起来不是很正经。

他的视线打过来，我看向夏沫，正要环住她的肩。那一瞬，她朝着餐厅门口屁颠屁颠地跑去，"你回去吧，这么冷的天，不用接我了，爱你哦。"

我停留在原地，目送着她上了二楼。

撑着伞在雨中等待，看房檐上的雨滴打在窗台上，顺着流下，怎么看都是凄寂。

不知站了多久，看到玻璃窗中映照出她的身影，学长为她撑着伞。

这时，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你特么这么傻吗？看到她给别人上了床才信？"

我默默合上伞，冷雨打在脸上，随泪滑落。依然不敢相信，她说过，会一直爱着我。

-6-

那晚没有联系，彻夜未眠，等她找我。

第二天一大早，迎来了那年的第一场雪。她给我打来电话，说相约雪中漫步吧。我呼了一口气，心情缓和了许多。

是不是一起在雪中散步，就可以走到白头。

"怎么今天不化妆了呀？"

"诶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化妆品好贵的。"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好心情，顿时又被镇压下去。

原来你化妆真的是给他看的。

最浪漫的下雪天，失去了最初的颜色。无声无息的世界，写满了落寞。

我沉默，她也无言。

"对不起，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满足了我对另一半所有的幻想……"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一点也不意外，却心如刀割。

"夏沫，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她爱上了别人，生性孤傲的我，也可以变得如此卑微。

"我想要一片落叶，你却给了我整个森林。你过度的好成了我的负担，对不起。"

决绝走远的背影像是告诉我，不要追。

而我的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就被凉气凝结在了眼眶周围，心跳也渐渐失去温度。

难道我的好，也变成了错？

我拿起手机，摁下一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思绪早已凌乱，"夏沫，你说过爱我……"

"嗯，爱过。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我们做个约定吧。明年的今天，你寄一封信给我，告诉我你的近况，好不好？"失去底气的我，连问句都咬得那么苍白无力。

"嗯……好吧。没事先挂了。"

-7-

她走了，带走了我的全部，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的影子。

一个人再也没有逛过商场，看电影总幻想她在怀中撒娇。深夜看着她的照片，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走在街里看到情侣牵手而过，要是她在就好了。

渐渐地，我学会用抽烟打发寂寞。

无数次梦见她回来了，却没有一次梦见她走远。有人说，梦都是反的，从此我爱上了失眠，度日如年。

某天晚上，我刷着手机，半年不发一条朋友圈的她突然发了条动态，"一定要站在最显眼的路牌，等着我，一定会来。"看到这条消息，再也不敢对号入座。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终于盼来了冬天。当第一场雪下起，一颗心愈加忐忑不安。

有期待，更多的还是惶恐。我该知道的，如果回心转意，她等不了这么久。

今天，整整一年，不知她是否依然记得。我早早立在窗边，生怕错过邮递员。

从夜色朦胧等到天亮，从天亮等到黄昏，迟迟没有出现。看着墙上走个不停的时钟，多么希望时间走得慢一点。

晚上八点半，我听见摩托驶过的声音，冲出家门奔了出去。

"正准备叫你，有一封叫夏沫寄来的信。"邮递员从包里翻着名字。

我接过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进了家门，用剪刀拆封的手突然不听使唤。

我直接看向信的末尾：

我和他在一起四十天就分手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一样对我好的人。如果可能，我选择回到你身边。

窗外，飘着的雪花越下越大，我第一次体会到喜极而泣的滋味。

我按照信中留下的地址，踏上了接她回家的路。

  End  .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第1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