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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家里一切都好,你只管好好生活,不要挂念。”
列车行驶的瞬间,眼泪像断了弦的瀑布般蜂拥而至。望着窗外,小姨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明朗攥紧了拳头。
明朗自打有记忆起,就知道,邹姨是自己的小姨,而自己的爹妈是在城里工作的。
他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乡下小姨家里,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是温饱没问题,小姨和姨夫将他视如己出,别人家小孩下学,早早下地干活,他下学就坐在院里的桌前看书。
前段时间,他那城里的爹妈带着妹妹来了趟家里,言语间要接他去城里念书,明朗拒绝后跑了出去。
夜里,明朗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小时候,他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是真的到来时,他只觉心跳加速有种莫名窒息之感,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写着抗拒。
“当家的,这事你怎么打算?”
“明朗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城里条件总好过咱这,但是这孩子从小就重情义,怕是不会直接回去。”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看着孩子成绩好,有出息就想接回去,哪有这道理?”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明朗可是他们硬塞到这里的,头几年生怕和他们攀上关系似的,过时过节都不来走动,现在舔着脸跑过来,你说说,哪有这样的事?再说了,你看他们那闺女,进来不叫人就算了,一进门就捂着嘴鼻,那么嫌弃就别来啊!”
“我知道你心思,这明朗打小你就疼的紧,怕他过去了受委屈,可那是人家亲爹妈。”
次日一早,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亲家,快开门,秋儿出事了。”
秋儿是小姨唯一的女儿,前年嫁到了邻村狗娃家,小时候只要有好吃的,秋儿都偷偷藏起来给明朗留着。
“亲家,咋的啦?”
“秋儿晚上头痛得厉害,狗娃连夜带着去了医院,今儿早传回话来,说是脑子里长了肿瘤,要立即做手术。”
明朗一行人赶到医院,医生初步预算,如果手术顺利,要二十万左右。
接下来的几天,两家人开始挨家挨户借钱,总共筹了十三万,能借的都借了,怎么还是不够呢?邹姨跌坐在地上无力地抽泣。
看到这里,明朗跑出去拨通了那串陌生的号码。
“我是明朗,我答应你们,十万,到账了我立即过去,以后我就在城里生活。”
“十万?这么多,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一听对方还在推辞,明朗愤愤地说道:“小姨一家养了我这么多年,养育费连十万都不值?既如此,你们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城里亲戚。”
挂断电话,明朗整理好心绪,回院里扶起小姨,看着小姨还未擦干的泪痕,明朗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十万块,很快送过来,姨夫就要写借条,明朗赶紧上前一步制止。
看着姨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明朗踏上了通往城里的列车。小姨看到明朗留下的信,一路追来,看着渐行渐远的列车,冲着窗口呆呆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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