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萧羽今天接了一个电话后,心情好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将小小的出租屋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连地上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放过。原因无他,那个电话,是萧羽的初恋情人林旭打来的。
萧羽的初恋,美其名曰初恋,但她一直觉得,其实只不过是她的单相思。
她们相识的时候,正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那时的他,是学校最耀眼的明珠,闭着眼睛都能考第一的神话。而她呢,只不过是万绿丛中的一棵草。
萧羽也不知道,林旭当时看上自己什么了,他一接近,二人的关系便顺势火速发展。他时常打电话到萧羽的家里,也时常教萧羽做习题,为此萧羽那段时间的成绩出奇的好。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长时间,他们的关系便莫名的冷冻了,他还是那么好,但是,萧羽再不敢对他抱有非分之想。只可惜,二人好了这么久,连手也没牵过。从此过了七八年,各自长大,各自远去。
02
萧羽审视着自己住的房子,电话里他说,要来找她。那,他会来这里吗?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俗气?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长得不漂亮?
萧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最终无奈地骂道:“真没出息。”
那天,阳光正好,萧羽费尽心思地打扮了一番,却仍旧保存着与生俱来的稚气。那张脸还是那么小,双眼皮的眼睛仍是那么大,那樱桃般的唇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萧羽还是见到他了,在一个公园,林旭仍旧是从前的样子,他也说,萧羽一如从前。二人肩并肩地走了很久,谈论着那时的曾经,缅怀着逝去的过往。
“其实我一直在找你,小羽。”
萧羽避开了他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你有找我?”
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痛楚,“当然,小羽,回到我身边,好吗?”
萧羽突然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了,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如同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接着,林旭握住了萧羽的手。
03
一幅画面触不及防地进入萧羽的脑海。
寂静的夜,某个街角,在远处灯塔的照耀下,可见垃圾堆满洒落到地面上,苍蝇翁嗡嗡地在上面飞舞着,一只野猫在垃圾桶周围钻来钻去。
林旭抱着手臂踉跄着跑进一个黑漆漆的胡同,尾随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手持木棍,面目狰狞,不知与他有何种深仇大恨。
“怎么,还跑吗?”那男人像俯视猎物般看着他,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啪地一声,惨叫声划破夜空,林旭抱着腿,痛苦的呻吟着,想来腿是断了。
“为什么?”他咆哮着,似乎这样能让痛苦减轻一些。
那男人阴测测地笑着,“为什么?抛弃我们小姐,就是这样的下场。就算你死了,也没有人会说一句话,哈哈哈。”
接着,那个男人不由分说,一棍下去打断了林旭的另一条腿,他浑身是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突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那个男人身后,口中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小羽?”
那男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又一棍下去,狠狠地打在他的头上,血,从他头上不断地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他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04
“不!”萧羽猛地推开正抱着自己的林旭,难以置信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那一切是那么真实,如同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甚至连事情发生的时间都一清二楚,那是一周后的夜晚,21号,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只有一周的时间可活了吗?
“不,不会的。”萧羽像疯了一般,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跪坐在地上。
“小羽,你怎么了?”林旭一脸担心地看着萧羽,手足无措,“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小羽,你别这样,好吗?”
萧羽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失魂落魄,疯也似的逃离了那里,逃离了他。
萧羽回到家,一头钻进被子里。希望做一个梦,醒来,一切还是原来那样,可是她一闭眼,一幕幕惨象便将她吞没。她不懂,为何自己会预见林旭的死亡?那是真的还是假象?假的便罢,如果是真的呢?那自己便将永远失去他。
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记得,那个男人说,因为林旭抛弃了他们的小姐,才会那样对他,那是因为自己吗?他死前看的方向,叫着的名字,是自己的,他死的时候,自己是在场的,并且,亲眼看着他死。
05
第二天,萧羽打开手机,上面是无数条信息,几十个未接电话,她一条也没看,只回了句,别再找我了,然后将他拉黑。
也许这样,那个恐怖的女人才不会为难他吧。
她照常上班,照常生活,像茫茫人海中的每一个人一样。其实,只是像而已,她每日噩梦连连,像生活在地狱,有两个字,在她耳边回响,那便是,命运。
命运是注定的吗?难道只能被动的接受自己的命运?眼睁睁的看着最爱的人死在眼前,而无所作为?她其实早已做了决定。
21号转眼便至,天刚黑,萧羽便疯了似的开始寻找那个胡同。她不知道那是哪里,只知道,那里可以远远地看见紫琼灯塔,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到。
她沿着紫琼灯塔跑了四个小时,汗水早已湿了头发,湿了衣服。她慢慢地对准了那个方向,是了,这个街角,这个垃圾堆。她飞也似的跑进那个胡同。
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淹没了所有。萧羽捡起墙角废弃的酒瓶,渐渐走到男人身后。这时,林旭看到了她,不可置信,口中模糊地喊着萧羽的名字,拼命地摇头。
那男人享受地看着林旭的恐惧,再一次举起棍子。“嘭”的一声,萧羽的酒瓶狠狠地砸在男人的头上,男人身子晃了晃,摸着流到脸上的血,一把掐住萧羽的脖子,“妈的,贱人。”
林旭拼命地爬到男人身上,满脸绝望,他拉不开那男人的手,反而被一把推到墙上 。萧羽拼命地挣扎,却无法挣脱魔抓,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06
“小羽,小羽?”
“林旭!”萧羽喊着他的名字,醒了过来。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林旭坐着轮椅,守在她的床边。
“我没死?”萧羽揉了揉自己的头,记不清最后发生了什么。
“嗯,他被就地正法了,我们都活着。”林旭摸了摸萧羽的头。想起最后一刻,萧羽抓起酒瓶的碎片,刺向男人的脖颈,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萧羽的脸上,她肯定吓坏了。
忘记也好,林旭困难地伸出手,握住萧羽受伤的小手。“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萧羽乖巧地点点头,触摸着他手心的温度,心想,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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