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陪我到楼下玩会。”
儿子扬起稚嫩的脸央求我,那是一张象极了我的脸,尤其是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秀,那个期待的眼神叫我不忍拒绝。
“好!妈啥也不干了,好好陪你玩。”
我下了大决心,扔下手中的活儿,拉着儿子的手跑到楼下,沿着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跑了起来。儿子跑在前面,我在后面追。
好久我都没运动了,三圈下来,我的心狂跳,嗓子冒烟。体力明显不支,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儿子意犹未尽,仍缠着我继续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四十五岁,也许有些人开始哄孙子了,而我却被不依不饶的儿子缠着,非要再跑上十圈或者六圈。目前,一圈就足已让脑袋缺氧,要死的感觉。
怎么办呢?估计再跑两圈非要了我的老命。我喘着粗气,俯下腰,手撑双膝,表情痛苦。我抬头商量儿子,希望他能放我一马。
“大宝,妈实在跑不动了,你自己玩会。”
听闻此言,儿子脸色大变,挨了热水烫的青蛙一样,腾地跳起来。
“骗人,你就骗人!还说陪我玩,连十分钟都不到。”
儿子耍起驴,一连蹦了几个高。他带着哭腔埋怨我,一汪泪水在他眼睛里转呀转。看着他委屈的表情,我的心象融化的火炬蛋卷,顿时湿软下来。
“儿子,要不咱们去骑自行车玩吧?”
楼底停了一排小黄车,其实我想让儿子去玩一会自行车,趁机我也好松口气,让我狂跳的心稍微缓一缓。
“我不会,我不玩,我还想跑。”
这小家伙尽跟我唱反调,一点都不配合。这亲生的熊孩子,怎么就不能体贴一下老妈呢?
“大宝,妈也不会骑。要不咱俩一起学,看谁能先学会好不?”
超级耐心外加一副慈母相让儿子收起眼泪,脸色转晴。他扭身望向小黄车。看着他向小黄车走去,我得救了一般,心底荡出一丝笑。
说来不怕大家笑话,长这么大我还不会骑自行车。实在对不住两条长腿。
我老家住在一个小山村,山路弯蜓崎岖。骑车离开家要推车回来。加上我天生胆小,怕摔跤,一直没学过。长大后来到城市,脑子里始终也没动过学一学的念头。
见儿子动了心,我便和儿子一人选了一部自行车,来到楼后一块宽敞的空地。前几年一群孩子在这里玩篮球,一人多高的围墙上挂着大篮筐。下边的网已经烂到没几根,在风中悠悠荡荡。
那时儿子骑着扭扭车,在远处看着一群小哥哥你争我抢玩球。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大概学习去了。空地很安静,几棵梧桐树,枝繁叶茂,在风中婆娑起舞。
小黄车后轮没有两个支撑轮,儿子尝试跨上去,可还没等坐稳,车子就歪倒在一旁,几次差点要摔倒。见骑也骑不上,这娃有点恼了。
“哼!什么破玩意儿,我不玩了。”
他嘟着嘴,眉头拧成八字,气鼓鼓地冲趔趔趄趄的我吼。
我腿长,直接坐在车座上,单脚搭在脚蹬上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另外一只脚始终不敢踏上来。儿子见自己一点进步也没有,索性把车扔到一边,坐在木条椅上生起气来。
这时,一个比儿子稍高一点的小胖骑着小黄车绕空场一圈一圈表演,时而单手扶把,时而站立,时而前轮翘起。花样百出,演杂技一样。
我和儿子看着他出神入化的表演完毕,待他停到空地中央,我笑着问:
“小帅哥,你骑车的技术超级棒,教教我们好不好?”
“阿姨,我也是刚学会,以前和小弟弟一样,一步也骑不来。是我妈教我才学会的。”
男孩的声音和我儿子一样稚嫩,顺着他的目光,我回头见是一个比我稍小几岁的女人。她抱着膀笑呵呵地走近我们。
“是啊,他才学会一个多月,以前他自己骑上车,摔了不知多少跤,后来都是我在后面扶着,一直不敢放手。好久他都没长进,我跟着跑,累得要死。后来一次,我偷偷地松手,他竟然骑了很远也没发现,这样一来,他就学会了。”
原来如此,护着不放手,终是啥也学不成。
小胖是个热心的教练,按他指导的要领,儿子很快就领悟了。画蛇一样在空地上扭起来,渐渐有模有样了。看来还是同龄人好交流。
小胖妈妈鼓励我大胆把两脚都蹬上来,要摔倒时腿自然会撑住地面,不会有什么意外。
大不了摔一跤,抱着这个心态,我横下心把两脚都移到脚蹬上,一上一下,车轮滚动起来。我扶稳车把,目视前方。车子骑出十几米时我开心极了。
“嘿,唉,儿子,看看,看看,我也会骑了。”
左一圈,右一圈,一次比一次顺当。我禁不住向儿子炫耀起来。
儿子顾不上理我,忙着和小胖哥学艺呢。
骑着小黄,风吻过我的面颊,顺便撩起我的头发。我仿佛回到童年的林荫路上。叮呤呤,清脆悦耳的铃声是小黄的笑吧!四十五岁,你才会骑自行车是不是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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