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双手扶着林雪茵的胳膊,微笑道:“对了,雪茵妹妹,你今晚准备在哪儿歇脚呢?”
林雪茵笑道:“我已经在一家客栈安顿好了,那你住哪呢?”
杨璐微微笑着,低声道:“我还没着落呢。”
林雪茵不由兴奋地又抓紧了杨璐的胳膊,笑道:“那正好,姐姐你跟我一起住吧,这样你也可以省点钱。当然……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话。”
杨璐连忙点头笑着说好。
林雪茵开心一笑地娇声道:“太好了,以后有姐姐作伴,我也不觉得孤单了。”
杨璐也跟着会心地笑了。
两人之后便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去。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热闹,体验一下许国的风光。
虽然两人多了伴,可以省一笔钱,可是二人身上带的银子都不多,她们为了节约开支,这几天,都只是吃馒头稀饭度日。
入宫的这天清晨,林雪茵很早就起床收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杨璐看见了,也不由连连称赞。
二人来到上次检查身体的地方,“荟萃堂”。林雪茵发现,通过筛选之后的女孩子,大概只剩下大约三四十个人。
她们随着众人排着队伍,跟随着女官的指挥,在她们的带领之下,穿过又高又厚的宫墙,往那森严而神秘的王宫里走去。
林雪茵带着一肚子的好奇,雀跃着身子,一脸欣喜地左右环顾四周。
王宫里,目光所及之处,是红墙高瓦,琉璃金翠,又有古树参天,枝繁叶茂,迎风招展。沿路的小径两旁,到处是五彩缤纷的各种奇花异草,花香扑鼻,蝴蝶翩翩。曲廊深长,假山环绕,左转右弯之间,不时有亭台跃入眼帘,当真是设计巧妙,匠心独运。看得林雪茵目不暇接,左看右看,生怕会错过了任何一处美景。
老家落英山下的山水风光,是天造地设的自然景色,而这王宫里的景致,却是由工匠们精心设计而完成的。二者虽然差别很大,却都有自己的特色。
她们就这样缓缓地蠕动着,这一群都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少女们,终于随着那几个女官来到了相面的目的地。她们在一块空旷的庭院里停下来了。
林雪茵抬头,仔细看过去,前面不远处,大约十几米的地方就是高高的大殿,门口上方挂着一个牌匾,写着“览芳台”三个大字,字体是非常端正古典的西周大篆,给人一种大气而又肃穆的感觉。果然有王宫的气派!
这群莺莺燕燕随着安排,被排成几排几列的队列。有的人是相互认识的,也有的是刚认识的,都在队伍里窃窃私语,议论声音不断。
领头的女官,穿着一身庄重的红色服装,站在她们的最前面,往觅芳台前面的台阶拾级而上,上了五六个台阶之后站定,然后转身,双手举在半空,冷冷地向大家沉声喝道:“肃静!”
台下的少女们听到声音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都抬头看着她不再言语。
台上的女官便将双手交叠在背,开始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各位姐妹,大家好!你们都是王宫经过严格的选拔进来的。但是,光是长相、身高正常,以及身体健康,还是不够的。你们皆来自于民间,其中很多人都不识字,不懂礼,甚至也不会服侍人,不会察言观色,因而也容易生出是非。”
“我们王宫,是庄重肃穆的地方,绝不容许有人破坏这里的纪律,扰乱这里的安定与和谐。所以,你们必须严格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不会要一个会惹是生非的人,也不会要一个不懂得服侍人的人。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因为,这都是可以调教的。”
“所以,我们给你们准备了十天的时间,教你们学习礼仪,学会如何察言观色,如何服侍人等。如果十天之后,有人学不会,行动举止不符合我们的规矩,我们还会把她送出宫。”
林雪茵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好了,现在开始教习吧。”女官说完这些,便开始讲起了礼仪之道。
她们要学习如何站立,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如何称呼,如何说话,如何做事,等等。林雪茵很认真地听课,并做好每一个动作。
这第一天,她们做的最多的就是,练站姿了。她们一动不动站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时分,她只觉得自己站得腿都快断了。
十天之后,总算结束了所有的教习课程。最后一天,她们要测试每个人学习成果,不符合条件的,还是要被淘汰。林雪茵每天都很认真,所以她通过了最后的测试。
她微笑着向女官道了谢,起身离开,去另一个队伍。
她转身的时候,杨璐便跟着上来了,下一个就是她。她笑着问她道:“雪茵,你通过了吗?”
林雪茵此时脸上早就乐开了花,连忙像个拨浪鼓似的,不停点头,笑道:“我通过了,璐璐姐。希望你也能顺利通过。”
杨璐笑着走过去后,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她也对林雪茵开心地笑着说自己通过了。两个女孩的手马上握在了一起,心里充满了对以后的期待。
最后通过筛选之后的女孩子,大概只剩下二十多个人。
女官给她们重新安排住处。听女官说,她们将来有机会见国君和国君夫人,要是国君看上了她们,兴许还能做他的妃子,尊享荣宠。
林雪茵闻言不由陷入遐想。要是许新臣能在这一群人里,一眼认出她来,那该多好。
安顿好之后,过了中午,大家吃完饭,女官又将她们集合起来,一个个问她们各自都有什么特长。
排在最前面的第一个女生说道:“姑姑,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养蚕,缫丝,织布。”
女官看她一副文静温婉的样子,又让她伸出手掌来,看她手上长满了茧,便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她看上去不错,就让她去织布台吧。”
女孩子听闻是去待遇不错的织布台,便欣喜地施礼笑道:“谢姑姑。”
“来,站出来,一会儿再分类排好队。”
之后,有的女孩子会刺绣,被安排去了绣花台;有的会唱歌跳舞,被送去伶人台;有的之前就服侍过人的,便被打发去服侍缺人手的嫔妃那儿。
有一个女孩子什么也不会,还撒谎说自己会唱歌跳舞,女官看她身材也不像是跳舞的料子,女官便让她跳一个看看。她跳得就像一个小丑,引得众人哄笑。女官便让她去浣纱台洗衣服。
轮到林雪茵的时候,林雪茵想了想,认真道:“我会洗衣服,做饭,会采颜料,会织布,还会养小狗和小鸟。”
众人顿时一阵轻笑。女官便厉声斥道:“给我严肃点,笑什么笑。”说着,然后仔细瞧了瞧林雪茵,问她以前服侍过人没有,林雪茵便摇摇头说没有。女官又问她会不会跳舞。林雪茵也摇摇头。
女官只好轻叹道:“倒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了。你只能去浣纱台洗衣服了。”
林雪茵瞪着一双诧异的眼睛看着她,顿时心凉如冰。
林雪茵看了看身后的杨璐,杨璐冲她淡然一笑,她微微苦笑,便往另一个去浣纱台的队伍后面站好。
杨璐走上前一步,冲女官灿然笑道:“姑姑,我会服侍人,会洗衣做饭,会缫丝织布,还会武术。”
女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道:“你还练过武术?”
杨璐点点头,笑道:“我从小就会。”
“行啊,正好我们太子有个侍妾,就喜欢身强体壮的,你就去服侍她吧。”
“好的。谢姑姑。”
林雪茵想到她和杨璐分开了,不由有些失落。她落寞地随着安排,去了浣纱台。
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环顾四周,房子很小,不到两丈宽,里面放了两张木床,一张衣柜和梳妆台,就站不下几个人。
和她同住的女孩也跟着走了进来。她长得比较温顺,林雪茵一见了她,就很有好感,连忙和她打招呼道:“你好,小姐妹,我叫林雪茵,你呢?”
女孩子头上梳着整整齐齐的少女样式的麻花辫,一看就是还没及笄的小女孩,她柔声笑道:“林雪茵,这名字真好听,我叫赵小青。”声音竟比她还要稚嫩。
“小青,很高兴认识你,既然我们被分配住在一起,以后大家就互相帮助,好吗?”
“嗯。”赵小青连连点头。
林雪茵铺着自己的被褥,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许新臣。不知道自己该何时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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