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估计是令每个中国人都难以忘却的节日。宅在家中久了,日子熬得像空中绵绵细雨,似乎有些发霉。无聊的人在刷抖音,摆美食,也有发许多有关“宅”的笑话。
我在车子里,找到一本书,厚厚的一本《风荷忆情》。本来车上还有一本蒋老师的《四十正青春》,年前整书柜的时候归档了。现在闲着没事,找出来翻翻,选几篇文章读读,也应付了几个闲淡的日子。
打开这本五十多万字的厚著,扉页是沈老的简介。简介其实不简,头衔著作一大溜,我没仔细看,但我知道他是上海作协的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还是我们筹备中的嘉定文学社的名誉社长。为这本书作序的也是上海作协的朱超群老师,因为文字,我和他见过几次面。能和沈老相识并得到这本签名书更是缘自朱老师,这是在那次的文学社筹备会召开前的事,关于这本书中间还有个小插曲。
那天我提前了几分钟到达会场的,进门的时候朱老师和三位我没见过的老师正布置会场标识,为了不妨碍他们的工作,我就坐在远远的、靠门边的小圆桌边。
透过门外的走廊,我见到一个个子不高却很结实的老人健步进来,只一眼就觉得面熟,忙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他似乎也认识了我,说和微信头像一样的。我说,是啊,实事求是嘛!沈老和朱老师他们更是经常见面的老熟人,所以进门时只是彼此点点头,算是应付过,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客套话。
沈老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一个进香似的布袋就随手放在面前的长桌上。他对一个正置背景的人说,建明啊,过来一下,答应送你的书带来了,我给你签上名。那个和我同名字的人边说谢谢边走到桌子的对面,修长的上身几乎越过长桌,眼一瞄说,写错了,写错了,我姓毕啊。原来沈老写上我的名字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错了就错送呗,下次再补了。我一听乐了,忙跑过去言谢。
这本飞来之书就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年前忙碌的工地工作里,伴着我东奔西走了几个月,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餐桌上。
散文选集计203篇,分六辑,我看的是第一辑,金风玉露,36篇。
沈老的散文以写小,写平常物见长,一根竹子,一棵柳树,一株杏花,一片菜地,一只飞燕,一朵红莲,一声蝉鸣,一点萤火,一缕炊烟,一抹夕阳,甚至一条小路、野草……在他的笔下都是鲜活的,有情感的生命。
在开篇《修:篁独逸群》的文章里,他写平常的竹子“比不上鲜花那么艳丽,但还是那样的洁净,挺而大方,温文尔雅,百折不挠,每当我漫步在郁郁葱葱、清新幽静的竹林间,一切忧愁、烦恼,都会云消雾散,沉浸在诗情画意的景色里了”。作者都是从一株很平常的植物展开丰富的想象,他由竹子想到曾经的江南水乡,缠绕着故乡老屋的小河,深蓝的天空,想到肩挑生活的竹扁担,清扫岁月尘埃的竹扫帚。他也想到退休后游览过的安吉竹海,继尔联想到记载中国几千古文化中的竹简,“岁寒三友”中的竹子的品质,想到一生爱竹的郑板桥,还有如怀持竹做的汉节使臣苏武。这些联想,描述,都是作者浓浓的乡愁,也是他浓厚的文化底蕴的展示。
描述细腻是因为作者有一双如众不同的慧眼和一颗比女人还细致的心。他写春天的柳芽像雀嘴般嫩黄的芽儿,鲜亮的光泽,纤细的脉络,嫩黄得似乎吹一口气,就能把它吹化似的,真担心它长不大。谁知,转眼之间,嫩黄色变成嫩绿色,带来了一望无际的碧野。
这样的描写很多,看了这些你感觉的不仅仅是美,而是一种可以闭目回味的享受,像饮一壶至味的新茶,醇香意远。
沈老其实姓朱,本来是嘉定安亭人,出生时因为兄弟姊妹众多,父母迫于生存的压力,将幼小的他送给了昆山花桥的沈家。尽管沈家比朱家生活环境要好得多,但在那个年代也仅仅是能填饱肚子而已,少年时没有什么文化,所学的知识都是参军后在军队这个大课堂里累积起来的。
工作后他生活在市区,但没忘曾经的乡村,没忘记接济他的左邻右舍。退休后他书写了几百万字的文章,大多是写他生活过的地方,一篇篇散发泥土气息的美文,正是当下文人们应该学习的家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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