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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此紧迫,孤霄当然来不及召集任何人手,崇公子并非武林中人,也被表哥拒绝陪伴前往。孤霄一人迅速前往那一处地点希望能伺机而动、夺回账簿。
藏身在目的地外围,孤霄借着月光以及对练武人呼吸、能量的感应,发现那看似普通的树林内隐藏着至少数十名杀手,应该都是来自遁杀门。因为,杀手们都是以各种伪装术藏在地下、树干处、树枝上,这正是他们得意的遁隐术。
孤霄自然可以用“乾坤无极”一招,借助五德五行之力,将所有杀手消灭掉。但他没有把握在最短时间内将敌人一举歼灭,杀手们藏身处实在过于分散,一人出事,其他人就会立即知晓。
犹豫再三,孤霄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公开现身径直走入这边山林中。杀手们忽然见到孤霄,一时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自然有人立刻前往秘密基地报告。
此时,基地中除了金鳞与白玉彤外,还有“千金一掷”豪龙、“居高瞰尘”瓦渣、“水火不惧”吴绰、“学富五车”卜同、“不平则鸣”黑雁、“生死一线”贾摧铭。谁能想到,如此强大的阵营只是为了除掉一个离开津海府的孤霄。
听到手下报告,金鳞万万没想到,这孤霄竟然会自己找上门来。性急的豪龙当即建议,立刻痛下杀手,以免夜长梦多。金鳞当即令其闭嘴,他可不想现在就让孤霄死。
金鳞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固然接受了乙大人的任务,可是得到天威神功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想当年,江湖传闻唯有“神鬼天威傲怒痴狂”才能击败金鳞,金鳞也深以为意。剑神与天威传人夏树荣已经死在金鳞手上,鬼帝因为对天下心寒选择了不问世事,傲怒痴狂四人都早已不知所踪。
如今,唯一可能克制金鳞的就只剩下孤霄,这也说明天威传人不止一人,金鳞唯有掌握了天威神功并转化为金鳞魔功,才能真正无敌于江湖。
为了达到心中目的,金鳞才会对乙大人阳奉阴违,没有直接陷害孤霄,而是逼迫孤霄交出秘籍。如今,孤霄“送货上门”,他可是求之不得,虽然的确出乎意外。
于是,没多久,孤霄“凑巧”地遇见了金鳞,且对方好像也是独自散步,“偶遇”宿敌。孤霄心知肚明,周围除了那些暗哨杀手,又多了不少敌人,其中元魂高手至少有五人。
金鳞热情地打起招呼:“孤霄,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在这里都能见面。”
孤霄:(冷冷)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金鳞: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会遇到我?
孤霄:我跟踪了白玉彤。
金鳞:哈哈哈,你还真调皮。你我都心知肚明,别说是你,我都没有跟踪她的本事。看来你一定是另有情报渠道,得了,我知道规矩,我不问。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我冒昧问一句,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孤霄:还没准备好。
金鳞:那你赶紧回家准备去啊!到这里瞎溜达什么?别怪我言之不预,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孤霄:正因如此,我必须来找你核实一件事。
金鳞:什么事?
孤霄:那账本在你手上吗?
金鳞:怎么,你以为我空手套白狼?你仔细想想,除了我们玄坤军,谁还有本事从金老爷那里拿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孤霄:理论上确实是你们,但一切都有可能。说不准是其他小贼动的手,你们只不过打听到了那账本丢失,于是以此为由来骗我的秘籍。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鳞:(冷笑)你个单身犬,哪里来的夫人?不要美化自己!是不是我,其实你心里有数,不过是想让我拿出账本来,你伺机抢走罢了。孤霄,咱们两个斗了那么久,都快成知己了,我会不知道你心思?
孤霄:没想到金鳞也怕我啊!
金鳞:(怒)你说什么,我怕你什么?
孤霄:你身边藏了多少人,我很清楚,而我是否真的孤身一人来,你也应该清楚。可是,你还那么害怕我从你手中抢走账本,你还不是怕我?
面对孤霄的激将法,金鳞不再多话,但也没拿出账本,而是施展了功力。只见片刻之间,金鳞身前便出现了一个铁刺球、一根毒刺荆条、一团黑水、一团魔火、一团淤泥。这分明是魔化五行,且五行上各自有字。那铁刺球上是一个“霸”字,棘条上是一个“毒”字,黑水中是一个“诈”字,魔火中是一个“狠”字,淤泥中是一个“冥”字。
目睹此景,孤霄心知肚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金鳞已经抄袭魔化了“乾坤无极”。
金鳞的武学修为与悟性都是世间罕见,可惜在创新力方面只能魔化不能创造,他的新招式必须建立在先模仿别人武学成就的基础上。金鳞见孤霄可以连续不断地推陈出新,便怀疑天威神功秘籍中另有奥秘,掌握了这奥秘就可以弥补金鳞魔功创造力不足的遗憾。
如今,孤霄见金鳞展示出“魔·乾坤无极”,知道对方意欲检验自己的新成就,孤霄自然也有意领教。随着孤霄元魂能量散发出来,仁石、义火、礼草、智水、信金同时出现,扑向金鳞。金鳞毫不犹豫地以魔五行相抗。
双方有意较量强弱,没有考虑五行间的相生相克,而是正面硬刚。
仁石对决冥泥,冥泥瞬间膨胀,将仁石紧紧包裹。仁石苦苦挣扎,都无法摆脱冥泥,重重落地。
义火面对狠火,狠火化为火羽箭,闪电般数番穿梭,居然将义火四分五裂。
礼草大战毒荆,小草太弱,根本经不起荆条一打二抽,霎时化为碎末。
智水对诈水,一不留神,便被诈水钻入智水之中。不消片刻,智水完全被诈水同化,金鳞与孤霄之间哪里还能看见智水?只有一团诈水漂浮半空。
信金对霸球,铁刺球极速自转并连番对金属块发动猛攻,金属块完全不堪一击,被割裂粉碎。
面对这战果,金鳞不由得意洋洋,看来他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完胜孤霄。忽然间,金鳞察觉到孤霄神情非但没有半点沮丧,反而面露微笑,金鳞顿觉不妙。
果然,形势随即逆转。
只见地上的淤泥团中忽然光芒大放,淤泥随之四散,那散发万丈光芒的仁石重新浮在空中。
狠火四周散乱的每道火光都化为一团小仁火,诸多小义火又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攻向狠火。刚才还占尽上风的狠火没想到会在一瞬间遭到全方位攻击,略略挣扎便消失无际,所有义火凝聚一处,重新化为更为巨大的义字火团。
礼草碎末在空中自行凝聚,形成比棘条更为粗壮的藤蔓,随即发起反攻。相同的招数,但藤蔓显然更加有力,最终让荆条如同刚才礼草般化为碎末。藤蔓浮游半空,上面的“礼”字更加耀眼夺目。
空中的诈水不知为何疯狂地挣扎起来,但一切挣扎都是没用的,所有的墨黑渐渐都化为蔚蓝,“诈”字也逐渐化为“智”字。一时诡诈终究难敌洞察苍穹的大智慧。
信金的碎末们依然没有认输,继续执着地冲向那浮在原处自转不止的铁刺球。不过它们并非像小义火那般群起而攻之,而是接连不断地攻击在铁刺球同一点上,无论铁刺球旋转得如何急速,碎末依然能保证全部击打在一点之上。迅雷不及耳之势的攻击加上水滴石穿的效果,铁刺球终究被洞穿,再也无法动弹旋转半分,只能乖乖落地消失。
随着战局告终,孤霄身上的能量缓缓散去,五德五行也消失无踪。
金鳞一时无语,半晌才强撑说:“这没什么?我这功夫刚练成没几天,磨合得还不够,所以才会输给你。”
孤霄:我同意。你的能力确实令我惊讶,我能达到的境界,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就算无法超越,也可八九不离十。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我的武功秘籍,你的天赋在于模仿与魔化,却创新不足。而我所修炼的功夫其实不见得有多高明,只是配合一定心法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创新。
金鳞:没错,所以把你的秘籍交出来,我给你金老爷的账本。
孤霄:我还是坚持我来这里的初衷。我的秘籍没有落在任何纸上,都在我心里,要我默写出来,我要先检验账本。金鳞,你应该知道我信不过你。再说,你虽然模仿的招式输了我一筹,但你战斗力还在,加上你在这四周埋伏的高手,难道你还怕我捣鬼或者抢走账本逃跑吗?
金鳞:(略作犹豫)也好,那你在这里稍等。
孤霄点头应允,却见金鳞并没打算离去。没多久,一股疾风冲来,在金鳞面前风灭人现,原来是个遁杀门杀手,他随即献上那账本。
金鳞拿过账本,撕下前面几页,上前递给孤霄:“这几页送给你了,觉得不错再来找我。不过,我们可不是只有这一处地方,这里你只能找到我一次。”
孤霄:那我下次去哪里找你?
金鳞: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金鳞便在那杀手护送下不紧不慢地离去,孤霄也感应到埋伏在周围的高手已经陆续撤离。孤霄无奈之下,只能拿着那几张账本残页回返“冲旭号”。
在此后不久,六扇门高手突袭此处,但没有经历任何激战,因为玄坤军已经完全撤离,在秘密基地中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事后,得知金鳞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撤退得如此彻底,刑部及六扇门总部都暗暗心惊。
而金鳞很快又再度与乙大人秘密会面。此刻乙大人是怒不可遏,金鳞则波澜不惊地恭敬劝慰:“乙大人,请息怒,您无非是想怪罪我不趁机杀死孤霄。”
乙大人:当然,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我已听说,他那天是孤身前往,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相伴。他的武功最多高你半筹,你又有那么多帮手,怎么可能没有杀他的机会?
金鳞:不过,乙大人,您可是答应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杀他。如果真想要他的性命,我以前机会多的是。可重要的是,必须让他这样的傻子少一点,才对我……鬼黎与您们圣殿有利,不是吗?
乙大人:你就非要让朝廷杀了他吗?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他毕竟是祝融的后人,朝廷可能怪罪他,却不可能杀他!
金鳞:那就让他受到朝廷严惩后,再杀他,而且要让古国那些蠢蛋觉得,是朝廷不敢公开处死祝融后人,所以秘密处决。这样从此以后,就会有很多人以孤霄为戒,知道忠于轩辕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们就会有更多机会可以作文章!
乙大人:哼,金鳞,不要忘记,我更接近轩辕盟的朝廷,我比你更了解他们。你如果真想达到这个效果,就应该在偷金老爷账本时,让六扇门更加怀疑孤霄,那样我或许有机会让他死在监狱里。可是你做的那点手脚也实在太幼稚了……
金鳞:那是我故意的。孤霄毕竟是正轩王的人,用那种方法陷害他很容易被识破。与其如此,不如借此提醒金老爷,他的一切损失都是拜孤霄所赐,金老爷自然会急着催孤霄来找我,那孤霄就跑不了了。
乙大人:对了,你到底给了孤霄什么?真账本不是在我这里吗?
金鳞:(笑)我做事喜欢以防万一,既然我能偷别人,也备不住别人能偷我。所以我做了个假账本,那账本只有前几页是我抄的原账本内容,涉及的都是七品以下的小官,后面都是空白的。所以我故意撕了前几页给他,他一定误以为后面的都是真账本,却不知道那只是空白假本。
乙大人:哼,那你一定会露馅。这个账本的珍贵之处就是金老爷的字迹,而金老爷的字迹处处可见,很容易被对出来。
金鳞:我是临摹所写,普通人看不出来。
乙大人:但是不要小看“冲旭号”,那个崇公子不是普通人物,他背后的人脉连我都没摸透。据说,只要在合法范围内,他的商铺很多生意都可以做,而且成功率很高。我想对字迹的这点小事,应该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金鳞:据说崇公子是孤霄的表弟,难道他们家族出的都是麻烦人物吗?
乙大人:没错,是挺麻烦的,更麻烦的是,我最近才知道孤霄有这么一个表弟,真不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讨厌的亲戚。我不想再冒险,越早除掉他越好,如今他可能会认为你手里的账本是假的,不要再坚持你那无谓的计划,夜袭“冲旭号”吧!
金鳞:您是希望我们将这表兄弟一起干掉?
乙大人:主要是孤霄,其他你随意。立即组织行动,天亮前动手,那是夜晚警卫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当然,你也要做好拦截各方援军的准备。冲旭号只有孤霄一个元魂高手,津海府那边的高手还在我们监视之下,没有什么动静,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金鳞:可是……
乙大人:(冷笑)哼哼,怎么?你真想骗孤霄的武功秘籍?
金鳞:我已经跟您报告过,那是让他放松警惕的方法。他只有以为我真想要他的破秘籍,才会忽略我后面的计划。
乙大人:我只是怀疑你假戏真做,真的动了心。我早就告诉过你,既然我能创造一个天威神功的假传人来欺骗那该死的古国朝廷,正轩王就可能玩了相同的把戏。再说,就算他的武功是天威神功,你也必须放弃得到他的武功秘籍。没有什么比任务更重要,你必须优先完成任务!
金鳞:(恭敬行礼)遵命,乙大人!
对于玄坤军来说,今晚真是忙碌的一夜,他们刚刚转移了基地,又被紧急集合开始行动。等到他们来到“冲旭号”外,已是寅时,天亮已然不远。
金鳞看看周围地形,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里可是京师繁华之地,“冲旭号”周围住户、店铺都不少,如果与孤霄在这里发生冲突,就算他能提前做好部署,还是很容易遭到六扇门、正轩军乃至京师衙门捕快的围攻。金鳞实在不明白,乙大人为何那么急于杀了孤霄,完全打乱了金鳞的计划。
作为玄坤军智谋担当的白玉彤也反对如此莽撞地采取行动,因此他们虽然包围了冲旭号,却迟迟没有行动。再如此耽搁下去,一旦真的天亮了,这么多人立刻就会被巡城队发现,更难脱身。白玉彤甚至有点怀疑,乙大人是不是要坑玄坤军一把?
就在这时,“冲旭号”突然开门了,一个人缓缓走出,居然正是孤霄。大部分杀手见状大喜,这不是天赐良机吗?他们等待着金鳞一声令下,便群起而攻之?
然而,金鳞却疑心大起,因为他看到孤霄鬼鬼祟祟地离去,顿时怀疑这里另有玄机。于是,金鳞下令立即分散,他亲自去追踪孤霄,其余人按照金鳞留下的暗记,稍晚跟上。只要见到金鳞与孤霄动手,便可一拥而上,完成乙大人交待的任务。
那孤霄不知是否已经察觉金鳞的跟踪,他越走越快,而且是一路向城门奔去。孤霄来到城门处,掏出什么东西,守卫立即放行。远远目睹此景的金鳞,顿时断定孤霄身上有重要符令,可以随时让城关放行。
想通这点,金鳞顿时兴奋起来,如果能抢来这符令,再大量加以复制,玄坤军以后行动将更加方便。不过现在,金鳞只有凭借非凡轻功越墙而出,至于其他人,等白玉彤见到金鳞留下的暗号后,也会通过不同渠道迅速出城继续追踪。
金鳞竭尽所能地追踪着自己的老对手,而孤霄一出城似乎就放松了警惕,不但看起来情绪十分轻松,甚至貌似不在乎是否有人跟踪,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向前走着。金鳞这时心中反而犯了嘀咕,难道说自己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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